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夜斗一

  「誰?」二人大驚失色,黃掌柜一下子拿出一個黑色算盤橫在胸前,面色凝重;鬼頭七則抽出腰間短刃,只是眼底藏著有一絲狡黠,二人背靠著背,各自警惕地慢慢轉動起來。

  躲在廟外的三人一聽,更是立刻繃緊了神經,一個套上鋼爪,一個拿出飛爪,最後右手手中拿著那個黃色葫蘆,左手多了一面青色小旗,悄無聲息地朝著廟內移動著。

  「哈哈,是我!」一道白色人影房樑上一躍而下,穿著一襲白衣,頭上挽了一個髮髻,臉上卻蒙著黑巾,一雙令人難忘的細長丹鳳眼炯炯有神,正倒背著雙手,笑吟吟地看著二人。

  黃掌柜和鬼頭七不禁驚駭萬分,原來此人躲在房梁之上,竟瞞過了二人的耳目,其能離他們如此之近而隱藏自身之氣息,實在令人咋舌。

  同時對方身穿白色衣服,正是夜晚行動之大忌,如此穿著,不是手段高明之輩,就是愚蠢呆傻之人,而眼前此人,怎麼看也不像後者啊。

  一時之間,二人被唬在當場,不敢亂動。

  望著鬼頭七懷中鼓起的一塊地方,正是木盒藏身之處,白衣男子笑意更濃,自言自語說道:「想不到竟然是青絲果,真不枉我辛苦跑來這一趟了!」

  「你是誰,怎麼到這個地方來,究竟意欲何為?」鬼頭七眼見此人不善,厲聲喝問。

  「呵呵,我是誰,你還沒有資格了解,只是你今晚玩的金蟬脫殼的老把戲,豈能騙得了我?我已經通知其他兩幫的人盯著,你這鬼頭幫的四大護法和副幫主,今晚怕是回不來嘍!」白衣人仿佛一隻得意的貓,面對已在瓮中的老鼠,戲謔地笑道。

  「啊?」鬼頭七如遭雷擊,用手指著白衣男子,氣急敗壞地說道:「你跟蹤我?」

  白衣男子卻把手一擺,笑道:「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哪裡還需要我跟蹤。多說無益,趕緊把青絲果拿過來,讓我好好瞧瞧!」說完伸出大手,直接討要起來。

  「你想要此果,可得經過我的同意!」一個渾厚的聲音在白衣人身後驀然響起。白衣人略一皺眉,緩緩轉過身子。

  只見一個胖胖的黑衣人,左手拿著一面青色令旗,右手拿著一個黃色葫蘆,正似笑非笑地看著白衣人。

  同時左右窗戶又跳進來二人,正是躲在外面的兩個黑衣人,一個雙手套著鋼叉護住胸前,一個左手牽著鐵鏈,右手將飛爪在空中掄著圓圈,氣勢洶洶地樣子。三人成三角之勢,將白衣人團團圍在中間。

  一見三個黑衣人出現,鬼頭七面現喜色,慢慢地退到泥雕面前,不過也不敢絲毫大意。反而黃掌柜一見三人出現,又見鬼頭七的樣子,心中頓時大怒。

  想不到鬼頭七竟然聯合其他人在此設伏,把自己當做棋子一般玩耍,當真可恨,只是此時可不是找他算帳的時候,只得狠狠瞪了他一眼,也慢慢退到泥雕面前戒備。

  「你們是。。。?」白衣人有些疑惑,眉毛一挑,不緊不慢地問道,言語中並無絲毫害怕之意。

  「哼,我先問你一件事,半年前你在城北山坳中劫了一片引雷花的葉子,還將那位同道打傷,不知可有此事?」胖黑衣人氣憤地問道。

  「哦,為什麼問我?」白衣人不置可否。

  「難道你還不敢承認?倘若真是你做的,就大膽承認,你連這點勇氣也沒有嗎?修道之人最忌口是心非、心魔反噬,你這滿口胡言之人,難道不怕以後修行路上心路不通、災劫重重?」

  「實話告訴你,我乃是阮氏三雄中的老大,今日必定要取你性命!」胖胖的黑衣人一把扯下臉上黑巾,露出一副可以和黃掌柜媲美的圓臉,怒氣沖沖地喝道。

  手拿飛爪之人緊接著尖聲尖氣地說道:「我是老二。」隨即也扯下黑巾,露出一副瘦猴似的嘴臉。

  「我是老三!」手套鋼爪之人聲音洪亮,露出真容之後,正是王若在醉仙樓跟蹤下樓之黃衣人。

  「阮氏三雄?」白衣人一愣,隨即又想起什麼似的問道:「莫非是白虎山清風寨阮氏家族?」

  「嘿嘿」,三人同時一笑,老大挺了挺圓圓的肚子,無比自豪地說道:「正是!你現在知道怕了吧,倘若將引雷花雙手奉還,再給我妹妹賠上個二三十塊靈石,我們也不是非要動刀動槍的,閣下覺得怎麼樣?」

