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德娜這會有些失魂落魄。
從這方面來說,也許薩米特和加拉瓦,以及德里焰火其他的選手,都不會像她這樣,這麼快就受到巨大的挫折——他們都有過參加東亞杯決賽的經驗,也就是被中國俱樂部蹂躪的經驗,他們知道中國俱樂部的水準有多麼的出色,和他們比起來,簡直就像玩的不是一個遊戲一樣。
所以開場後落後一個球,這算什麼呢?落後三個球都經歷過,雖然這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經歷……
然而南德娜卻不一樣,她有天分,她出色,她驕傲,她沒有遭受過這樣的失敗。
尤其是在她最驕傲的環節上,潛行狙擊,一瞬三殺,取上將頭顱於亂軍之中——她很享受這樣的快感,也為自己這樣的表現而驕傲,在印度聯賽中,沒有人能夠抵擋得住她的暗殺,也沒人能抵擋得住她的一笑。
可是這樣的驕傲,卻被鄭期輕易的擊得粉碎。
她一瞬三殺,對方就是一瞬四殺。
她引以為傲的笑容和容貌,甚至不能讓這個男人有任何的手下留情,不然的話,那第四個技能,不會打得那麼精準,全部都擊殺在她的要害處,一點傷害都沒有浪費。
這個男人,不知道什麼是憐香惜玉嗎?
這一點,牛麗花早就知道了,所以她才會這麼幸災樂禍……
「南德娜,不要灰心!對方強大是肯定的,難道你還指望能夠輕鬆的擊敗他們嗎?這可是這麼多年來任何強大的前輩都沒有做到過的事情!」
薩米特嚴肅的話驚醒了南德娜,她默默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非凡的隊長比你更出色,這並不是難以接受的一件事,可是他們再強大,也是人,是人就會有缺陷,我們耐心的尋找他們的缺陷吧,尋找那一線勝利的機會。」薩米特繼續說著,這個平時看起來比較平凡的隊長,在這一刻,展現出了他的光芒。
南德娜有些迷惘的眼神,逐漸的堅定了起來。
是的,對方是很強大,這一點自己應該早就知道了才是,非凡雖然是第一次參加東亞杯的比賽,可是他們今年在中國超級聯賽中能夠壓制住長風和天河這樣的冠軍隊伍,二十一勝三平的成績雖然和德里焰火二十二勝兩平的成績比起來好像還差了一點,可是中國超級聯賽的水準比印度超級聯賽要高出一個檔次,那也是不爭的事實。
中國神級選手的厲害,就算是她,也是知道的。
而作為今年壓制了所有神級選手的非凡隊長,鄭期的出色,不也是應該知道的嗎?
「就算他再出色,我也要擊敗他!這樣強大的對手,才是我應該追趕的目標啊!」南德娜揮舞了一下拳頭,眼神中的嫵媚,迅速轉換為了堅定。
「不錯,就是要有這樣的覺悟才行啊!」加拉瓦點了點頭:「走,我們和他們拼了!」
雖然開局就受到了嚴重的挫折,然而德里焰火上下,卻很快的扭轉了自己的心態,重新和非凡在場上拼鬥了起來。
他們的水準確實不差,在展開反撲之後,迅速的就和非凡纏鬥在了一起,甚至還有些壓制住了非凡。
看到非凡開始逐步的回撤,印度的觀眾們開始興奮的吶喊了起來,能夠占據這樣的優勢,看來這支中國隊伍好像也不怎麼樣啊。
要知道對於這些資深的觀眾來說,在過去幾年裡,長風和天河,可是從來沒有在場上處於下風過。
長風反應強硬,一直都是以最暴烈的姿態壓制著對方,就像一名猛將在古代的戰場上,連連衝刺,一直壓制對手,將對方一直到挑於馬下一般。
而天河雖然似乎沒那麼暴力,可是他們卻能夠穩步前進,穩紮穩打一般的推進,讓你似乎像是落入蜘蛛網中的蟲子一般,再怎麼掙扎,也只能泥足深陷,越發的難以脫離。
而非凡在這方面,則和天河長風差了不少,他們在場上是經常會處於劣勢的,可是……
「這幫貨不會以為他們真的壓制住我們了吧?」牛麗花有些不可思議的說。
「是啊,在聯盟里,任何隊伍在面對我們占據上風的時候,都要小心自己的後路,他們似乎一點都不忌憚?」徐毅也覺得有些吃驚。
「剛才說過了,這是經驗和眼界的問題,他們絕對缺乏和我們對抗的經驗,而他們的水準再高,也高不過長風和天河,面對長風天河我們都能遊刃有餘,就更不會擔心他們有什麼陰謀了,從這方面來說,只要我們能夠正常發揮,就沒有任何可能輸給他們,哪怕他們的整體屬性和我們比起來也差不多也是一樣的。」徐杉說。
