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光寺乃釋門大派,別說是在東勝神洲了,就算放眼整個人族,亦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據說佛光寺的上一任主持,就曾是人族巨擘之一,後來功德圓滿,證得了羅漢金身,去西天佛國。
不過佛光山上一任主持離去後,佛光寺也因此盛極而衰,開始走起了下坡路,還發生了幾次被異族欺辱的事情……
秦楓這時扮作一個普通的香客,走進了佛光寺的山門,朝著那大雄寶殿走去。
佛門弟子的修煉,與道家有很大的不同,講究入世修行、普渡眾生,
故而其山門之地,並不會將普通人拒之門外,並以香客絡繹不絕的來上香拜佛為榮……
秦楓之所以到這裡來,只為了想辦法見金蟬一面,
倒不是想將金蟬帶回幽冥仙宗去,就是單純的看一看他過得如何,隨後就要返回無垠海了。
以前幽冥仙宗的眾人,現在也算是天各一方了:
李吟秋留在了九幽之域做妖王,袁通、袁化在神猿島統領部族,陸庭濱要在神鴉島修煉,蝶衣要在黑劍做殺手,
因此,秦楓也沒有強求金蟬就一定要隨他回清涼山去,
而且金蟬似乎確實跟佛門有緣,
還在人間界時,他就喜好讀禪經、游古剎,甚至還得了一件佛門至寶佛火心燈,
到了天辰界後,會加入這佛光寺,成為佛子,也不是什麼太過出奇的事情……
秦楓在佛光寺轉了一圈,並未發現金蟬,於是索性找了個寺廟裡明顯有修為的沙彌:
「這位小師父,你們佛子金蟬,可在寺中?
鄙人姓秦名漁,是他的一個故人,特地前來與他敘舊,勞煩代為通報一下。」
那個沙彌原本被秦楓忽然攔住去路,面有不耐之色,
但聽了他所言後,頓時展露出了笑容來:
「原來是佛子的故友,施主請在這裡稍候,我這便去幫你通傳。」
說著,立即匆匆離去了。
秦楓於是就在大雄寶殿附近坐了半晌,等得有些昏昏欲睡之時,終於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隨後,秦楓便遠遠的看到了仿佛永遠都長不大的金蟬,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師……」
金蟬頓時發出一聲驚呼,朝著秦楓飛奔而來,
他原本當然是想大喊一聲「師父」的,
不過隨即金蟬又想到,秦楓既然用的是假名,應該是不願露了行藏,這才話到一半,又忍住了沒喊出來。
秦楓拱手笑道:
「金蟬道友,別來無恙否?」
「好好……」
金蟬頓時憋紅了臉,自家師父稱自己為道友,自己卻不敢腆著臉如此稱呼他,
一番客套過後,秦楓發現在金蟬的身後,還緊跟著兩個和尚,修為都在合魄初期左右,幾乎寸步不離,
這應該便是之前蝶衣說的,金蟬的隨身護衛了,
有這兩人在,倒不好讓秦楓、金蟬盡情傾談。
金蟬面露不悅的回身道:
「我跟當年的摯友敘舊交談,二位請離遠一點,不要竊聽。」
不過這兩個和尚,卻沒有聽他的,悶聲道:
「我們受主持之命,寸步不離護衛佛子,讓佛子不受外魔侵擾,不敢擅離職守。」
「你們……」
金蟬頓時顯得無比生氣,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向秦楓密語傳音道:
「師父,我現在被這金佛寺當作佛經至寶一樣看管,就如那籠中之鳥,很是壓抑……您能帶我離這裡嗎?」
這種密語傳音之法,其實也沒那麼玄乎,就是修士把先天真氣,練得收發自若,然後裹著話語發將出去,直貫到對方的耳朵裡面。
因此只要修為深厚,別說的面對面了,就算是十里、百里開外,也同樣能將想說的話傳到,
本質上這跟劍修用飛劍取人首級於千百里之外,其實是同一個原理,
金蟬深厚的兩個和尚,除非是修為高出他一大截,且特意用術法攔截他的密語傳音,否則根本不能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秦楓看了看一臉苦色的金蟬,沒想到他這個外人看起來極其風光的佛光寺佛子,竟然想要逃離這裡。
他想了想,點了點頭,向金蟬傳音道:
「好,師父帶你回幽冥仙宗去……不過需得擺脫佛光寺的人才行。」
金蟬欣然道:
「我早有籌劃,師父今晚三更時分,在寺外的那片竹林接應弟子便是。」
敲定好此事後,兩人又放開話語,隨意的閒聊了許久,這才辭別離去……
夜半時分,群星無光,
遠處寺廟的木魚聲、鐘聲漸漸平息,四周一片寂靜。
秦楓在一片竹林中,閉目養神了許久,
直到已過三更,將近黎明之時,才終於見到了金蟬從遠處遁行而來,
「呼……出了點小意外,但幸好還是成功將看守我的人給甩掉了!」
金蟬面露喜色的說著,忽然正了正衣服,神情嚴肅的行了個參拜大禮,然後眼中垂淚的說著:
「弟子金蟬,參見師尊!」
秦楓笑了笑,將他扶了起來,
「走吧,咱們回宗門去,你的幾個師兄,都在無垠海一帶呢!」
「是嗎?這可太好了……」
這麼多師兄師姐中,金蟬跟蝶衣的關係最好,於是又說著:
「就是不知道,八師姐現如今在哪。」
「你竟沒有見過她嗎?」
秦楓正說著,忽然感到了有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傳來,立即止住了話語,警惕的看著前方。
「佛子,為何要叛寺而去?」
一道威嚴無比的聲音響起,從前面的林中走出了一個手持九環禪杖的和尚來,正是那聞名遐邇的燃脂頭陀!
秦楓見了,頓時眉頭大皺,
這燃脂頭陀可是煉虛期的大修士,足足高出了他兩個大境界,絕不是他能力敵的人。
金蟬見到燃脂頭陀後,也呆了一下:
「你……你不是去了金頂寺做客嗎?」
不等燃脂頭陀回答,金蟬又怒聲道:
「我早就說過,我自有師父門派,不要做你們佛光寺的弟子,本來是你強行讓我入門的,又何來『叛門』一說?
況且你整天叫我吃齋念佛,還派了人時刻看管,讓我不得隨意出行,這又是哪門子的『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