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比賽,對中國球迷來說,是一場盛宴,而對日本隊的球員們來說,則是一場噩夢。
他們都已經不想比賽了,可是剩下的那幾分鐘,過得是那麼的漫長,同時顧響還不想有任何放過他們的機會,依舊在帶動著全隊,不斷的進攻,似乎要把他們拉出來,殺了一次又一次。
有句俗話叫殺人不過頭點地,而現在顧響做的,就是在反覆的鞭屍。
比賽重新開球後不久,顧響再次拿球,強行突破切入禁區,用一腳爆射,打進了本場比賽的第五個球。
當他在中圈附近高舉起右手五根手指的時候,全場球迷也高高舉起右手,五根手指都豎了起來!
在很多人都覺得這不過是顧響繼續的慶祝動作的時候,顧響則是突然轉了個方向,面對主席台。
在那裡,是亞足聯的高官們,和足協的官員們。
對著那個方向,顧響突然笑了起來,然後用力的揮動了右手。
瞎子都看得出來,這是一個抽耳光的動作。
一次還不夠,還連續揮動了三下。
一次就是抽一記耳光,三次就是抽三記耳光!
啪!啪!啪!
亞足聯秘書長的臉色,立即變得鐵青。
「張主席,這名球員在幹什麼?」他轉頭問中國足協常務副主席。
張主席搖了搖頭:「球員的慶祝動作嘛,也不要太深究其中的意思了,我們是一個開明的組織,允許球員有一些個性。」
面對這種質問,官話當然是最好用的。
秘書長也回過神來了,這種事情,確實沒法深究。
你還能把顧響抓起來拷打,問他這幾個動作是什麼意思?
明顯不能嘛!
這個時候最明智的辦法,就是裝死,裝沒看見,裝風度翩翩。
秘書長自然也是出色的官僚,所以他馬上就呵呵的笑了起來:「說得也是,這名球員我也聽說過,上個賽季在葡超踢得很出色嘛!還拿了聯盟杯最佳射手,現在又轉會去了巴塞隆納,看來年底的亞洲足球先生,他很有競爭力啊!」
張主席微微一笑,並沒有說什麼。
顧響打進第五個球之後,他算是安靜了一會,沒有逼搶得那麼兇猛了,這讓日本隊上下也鬆了一口氣,他們實在不想再招惹這個傢伙了,畢竟如果拼了能讓面子上過得去,那還好點,可是拼了卻只能遭到更猛烈的打擊,這讓他們內心深處那種被強者打服之後就跪舔的賤氣開始不可遏制的冒了出來。
求求你了,別打了,我們認輸還不行嗎?
他們現在差不多就是這樣想的。
然而在比賽進入補時階段之後,顧響又來了一次突破。
這次他一連突破了三名球員,然後在禁區內晃過了門將川口能活,直接將球帶進了球門!
進球之後顧響雙手叉腰,直接就站在日本隊球門裡,不可一世。
隊友們都有點審美疲勞了,他們都沒有跑過去慶祝,而是站在原地,鼓著掌。
全場掌聲如雷。
這次顧響沒有比劃出六,他已經沒有必要了。
加起來踢了二十分鐘,打進六個球,上演雙料帽子戲法。
這讓他一口氣打破了亞洲杯的無數歷史。
亞洲杯決賽進球最多、單場進球最多、進球用時最少、出場時間和進球比最小……
同時他還是唯一一個只踢了二十分鐘,就拿到最佳射手的球員。
這樣的現實,在比賽結束的哨聲響起之後,讓人慢慢的記起來了。
我了個去!這也太誇張了!
無數球迷都在震驚的想著。
比賽的時候光記得歡呼了,現在才發現,這傢伙真是好變態啊!
我們中國居然擁有這麼變態的球員嗎?
顧響卻沒有太多變態的自覺,在其他人紛紛衝上來擁抱著他的時候,他倒沒有「當初你對我愛答不理,如今我讓你高攀不起」的想法,依舊是帶著他習慣的笑容,挨個和隊友們擁抱。
一直到阿里漢過來擁抱他的時候,他才笑著說了一句:「教練,你待會去參加新聞發布會,可要把我給帶上啊。」
阿里漢有些震驚的看了他一眼,卻發現顧響的態度非常堅決。
「反正場邊也有人採訪,你不帶我去,我就直接在場邊接受採訪了。」顧響笑著又加了一句。
阿里漢苦笑起來:「行吧,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要說阿里漢也是一個脾氣硬得像一塊石頭一樣的教練,可是這個時候,面對顧響,他也確實沒脾氣。
畢竟他還有羞恥,還有自尊心,還有作為人的正常情感。
顧響確實在國家隊被打壓了,而且是有意的打壓。
人家之前什麼都沒說,主動要求替補上場,然後帶來了這麼光榮的一場勝利——就算要任性一點,也是有資格任性的。
在中國隊的球員們慶祝的時候,場內已經迅速的搭建起了領獎台,中國隊的球員們換上了早就準備好的奪冠T恤,在一邊等著上台。
日本隊球員們上台領取銀牌的時候,突然聽到看台上響起一陣笑聲和歡呼聲,他們詫異的轉頭看的時候,才發現顧響正在對著看台上比劃了一個「六」的手勢。
球迷們都笑了,他們也都開始晃動著「六」的手勢。
「這……我覺得還是不太好……」國家電視台的解說員嘆息著說,不過每個人都聽得出來,他話里隱藏著的笑意。
日本隊的球員們匆匆離開了,這下輪到中國隊球員上去領獎了,隊長鄭志帶隊,顧響則是留在了最後面,雖然他並沒有拒絕之前隊友們的擁抱,可是在這個時候,還是顯得和其他人有些疏離。
球員們挨個去和亞足聯還有足協的官員們握手,讓對方將獎牌掛在自己脖子上。
顧響走過去的時候,和他握手的正好是亞足聯的秘書長。
秘書長微笑著和顧響說了兩句,不過顧響卻並沒有回答,只是笑著點點頭,然後把手從對方的手裡抽了出來。
接下來他也沒有低下頭,讓對方把獎牌掛在自己的脖子上,而是直接伸手,從對方手裡拿過了獎牌,接著就那麼提在手裡,從對方身邊走過。
秘書長的笑容微微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