有些人你註定無法動搖,為了他們的道,他們可以獻出生命,即使他們的道未必正確。
『孤』『寡人』這些稱呼無不表明了一件事,皇帝是孤獨的,當一個皇帝開始相信某個人的時候,那也是他會被控制的時候。所以秦皇誰都不信!
兒女孝順?不,那只是他們想要朕的皇位。臣子忠誠?不,那只是朕能夠給他們榮華富貴。
何謂馭人之術?給他們想要的!
面對子女,給他們適當的寵愛,讓他們在相互爭寵中渡過餘生。面對臣子,想要榮耀的就給他們創造榮耀的機會,想要資源的就給他們爭奪資源的可能,做一個信標指引這些臣子走上朕要他們走的路。
至於那些不聽話,貪婪的孩子與臣子,當然要予以剷除!
玉大將軍家的人在意榮耀,朕就給他們榮耀,所以直到現在玉家犧牲的英烈們依舊享受著大秦皇朝百姓的供奉祭祀。難道還不滿意嗎?
秦皇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錯,只能怪有些臣子太貪婪了!
相反,秦皇對宮玉乾就是很滿意,『站在勝利者一邊』,這話聽起來很令人反感,但卻是最直白的實話。因為你只需要證明自己夠強,那宮玉乾就永遠不會背叛。你看,多簡單的一個人。
與秦皇的微笑相比,中州王的表情就多了一絲無奈,搖擺的這麼明目張胆,也是真的夠了。「宮大人難道不想賭一賭嗎?在戰鬥之前站隊,若是贏了的話會得到更多呢!」
宮玉乾轉望向中州王笑道:「王爺說的對,大戰之前站隊和之後投靠肯定是不一樣的。但微臣愚鈍,實在分不清您與陛下誰的勝算高啊!要不您將自己的計劃說說,我判斷一下?」
中州王左右看看,現在雙方被關在祖皇陵中,這個彼我雙方的對比有點不保險啊。
步年是老牌地仙位強者了,足以攔下寒少時。秦紅瑟作為父皇最寵愛的孩子,資源就沒少過,雖然沒有見過她動手,可也能肯定絕對不弱。而己方的這位玉冕尊者滿打滿算也就是地仙位,還真不一定能夠打得過秦紅瑟。剩下的就是公孫禮和自己了,二打一面對秦皇,老實說,勝算可能不高。寒酥……嗯,可以忽略不計,只需要在旁邊美美的就好。
中州王可是知道的,秦皇一直在用採補的方式修煉,這也是正常的帝王修煉方法,畢竟做皇帝的還要經歷各種俗務煩擾。只是秦皇的後宮格外龐大,這些女子積累出來的法力非同小可。一旦統統爆發出來,還真不是他們能夠擋住的!
所以這時候若能將宮玉乾拉過來,那將會增加極大的勝算。
「宮愛卿所言有理,若不能夠給臣子足夠想要的,又有什麼能力做皇帝呢?」秦皇譏笑的看了看中州王,首先說道:「先不說你們能不能戰勝朕,單說此時太古劍宗與彼岸佛門的人可能已經到了外面,這一戰的勝負就已經定下了。」
宮玉乾恍然,點頭笑道:「原來陛下的底牌是這個,那確實很有勝算呢!」說著轉身望向中州王。
不過這一回開口的不是中州王,而是玉冕,「太古劍宗來不了。」
嗯?
眾人頗有些詫異的望向她,「因為劉奈已經去了太古劍宗提前攔截,若是順利的話,此時戰鬥已經結束了。」
「哈哈哈,你們都說這狀元聰明,可依朕看也蠢的可以,竟自尋死路!」
玉冕看著大笑的秦皇就像是在看一個智障,「我們花淵已經給他提供了充足的丹藥,足夠他在短時間內衝擊天品金丹,也就是說,他應該可以拉著太古劍宗一起渡天仙劫了。」
「……」
眾人的表情變得有點微妙,秦皇臉色陰沉,冷哼一聲,「你們花淵還真會多管閒事。怎麼?你覺得憑藉一個天仙劫就能對抗太古劍宗?那你們可真能冒險!」
在場眾人不約而同的皺眉,顯然他們都認為靠著天仙劫這招雖然出其不意,但那煙克子畢竟已經是天仙位了,自然不怕天仙劫。
除了一個人,除了寒酥,倒不是說她對劉奈有什麼盲目的自信,而是她跟劉奈真實交過手,知道他不簡單。劉奈的底牌絕不僅僅是天仙劫那麼簡單!