  看來老大聽了剛才白衣人出價十塊靈石的話,開始惦記起對方的身家來了。畢竟這十塊靈石對他們來說 乃是一筆巨大財富,自己好不容易弄來的這青絲果,也不過只花了五塊靈石而已。

  「哈哈哈!」白衣人聽完不禁仰頭大笑,直笑得三人莫名其妙,老大心中暗想,不會對方聽見咱們阮氏三雄的稱號,害怕之下失心瘋了吧。

  「就你們三個活寶,也敢在太歲爺上動土,真是可笑之極。不過也要感謝你們這家人,剛剛獻上引雷花,今日又送青絲果,那我就笑納了!」白衣人手腕一抖,頓時一柄寒光照人的清風劍握在手中,對著三人不屑地說道。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也不過同我們三人一樣的鳳初初境修為,且看你今日如何脫身?兄弟們,上!」

  老大見此情景,氣得臉上肥肉都抖動起來,厲喝一聲,左手青色小旗一搖,一道風刃幻化而出,毫不客氣地向白衣人一卷而去。

  老二左右手鋼爪狠狠一抓,兩道白色爪痕宛如實質一般前後飛去,連空氣都嗤嗤作響。

  老三同樣不甘示弱,將手中飛爪直接一甩,徑直朝白衣人後背抓去,倘若真的抓實,定是擊穿脊骨,帶血而回。

  面對三人聯手,白衣人不敢大意,連忙將手中清風劍舞動,同時原地旋轉起來,清風劍上的無邊劍意連同劍芒一起環繞全身,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圓形風牆,將自己護在中間。

  眼看幾人已經動手,黃掌柜和鬼頭七嚇得趕緊跑,這可是神仙打架,百姓遭殃啊!只可惜這廟不大,而廟門處又被戰團堵住,一時情急,二人只好翻身躲在土地公的雕塑後面,兩腿顫顫,不知所措。

  只聽叮噹之聲大作,老三的飛爪被清風劍一擊而回,而老三也再次一甩,又從另外一個刁鑽角度攻去。

  其餘兩人的攻擊同樣沒有效果,不是被風牆吹歪了去,就是被清風劍一挑而回,絲毫傷害不了白衣人的樣子。

  只是這些被挑飛的風刃和爪痕,打在廟內其他地方,竟噗噗聲起,宛如實質,將四周牆壁和泥塑劈得到處都是殘痕,觸目驚心。

  老大見白衣人只憑一柄清風劍,便將三兄弟的攻擊化去,大怒,大喊一聲:「兄弟們,這貨有點硬,不要留手,給我使勁!」同時手中青色小旗搖得更加厲害起來。

  老二老三一聽,也加緊了攻勢。

  不過這白衣人著實厲害,不但全身毫髮無傷,還在風牆之中用清風劍還擊起來,不是將風刃挑向老二,就是將爪痕挑給老三,一時間,還弄得阮氏三兄弟手忙腳亂。

  突然,只聽「砰」地一聲,離得最近的土地公雕像,終於被密密麻麻的風刃和刀痕切斷,轟然倒塌下來。躲在後面的黃掌柜和鬼頭七立刻驚慌起來。

  黃掌柜著急大喊:「諸位上仙,我是絕情閣在江州。。。啊!」話還沒有說完,黃掌柜便被一道風刃割開脖子,鮮血瞬間冒了出來,整個腦袋咕咚一聲滾到地上,雙眼圓睜,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死了。

  鬼頭七一時找不到躲藏的地方,只能躲在黃掌柜屍體後面,半蹲著身子,口中疾呼:「三位上使救命啊,救命!」話音未落一道爪痕飛來,啪地一下將其腦袋抓個稀爛,在這一爪之力帶動下,身體便直挺挺地向後倒下,同樣死的不能再死了。

  「注意靈物!」老大見鬼頭七身亡,惦記著他懷中的青絲果,不禁朝著眾人喊道。

  老二老三一聽,頓時攻勢一緩,也怕自己無意中誤傷青絲果,可就不太好了。

  誰知就在這麼一瞬,白衣人趁三人一愣之機,清風劍在風牆中一抖,兩道如虹劍氣噴薄而出,徑直朝老二老三劈了過去。

  老二身體一側,堪堪避過,不由心中大喊一聲僥倖。卻聽得一聲「哎喲」響起,原來老三躲避不及,左小腿從膝蓋處被硬生生切了下來,頓時鮮血狂噴,站立不穩,一下子跌坐在地,情況萬分危急。

  老大老二心中大急,慌忙停下攻擊,躍到老三身邊,一張綠色符紙啪地一下貼在斷腿之上。說也神奇,原本噴薄的鮮血頓時止住,老三呲牙咧嘴的表情也鬆了一分。

  白衣人見三人停手,也收了功法,口中卻不忘挖苦道:「聽聞阮氏三雄赫赫有名,我還以為如何厲害,如今一看竟是狗熊的熊啊,哈哈哈!」

  老大氣得臉色鐵青,霍地一下站起,毅然拿起手中葫蘆,對準白衣人狠狠說道:「我誓殺汝!以報三弟斷腿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