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們知道我為什麼吞吞吐吐了吧。」孟凡苦笑著對鄭期說。
「知道了。」鄭期乖乖點頭。
要說有人在比賽中放水這種事情，沒有人能看得出來——就像之前鄭期和蘇靜討論的那樣，那些動作其實相對來說在聯賽里算是非常正常的，只是偶爾的一些失誤或者是操作有些不到位而已，狀態有起伏，出現這樣的失誤或者是操作不到位真的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尤其那兩次進攻中，至少有七八名選手都出現了一些失誤，也許他們有的是有意為之，有的則是看到隊友失誤，自己也下意識的失誤……這樣的失誤可以說是遍布所有的比賽中，出現再正常不過了。
就算是陸笑天，也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恰好碰上了這樣的失誤。
如果不是被孟凡提醒了一下，鄭期和蘇靜可謂是先入為主甚至是吹毛求疵的去觀察，都不會發現那一點點的蛛絲馬跡。
畢竟足球紀元有那麼多人在觀看比賽，甚至有很多是非常專業的選手和解說員，這些人不可能全部都被收買，卻到現在都沒有什麼太大的質疑，可見對方在這方面做得是多麼的好，多麼的隱蔽。
要知道鄭期和蘇靜都是觀察能力非常出色的人，鄭期大局觀好，具有獨到的眼光，蘇靜則是心思細膩，能夠察覺到很多細枝末葉的地方，這兩個人相互印證仔細觀察才能夠看出來的蛛絲馬跡，一般人真發現不了。
就算偶爾有些人覺得有問題，可是也只能因為證據而不了了之，真要對外這樣說，反而會被人認為是神經過敏的……
「拿五冠王，我一定全力支持你。」孟凡對鄭期說。
鄭期點了點頭：「這個我從來不擔心啦……不過孟叔，我現在反而有另外一個問題。」
看著鄭期奸笑起來的臉，孟凡覺得有些不對。
「其實這種事情，我仔細的琢磨了一下，也差不多琢磨明白了……就和當年的古典足球一樣，不可能所有比賽都是假的，但是也不可能所有的比賽都是真的，不管多麼高規模的比賽，不管多麼重要的比賽，要說假球，肯定也有不少的假球，畢竟那關係到天文數字一般的金錢，要是沒有人為的痕跡，那就更加的不可能了。」鄭期說。
孟凡點了點頭：「是的，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放在任何地方都是這樣的，競技體育也不例外，只要絕大部分是好的，那就行。」
「現在的足球紀元也應該是這樣的吧，絕大部分的比賽，都是正常的，少量不正常的比賽，其實影響不大，卻能夠讓某些人掙到很多很多很多的錢，因為現在足球紀元職業比賽作為一個產業來算的話，比過去的古典足球的產業要大得多了。」鄭期繼續說。
「那是當然，當年古典職業足球雖然被稱為是無煙工業，然而實際上創造出來的價值主要是用來愉悅人們和解決一部分工作量的，在經濟上，占的比重其實並不算很大。」孟凡點了點頭。
「所以我也挺理解有人會這樣做，畢竟這樣的一個產業，就算他們不做，也會有其他人做，從這些年足球紀元職業比賽的發展來看，他們做得算是很謹慎了。」鄭期笑道。
「那你到底想說什麼？」孟凡皺了皺眉。
「我只想說啊，我和蘇姐都算是觀察能力非常仔細的人了，如果沒有提前抱著先入為主的念頭去看，都不會察覺到那一點蛛絲馬跡，孟叔……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鄭期看著孟凡，然後問。
孟凡沉默。
「是啊，孟叔，你當然也是很厲害的了，不過在觀察能力上……應該還是我和鄭期更出色一些。」
蘇靜笑著補了一下刀，言外之意就是，連我們都要先入為主的觀察才能夠觀察出來，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別說是自己隨便觀察了一下就觀察出問題來了啊。
孟凡沉默，繼續沉默。
「噯，浪費時間就沒意義了撒。」鄭期說。
「主要是要說明白，很難啊。」孟凡摸了摸自己額頭。
「是啊，這麼快就解開謎底，是不是有些不過癮？」鄭期嘿嘿一笑。
「好吧，反正也無所謂了，歸根結底總是要說出來的。」孟凡聳了聳肩膀：「明天，明天我來找你。」
看著說完這話就離開的孟凡，鄭期和蘇靜對望了一眼。
「孟叔，你不會跑了吧！」鄭期突然遠遠的衝著孟凡的背影喊。
孟凡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
「你這小子，我年紀大了，你想害死我嗎！」孟凡轉身揮舞拳頭威脅了一下，鄭期又是抱拳又是鞠躬的表示歉意，孟凡這才離開。
「你說孟叔為啥要等到明天？」蘇靜笑著問。