玉冕歪了歪腦袋,也跟著笑了,「陛下這話倒也不錯,那劉奈雖然沒有明說,但這辦法也並不難猜。只是僅僅如此,就算我們對其再信任也不會輕易於其中下注。但很可惜啊,劉奈是上界打過招呼要給予關照的人!」
嘶!驚訝嘛,總是要抽一口冷氣啥的。
『上界』這兩個字可不得了,凡是跟這兩個字扯上關係的勢力那都是超級勢力,雖然這種勢力不見得會攪風攪雨,但卻都是不能輕易招惹的存在,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他們有什麼底牌。
學宮就是這樣的勢力,諸天萬界每一界都有學宮的人。而同樣的,花淵在各界的勢力分布也不少。
劉奈本身被學宮所關注,這一點就挺讓人在意的,只不過學宮的行事風格並不主動,所以秦皇還能夠放心的針對。但花淵就不一樣了,這個勢力的行事風格非常主動,平時不惹事可也不怕事,誰若是惹了我那就滅人滿門的那種。且花淵的人十分護短,經常惹了一個就扯出一大家子。
若是花淵支持劉奈,而且還是上界直接的命令,那就相當於在劉奈身後真的站了一個超級勢力!
宮玉乾抿了抿嘴,抱怨道:「原來你們的底氣在這裡啊!能夠被上界關注的人,那應該不是煙克子可以對抗吧,雖然我看那煙克子也挺神秘的,嘖嘖,自從有天選者這種東西出現,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不好混了,讓我這種牆頭草該怎麼搖擺嘛!」
眾人沒有去關心宮玉乾那戲謔的表情,紛紛陷入沉思,就算劉奈有上界關注,有花淵的支持,但太古劍宗畢竟體量在那裡,就算真的被劉奈攔住了,可還有一個彼岸佛門在。
所以,一時間眾人都將視線望向了公孫禮。
公孫禮有點懵,這怎麼個情況?原本想著大戰開啟就跟宗門內的其它派別相互意思意思好了,反正無論誰贏,彼岸佛門都有下注。
可秦皇一手關門打兒子將他擺在了燙腳的位置,一步走不好雖然彼岸佛門不至於有事,可自己這內閣首輔的位置可能就不保了。老實說,為了宗門而放棄自己的前途,他並不是很樂意啊。
現在更好了,這娘們兒幾句話,直接將其擺在了天平的中間,竟然成了制勝關鍵!這……心裡好慌啊!
「公孫卿家,可是有些為難?」秦皇突然間笑的很和善,「若是實在拿不準主意,不如就先罷手,等朕料理了這逆子,再跟公孫首輔把酒言歡。」
「……」中州王無語,不禁感嘆自己這父皇不愧是搞平衡的老手了,其精準的發現了公孫禮此刻的價值。
說白了,公孫禮的價值體現在對彼岸佛門的控制上,只要公孫禮一句話,彼岸佛門那邊就會給與支持。但是秦皇關門的作為卻在根本上將公孫禮的價值削弱了,因為外面的臣子們都不傻,若是沒有領頭者的命令,他們才不會貿然開打,最聰明的做法就是等到宮殿之中分出勝負之後,再集體投靠便是。
所以此時公孫禮的價值就只剩下其本身地仙位的實力了,但公孫禮這個人也是個唯利益至上的人,以前投靠中州王是因為覺得他勝算大,現在若是中州王直接在宮殿中被秦皇幹掉了的話,那就沒有意義了。而秦皇的話無疑給了公孫禮作壁上觀的理由,無論誰贏,中州王和秦皇看在彼岸佛門的面子上都不會對他有太多針對。可中州王這邊就少了一個重要戰力了!
「果然啊,最會找平衡的人,也自然最會給自己建立優勢。父皇,這一點我不如您!」中州王輕嘆,算是無奈認同了公孫禮在旁吃瓜。
秦皇面對中州王,笑意中多了一絲欣慰,「孩子,你終究差了點,但已經做得很好了,在所有的孩子中,你一直是我最滿意的一個。」
「噫!這副父慈子孝的畫面真是嘲諷。」宮玉乾撇了撇嘴,突然間邁出幾步來到了中州王的身後,一副我已經忍受那個秦皇很久了的樣子。
這個變化讓中州王都驚詫不已,雖然你站在我這邊了,可我心裡很慌啊。
「宮大人可想清楚了,現在我父皇的勝算已經擺上檯面,你何必逆勢而行呢?」
中州王再次詫異,一直都沒說過話的秦紅瑟咋還開口了呢?而且這表情有點著急的樣子,這是跟宮玉乾有些什麼關係?
宮玉乾倒是沒有表現出來了什麼,只是看看秦皇笑道:「每個人都有想要的,作為臣子一直就沒有怎麼被秦皇關照到,所以,這心裡有點怨念呢!眼下突然間有這麼個機會,我想試試,畢竟,相比起表面的優勢,我更相信上界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