「嗯,想要足夠強大,可不是光靠堆砌屬性就行的,別忘記了我們之前是怎麼在超級隊伍面前吃虧的,那時候我們的整體屬性和現在比起來,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孟凡跟上了一句。
非凡的選手們連連點頭,確實如此,如果不是非凡一路從底層聯賽殺過來,而且經常處於一種很危險的狀態之下的話,非凡的選手們也不會迅速的積累那麼多的經驗,要知道非凡陣中天才雖然多,可是陣中具備天賦的也就是那麼幾個人,其他人出身要麼是超級隊伍不要的,要麼是甲級隊伍的青訓成員,要麼乾脆就是草根選手,如果不是一路積累了足夠多的經驗的話,他們根本就沒有資格站在這樣的舞台上。
他們很早就擁有了神級選手的帳號,然而一直到今天,他們中的很多人,也不過是正常職業選手的水準而已。
也許德里焰火的選手們在天分上超過非凡的許多選手,角色屬性上也差不多,可是在經驗和對抗強隊時候的發揮上,他們就比非凡要差許多了。
這是眼界問題,長期處於在一個低水平聯賽中稱霸的水準的話,那麼就算有潛力,也很難挖掘出來。
正如一塊礦石,就算底蘊極其出色,可是沒有經過正確的錘鍊來錘去其中的雜質的話,那麼這塊礦石再好,也變不成好鋼,更變不成神兵利器。
百鍊才能成鋼,就別說變成神兵利器了。
這是德里焰火最大的問題,這一點就算他們認識到,痛定思痛從頭做起,整個印度聯賽大變樣,換成群雄爭霸的模式,可是那也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更重要的是,對這場比賽,並沒有什麼幫助。
德里焰火上下在取得優勢的時候當然也是小心翼翼,可是他們這種小心,只不過是正常的小心,在壓制住對方的時候,要注意到不被對方反撲成功,根本就沒有想過被壓制的對方會有什麼陷阱。
雖然在東亞杯的比賽中,非凡的對手經常會在進攻的時候莫名其妙被對方抓住破綻然後反撲成功,可是在他們看來,這是因為那些對手太差,壓製得不夠強力,這樣才會被非凡抓住機會。
而現在呢,他們只要足夠小心,就不會給對方這樣的機會。
南德娜依舊在不斷的尋找著機會,她現在倒沒執著的要找鄭期算帳了,畢竟在隊伍的對抗中,個人的勝負得失並不算太重要,她就算再年輕,也懂得這個道理。
她依舊是將注意力放在蘇靜身上,這樣的對抗中,對蘇靜刺殺成功的話,效果會更好。
然而蘇靜身邊的保護依舊很足夠,她也沒有尋找到什麼機會,更何況那個可惡的鄭期一直在對方陣容中若隱若現。
鄭期沒有出手,她就不敢出手。
作為同樣的機會主義射手,如果有一方沒出手的話,另外一方也不會輕易的出手,就像核武器相互威懾一樣,沒有出手的機會主義射手,才能夠帶來最大的威脅。
「我能把你給兌掉,也算是划得來了。」南德娜惡狠狠的在心裡想著。
鄭期不出手,顯然也是忌憚她的偷襲——不是對鄭期本人的威脅,而是對蘇靜的威脅。
這樣一來,鄭期相當於就被南德娜牽制住了,這對德里焰火來說當然是一件相當不錯的好事。
南德娜雖然年輕,也不會認為這樣做就是委屈了自己——至少被鄭期當面擊殺了一次之後,她不會再這樣想了。
「以為我會著急?我不會著急的,我看你會不會著急,看到本隊處於下風的情況下。」南德娜一邊死死的盯著鄭期,一邊在心裡想。
然後她就發現,鄭期真的好像開始著急了。
經過一陣纏鬥之後,鄭期出現的頻率開始越來越高——這對於一個機會主義射手來說是不可取的,陰影里的刺客才能夠發揮出最大的作用,行走在陽光下的刺客,還能擁有多麼大的威脅嗎?
而現在,鄭期開始時不時的露面,幫助隊友抵擋一下,然後消失,雖然他每次出手的時機都顯得很謹慎,並沒有讓自己處於危險之下,然而一直這樣下去的話,總是會有錯漏冒出來的。
「我是刺殺鄭期呢,還是刺殺蘇靜呢?」
南德娜開始在心裡考慮,鄭期出手的時候,就是她的機會,她可以偷襲鄭期,還可以刺殺保護減弱的蘇靜,只不過刺殺這兩個人誰的利益更大,卻是一個需要考慮的問題。
自己給了鄭期一個教訓之後,他也不會這麼囂張的還不斷的幫助隊友了吧?所以也就這麼一次機會而已,一定要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