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不愧是琴心境大圓滿,危急關頭,脖子往旁邊急速一歪,好似整個腦袋,掉在左面肩膀上。
只聽「嗖」地一聲,一道銳利的指風,擦著他的耳朵,射入對面牆壁之中,石壁之上,瞬間出現一個指頭大小、深不可測的黑洞。
眾人大驚,趕緊向後急躍,可是後面還有卞福把守,只好卡在鐘不定和卞福二人的中間,將身體緊貼在洞壁之上,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眼前之人。
只見鐘不定緩緩收回一根手指,有些疑惑地看著老夫子。
令她想不通的是,在如此近距離之下,突然出手,卻還是未能一擊奏效,這究竟是為什麼?
難道這老夫子,真的隱藏自身修為了麼?
「鍾師叔,你這是幹什麼?」
司空雪仿若見到鬼一般,看見鐘不定竟然對老夫子出手,心中驚濤駭浪,無法言喻。
郭鶴橋更是圓睜雙眼,差點驚掉下巴。
唯有孟良和王若,還有老夫子三人,稍微鎮靜,也是面現擔憂,孟良更是眼珠轉個不停,兩柄紅爪套在手上,嚴陣以待。
「嘿嘿,你還叫她師叔?她可是我們獸族中,玄鳥一族的天才女子,你怕是叫錯人了吧!」
卞福看見這些人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你究竟是誰?為何能躲過我的這一指?」
鐘不定卻沒有笑,反而十分疑惑地看著老夫子,不解的問道。
「其實也沒什麼,我聽見此人說你們五人的時候,我便想,此人如果不是沒有讀過書,不識數,就是沒有將我們其中某人,囊括在內。」
「那麼很有可能,我們裡面有一名奸細,所以我時刻防備,果然你還是出手了!」
老夫子先是將摺扇朝著卞福一指,然後唰地一下打開,瀟灑地扇了幾下,笑嘻嘻地說了這麼一句。
想不到大敵當前,老夫子還保持這份鎮靜和幽默,真是讓眾人大跌眼鏡,心中暗暗欽佩。
鐘不定聽完,哭笑不得,朝著卞福看了一眼。
卞福此刻正一邊看著眾人,一邊假裝扳著指頭數數,看見鐘不定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撓頭一笑,頗為有趣。
「死到臨頭還敢貧嘴,我倒想看看,你們幾人被煉製成銀甲屍以後,還能否笑得出來?」
鐘不定聽見老夫子油嘴滑舌,心中憤怒起來,身形一閃,便要出手。
以她騰雲上境的修為,對付幾個小輩,還不是手到擒來。
「且慢!」突然王若上前一步,大喝一聲。
同時孟良也來到他的身邊,狡黠地笑道:「鐘不定,你以為你的身份,現在才暴露的麼?其實絕情閣早就知道了!」
「什麼?」
鐘不定一下停住身形,有些意外的驚呼一聲,隨即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嘴角一翹:「想不到你們兩個,還有些智謀,施展拖延之計,可惜沒有人會來救你們的。」
「說了也許你不相信,我和王若都是分別收到信息,讓我們故意進入洞穴的。」
「目的就是當面揭穿你的底細,與你和另外一名叫做卞福的騰雲初境之人,決一死戰。」
孟良看了王若一眼,心情還有些複雜。
前些時日,自己還準備暗暗對他下毒手,卻不料轉眼之間,並肩作戰,變化真是太快了。
他在進來之前,耳朵突然傳來師父堯傑的聲音,對他做了一些安排。
同時流雲也給王若傳音,面授機宜,主要說的是據他們從絕情閣得知,此夜蝠一族的族長叫做卞福,乃是騰雲境初境修為,鐘不定乃是獸族奸細。
同時他們制定了一個可行的計劃。讓二人跟著鐘不定進入洞穴,隨後堯傑和流雲暗中出現。
以他二人一個上境、一個中境的修為,自然能夠對付鍾、卞二人,其餘弟子,抓緊時間將絕情閣弟子救出來。
所以在外面之時,王若和孟良雖然尷尬,卻真的有了一些交流,但除二人外,其餘三人皆是蒙在鼓裡。
只不過二人此刻,已經按照計劃來到洞穴之中,但卻遲遲未見堯、流二人。
更為意外的是,裡面還多了一個黑袍的騰雲境之人,真是大大不妙。
看見鐘不定即將動手,孟良害怕之際,和王若一樣,採用拖延戰術,不過必須說出一點對方動心的話,否則哪裡有人肯聽?
