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須奴成功剷除了肆虐人間的百族骨妖,帶著一眾同門返回了歸元峰後,便聽聞了老祖秦楓已出關的消息,連忙趕了過去拜見,
秦楓現在常年在天目山的絳雲洞苦修,大部分人根本不得而知,只覺得他極其神秘,往往百餘年都難得見上一面。
黃須奴終於在歸元峰後山的一處竹林中,見到秦楓後,卻發現他正在跟人說話,不敢打擾,只能態度恭敬的遠遠站著。
過了許久,見秦楓終於跟人交談完,他這才快步走上前去,跪地參拜道:
「老僕黃須奴,拜見恩主!」
秦楓點了點:
「你近來在宗門裡勤勉做事,我都聽長庚說了,做得很好……」
秦楓說到這裡,忽然沉吟了半晌,
黃須奴頗為機靈,見此便說:
「敢問恩主,可是遇到了什麼事,有用得著老奴的地方?」
秦楓搖頭道:
「算了,還是我親自走上這一遭吧。」
原來,秦楓旁邊的修士是紀靈,
他剛從無垠海遊歷回來,說是在銀凌島附近時,看到了秦楓的孫女秦玉笙,似乎身上受了傷,在島上一閃而逝,
之後,秦玉笙便不見了蹤影,
無論紀靈如何找尋,都沒再看到她,心中很是納罕。
秦楓本想讓黃須奴代自己前去銀凌島找尋一番,但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己親自去走一遭。
銀凌島其實就是當年秦楓跟師兄岳墨,前去探尋公孫龍墓的那個島嶼,
當時秦楓就覺得這座島嶼有些古怪,只是沒來得及細究,便匆匆離去,這次正好可以順便前去一探究竟……
於是秦楓騎上了紫花龍騾,踏雲穿霧而起,在時隔數百年後,再一次進入了無垠海。
他先去了一趟海剎坊,見了見宋天明,商量了擴大幽冥仙宗在海剎坊的分紅事宜。
現在的幽冥仙宗,實力早已今非昔比,
不僅秦楓突破到紫府期,
陳長庚、桑桓、辛若蘭等人也相繼突破到了合魄期,雄踞無垠海之北,還與神猿島關係密切,是一股任何人都不容忽視的力量。
因此,就算幽冥仙宗從未有任何爭權奪利之舉,
但一向擅長維持平衡之道的海剎坊,卻主動派了人前來聯繫,自覺的提議要提高幽冥仙宗的分紅,將可能的危機衝突,消解於無形之中……
秦楓並沒有錙銖必較的想法,因此分紅之事,很快便已敲定。
當他走出海剎坊,正準備騎騾而去時,忽見前方有幾個人怒氣沖沖的圍著一個落魄的文士,紛紛叫嚷道:
「日尼瑪,退錢!」
「快退錢!說好的算準了我今日氣運絕佳,逢賭必贏,卻連褲子賭輸了……快將靈石退我!」
秦楓瞥了一眼那落魄文士,頓時愣了一下,
那落魄文士也看到了秦楓,臉上大喜過望的喊道:
「秦……秦道友!」
原來,這個落魄文士不是別人,正是秦楓在人間界時的朋友萬事知!
秦楓騎騾趕了過去,上下打量了一下萬事知:
「萬道友,你這是怎麼了?」
萬事知懂得神機妙算,雖是散修一個,但在人間界時,過得還是相當滋潤的,基本從沒缺過靈石、法寶。
但現在的萬事知,身上法袍縫縫補補,看著比叫花子也好不到哪去,神似「醉劍仙」凌渾,卻無凌渾的坦然自若。
萬事知長嘆了一聲:
「此事說來話長,秦道友能幫我付一筆靈石給這幾位朋友嗎?萬某來日必有重謝!」
看在兩人昔日的交情上,秦楓二話不說,掏出靈石來替他解了圍。
而後,兩人又去了海剎坊的一處酒樓,尋了個靠窗的位置,一邊看著窗外的海景,一邊暢飲閒聊了起來。
幾杯酒水入腹後,萬事知大吐苦水道:
「誰能想到呢,人間界與天辰界的道法玄機,其實是有所不同的,
我在人間界能神機妙算,到了天辰界之後,畢生所學全卻都成了無用之物,一下失去了謀生的手段……」
對於萬事知所說的,秦楓早就深有體會,
在人間界修煉的一些法訣秘術,到了天辰界之後,不一定會起效,
比如秦楓以前,就修煉過一門極其逆天的《十二都天神煞》,
使出這門秘術之後,能讓自身的修為,陡增一個台階,
長久以來,這《十二都天神煞》都是秦楓最為厲害的底牌之一。
不過來了天辰界後,《十二都天神煞》的效果已是大為減弱,
倒不是說完全失效了,而是沒法直接讓他的修為直接暴漲一階,而且會消耗大量的壽元。
因此,這門秘術現在對秦楓而言,已完全成了雞肋,已許久沒有用過了……
秦楓只是一門秘術威力大減而已,還可以接受,
而一向能掐會算的萬事知,現在卻再也沒法演算玄機了,這對他而言,可謂傷筋動骨,整個人都顯得極為頹喪、沒落。
酒過三巡後,秦楓便問萬事知有何打算,如果沒處去的話,可以到幽冥仙宗做個客卿,至少吃穿用度是不用憂愁。
不過萬事知卻拒絕了秦楓的好意,有些醉醺醺的悵然道:
「我欲走遍千山萬水,尋找此界之奧妙玄機,恢復我『天知、地知、萬事知』的名頭!」
秦楓見他這番醉話,說得豪情萬丈,想著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大道,便沒有多勸什麼……
翌日清晨,才剛相見不久的秦楓、萬事知兩人,便來到了海剎坊的望海亭中,互相敬酒送別,
臨別之際,萬事知向秦楓說起了一件事:
「這些年裡,我遊歷四方時,曾在一座大咎山上,發現了一座妖宮,據一些古籍記載,裡面藏有前古至寶宙光碟以及仙魔寶典《滅魔寶籙》,
只是時間不到,還不是進入的時候,
等時機成熟了,道友是否要一同前往?」
還在人間界時,倒霉催的萬事知由於跟秦楓去過幾次秘境,滿載而歸後,便喜好邀請秦楓一起同往,
沒想到來了天辰界,仍然這麼執著,
秦楓沒有一口拒絕,只是模稜兩可的說:
「到時再說不遲。」
之後,兩人沒有忸怩作態,各自拱手抱拳後,一個乘風往西御行,一個騎騾向東踏雲而去,
再見之日,或許又要不知多少百年之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