「大概是要和人商量商量吧。」鄭期嘿嘿一笑：「這老傢伙，多半就是我家裡派來的，哼，我家裡那些人啊，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那也還是為你好嘛。」蘇靜笑道。
「是啊，確實是在為我好，所以我也沒說什麼不是麼。」鄭期聳聳肩膀：「人啊，總是要成熟的。」
「他們看到你成熟了，應該很欣慰啊。」蘇靜嘻嘻一笑。
鄭期瞪了她一眼，搖頭不再說話。
一晚上的時間，過去得很快，不過理論上，在就要解開一個謎底之前，應該是會輾轉反側無法入睡的，可是鄭期卻沒心沒肺一般，睡得無比的舒坦。
所以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鄭期精神十足，覺得自己就像可以打死一頭老虎一樣，看到明顯有些精神不振的蘇靜，鄭期就有點好笑。
「這歸根結底是我的事情啊，怎麼你弄得睡眠不足了？」鄭期笑著問。
「好奇嘛，所以昨天居然失眠了。」蘇靜打了個呵欠。
孟凡很快就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看了明顯是來湊熱鬧的蘇靜一眼，也沒多說什麼，而是沉聲問了一句：「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鄭期笑嘻嘻的說。
「那走吧。」
聽到孟凡說走吧，蘇靜和鄭期也沒說什麼，不過蘇靜以為就是離開俱樂部，去某個地方而已，卻很快的發現，孟凡直接帶著他們兩個坐車去了車站，然後登上了長途高鐵……
「去B市？」蘇靜拿到票之後一愣。
孟凡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鄭期也有點沉默，一直到找好位置坐下來之後，才低聲對蘇靜說：「我家就在B市。」
「那你當時跑得也真夠遠的。」蘇靜平靜了一下心情，然後說道。
G市在中國的最南方，B市則是在北方，橫跨起來，基本上就是大半個中國了，確實夠遠的。
「離家出走嘛，當然是有多遠就走多遠，再說了，現在出門多方便。」鄭期嘿嘿一笑。
是很方便，在百年以前，B市到G市，最快的高鐵也就是八個小時不到，而現在嘛，兩個小時就足夠了。
蘇靜也就再沒問什麼了，而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鄭期說著話，坐在他們旁邊的孟凡一直沒有搭話，而是閉眼在假寐休息。
兩個小時的時間過去得也很快，到了B市之後，孟凡叫了一輛車，三人上了車，迅速的離開了車站。
「去哪兒啊。」鄭期問孟凡。
孟凡沒回答他，而是對司機說了一個地址。
鄭期就沒接著問了，蘇靜也有些吃驚的看了看孟凡，然後看了看鄭期。
「你家居然在那兒啊。」蘇靜古怪的看著鄭期：「你讓我吃驚過很多次，但是這次是最吃驚的。」
「不是！」鄭期發出一聲怪叫。
「真的嗎？」蘇靜表示懷疑。
孟凡笑了起來：「你們別鬧了，那不是鄭期的家。」
蘇靜拍了拍胸口：「還好，還好，我還以為你說從家裡跑出來，是從精神病院裡越獄呢。」
「我看著像精神病人嗎？」鄭期哭笑不得。
剛才孟凡對司機說的地址，是現在全中國最大也是條件最好，醫療力量最強的精神病院……
要說這個問題，倒是現在人類面臨的一個相當重要的問題。
滿足了生存的基本需求之後，精神上的需求反而不是那麼容易滿足的，和百年前不一樣的是，現在人類裡面，精神有問題的比例，比之前反而多了許多，所以精神病院也是遍地開花，畢竟大部分的疾病已經很容易治療了，反而是精神方面的問題，一直沒有得到很大的進步，畢竟這關係到人體最神秘的腦部。
據說現在每一萬個人里就有兩個人精神上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只不過大部分人並不會影響到生活和工作，不然的話，這個比例足夠可怕了。
「我精神沒問題啊。」鄭期嚴正聲明。
「嗯嗯，我信。」蘇靜連連點頭，然後對鄭期說：「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鄭期轉頭不理她，蘇靜開始抿著嘴笑。
好不容易有個可以取笑鄭期的方式，蘇靜覺得這個梗，自己可以玩一年。
「快到地方了，準備下車。」孟凡轉頭對他們說。
蘇靜和鄭期同時精神一振——終於到了解開謎底的時候了嗎？
這讓他們很是期待，雖然來的地方，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
「待會下車要小心一點，我怕有人突然衝出來咬我。」鄭期低聲對蘇靜說。
「這是精神病院，不是狂犬病院。」孟凡沒好氣的回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