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劃破掌心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桑愉從床上爬了起來。🐉🐸 ➅❾ⓈⓗỮ乂.Ć𝐎𝕞 🐼💙
她披上放在枕頭邊的外套,打了個哈欠穿好拖鞋從床上爬了起來。
目光偶然略過簡易廚房區,她才發現切菜的砧板上,還放著一碗已經涼了的長壽麵。
為什麼還多留了一碗?
桑愉滿眼疑惑,困意也頓時清醒了不少。
她打開房車走下去,東張西望好半天,最後借著四周微弱的光亮,在不遠處坍塌的廢墟之上,看到了坐在一塊牆角上抬頭仰望漆黑一片的天空的葉柔。
桑愉一步步從葉柔走過去,本來是想喊她的,卻聽到了葉柔的嘟囔。
「愉愉,一年了,你在另一個世界過的還好嗎?
今天有沒有人為你過生日啊,這一年過的快樂嗎?
你還會不會回來再看媽媽?
媽媽給你做了長壽麵,都已經放涼了。」
聽著葉柔這些話,桑愉心底一個咯噔,後背忍不住一緊,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葉柔說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她……
早就知道她不是原來的桑愉了?
突然,桑愉有些明白下午葉柔那怪異的眼神了,原來她透過她看著的,是原來的桑愉啊。
腦海里突然又想到那道和她氣質完全不同的女孩兒的身影和聲音。
漂流在海上清醒前,那道聲音溫柔的對她說:
「桑愉,你該回去了。」
那葉柔是什麼時候知道她不是原來的桑愉的呢?
既然她知道了,會不會就不認她這個女兒了?
桑愉看著前方的葉柔,一顆沉靜的心開始動搖了。
她收回視線,眼底帶著一絲茫然,準備扭頭回去。
許是心神受到影響,桑愉沒有來得及注意腳下。
一不小心,她被絆倒了,從斷牆中穿出的鋼絲瞬間劃破了她的掌心。
血,一滴一滴往下掉落。
那邊,發呆愣神的葉柔聽到動靜,立刻轉身過來,就看到了呆呆看著右手的桑愉。
葉柔趕忙收了思緒,將放在膝蓋上的相片慌亂的塞進兜里,趕緊走了過來。
「愉愉,手怎麼了?」
走到跟前,透過微光看著桑愉滿手的血,葉柔瞬間心疼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劃哪兒了?疼不疼?趕緊上車,我記得陽度會點醫術,我喊醒她趕緊幫你處理一下!」
葉柔拉著桑愉就準備上車。
哪料桑愉一動不動,不知道是不是今晚被劃破的手心格外的疼,她的眼睛裡頓時不受控制的蒙上了一層水霧,水霧越積越多,不受控制的開始往下掉。
「媽,我好疼啊。」
「啊?愉愉不哭不哭,媽媽知道你疼。
快上車,媽媽給你找藥,馬上就不疼了。」
記憶里,這還是這麼久以來桑愉第一次哭,葉柔頓時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她慌亂的伸出雙手替桑愉摸了摸眼角的淚,哪料那淚珠子像是斷了線似的,越抹越多。
「媽,你會不會不要我了啊?」
一向鎮定的桑愉眼底難得多了一絲慌亂和委屈。
「你這孩子,大半夜的說的什麼話?好好的,媽為什麼不要你?」
葉柔話音剛落,隨後頓時抬眸看向桑愉:
「你是不是剛剛聽到我說的話了吧?
先跟我上車,等處理好傷口,這件事我們再慢慢說,好不好?」
「嗯。」
桑愉點點頭。
任由葉柔將自己拉上車。
之後,葉柔慌亂的打開了房車裡的燈。
明亮光線下,桑愉掌心那道口子裡湧出來的鮮血看著格外猙獰嚇人。
被亮光灼到眼睛,在椅背上睡的陽度和陽康頓時睜開了眼睛。
「怎麼突然開燈了,發生什麼事了?」
一扭頭,陽度的目光就鎖定在了桑愉滿手的血跡上。
「這丫頭不小心摔倒劃破了手,小度啊,麻煩你幫她處理一下。」
「嗯,我來看看。」
陽度瞬間清醒走了過來。
看著桑愉掌心的傷口,她忍不住擰了擰眉。
「傷口太深了,得消毒深度處理之後縫合包紮,這裡有工具嗎?」
「消毒的東西這裡面都有,但縫合的工具……」
葉柔頓時有些慌亂了。
家裡的藥和簡單的處理工具都是桑愉備的,縫合工具到底有沒有她也不知道。
桑愉努力將眼角的淚珠子努力憋回去,長長吸了口氣,才吐出幾個字:
「有,在儲備箱。」
「我去取。」
找到房車的鑰匙,陽康下車走到外面,從房車外加裝的儲備箱裡去翻騰,一眼就看到了最上面另一個醫療箱。
他迅速將醫療箱抱上車。
陽度已經為桑愉清理起了傷口。
之前沒感覺,當陽度為桑愉用鹽水沖洗的時候,那種遲來的痛感才真正涌了上來。
桑愉鬢角頓時青筋暴起,額頭上也開始浮現密密麻麻的汗。
「愉愉,是不是很疼啊,疼的話不要忍著,放心喊出來。」
看著桑愉那咬牙猙獰的模樣,葉柔心疼極了。
「媽,我沒關係。」
最後,桑愉乾脆讓葉柔找了一塊乾淨的毛巾咬在嘴裡,扭頭閉眼眼不見心為靜。
半小時後,傷口縫合完畢,桑愉的右手被包裹了厚厚一團紗布。
好在,沒有血跡再滲出來。
為了減少掌心傳來的灼痛感,桑愉又吃了一顆利多卡因。
「小康小度啊,大半夜的,麻煩你們了,都去睡覺吧。」
將地面和桌面上那些血漬處理的乾乾淨淨,葉柔衝著陽康陽度輕聲一笑。
再看一眼睡在最上鋪鼾聲正起的桑半城,他此時睡得正香,葉柔眼底忍不住多了一絲不滿。
這麼大的動靜,他居然還能睡得著?
「要睡覺,還是想和我聊聊?」
看桑愉一動不動坐在椅子上看著她,葉柔無奈嘆了口氣。
「我睡不著。」
簡簡單單四個字,葉柔便明白了。
「讓大家好好睡覺,我們去外面吧。」
「好。」
桑愉乖乖跟著葉柔下了車。
母女倆小心翼翼再次爬到一處斷牆上坐了下來。
葉柔看著黑乎乎的遠處,足足坐了好幾分鐘,才緩緩開了口:
「其實在你來桑家的前兩天,我做過一個夢。
我夢到了愉愉,她帶我看了一場末日,一場我之前說過和記憶不符的末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