鐘不定果然臉色大變,暫時停手,冷笑一聲:「哼,知道又如何?就憑你們幾個三腳貓,我立刻手到擒來,只不過我倒想知道,就是誰出了這麼一個餿主意,讓你們作繭自縛的!」
「我!」
只聽洞穴外一聲冷哼,隨即兩個夜蝠族人,如同沙袋一般,被人一掌擊飛。
「放肆!」
離洞口不遠處的卞福,心中大怒,根本不管兩個夜蝠族人的死活,抬手對著洞口就是一拳。
只見空中頓時出現一道龍捲風,風中挾裹著沙包一樣大小的拳頭虛影,咆哮著朝洞口撲去。
「砰」地一聲,洞外之人也轟出一拳,兩拳在空中相遇,爆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
只見卞福朝著洞內噔噔噔連續退去,差點被一拳打飛了。
而洞口出現一人,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面色紅潤,頭髮全白,緩緩收回拳頭,正是隔世谷的堯傑。
其背後一個人嘿嘿一笑,跳了出來,正是流雲。
「師父,您老人家終於來了!」
孟良看見堯傑,頓時放下心來,又見他一拳擊飛卞福,更是歡喜,和王若等人,快速移動幾步,來到兩位長老身後。
「你們幾人也要做好戰鬥準備,畢竟洞內情況和我們預想不一樣,居然有三個騰雲境的敵人,看來免不了一場惡戰了。」
「待會打起來,你們幾人,必須共同對付其中一個了!」堯傑看見遠處的黑袍人烏拉,臉色一沉,有些沉重地說道。
「可能不止如此,我剛才看了一下,這裡沒有琴心境的夜蝠族之人,很是奇怪,但鳳初境界之人頗多,正在從山下趕過來,你們五人中,還得勻出兩三個對付才行。」
流雲並不知道,卞福已經將他們族內精英全部轉移,此刻看著山下密密麻麻爬上來的夜蝠族人,臉色凝重。
「那便由我和王若對付黑袍人,但我們估計只能拖延一時,你們二位前輩還要速戰速決!倘若一時半刻不能獲勝,只能走為上策。」
老夫子此刻站出來,朝著王若一笑,心中也還有些擔憂。
跨境作戰,殊為不易,也不知老夫子從哪裡來的這番自信,還將王若強行拉下水,搞得王若有點哭笑不得。
「太好了,那孟良你們三人便守住洞口,千萬不能讓那些鳳初弟子攻上來。」堯傑嘿嘿一笑,立即吩咐道。
他心中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在宗門比斗之時,沒有機會除掉王若,此刻正好借敵人之手,也算自己對一品紅的交代了。
流雲卻是眉頭一皺,有些放心不下。
看了二人一眼,卻見他們一個笑眯眯的,好像無事一般;另一個神色自若,也無懼怕之意,不由得暗暗點頭。
司空雪卻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心中有些奇怪這個安排,畢竟眼前鳳初弟子再多,也不能和一個騰雲境的鬼族強者相提並論,有些暗暗擔心。
對面鐘不定則有些關切地看了卞福一眼,柔聲問道:「怎麼了,是否有受傷?」
「嘿嘿,不過給我拍拍灰塵而已,這個人族確實有一把力氣,而且修為很高,不可小覷!」
卞福臉上一紅,隨即恢復正常,真要和堯傑對上,十有八九自己打不贏的。
烏拉此刻也來到二人身邊,臉色難看地望著對面,一言不發。
「中年男子名叫堯傑,乃是隔世谷的長老,他便交給我對付即可。」
「那個老頭是若虛門的流雲,卞福可以和他過過招,其餘五名弟子,便交給烏拉,如何?」
鐘不定審視了一下雙方實力,覺得自己這一邊還是占優,根本不用傳音,直接當著眾人的面,說了出來。
「嘿嘿,五條小蟲子,就看我如何一手捏死他們。不過這個人我要活捉,對我可有大用!」
烏拉張開一口白森森的牙齒,露出詭異的笑容,用手一指王若,沙啞著說道。
「烏先生自便,我可是好久沒有打過架了,今天一定要過過癮!」
卞福脖子略一擺動,全身關節爆發出咔咔的聲響,身體漲大一分,握緊砂鍋大小的拳頭,嘿嘿一笑。
「你們幾個保護好銅甲屍,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擅離職守。」
烏拉轉身,對著洞裡的幾個夜蝠族男子吩咐一聲,隨即從懷中掏出一隻骨笛,一看就是聲波攻擊的詭異法器。
他乃是一個鬼族巫師,真要近身搏殺,實力並不強大。
但他不和你玩這些,用的全是奇異的法術攻擊,不過此時,他也有些後悔,沒將洞府中的幾具得意煉屍帶出來,否則豈會讓自己親自上陣。
此刻旁洞中,悄悄露出一個人的腦袋,正是今日挨過一鞭的王閱柱父親,見到一場亂戰即將發生,眼中萬分驚喜,輕輕地朝著洞內走去,很快便消失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