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號擂台比試結果,隔世谷孟良,勝!」
隨著陳雨紅的朗朗聲音,隔世谷之人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若虛門這邊則是低頭不語,神色有些黯淡。
「不必擔心,勝敗乃是兵家常事,你下來好好休息一下吧!」
流雲似乎並不在意這一局的輸贏,臉上掛著笑容,對何嶼安慰道。
「多謝師叔體諒!」何嶼面含羞愧之色,有些落寞地走回座位上。
這一次她可以說是輸得很慘,不但龍泉劍被毀,青綾也被劃破幾截,讓她心疼不已。
好在五枚飛鏢法器被孟良收取以後,又還了回來,讓她在悲傷之中,感到一絲欣慰。
眾人也紛紛鼓勵幾句,王若卻沒有多說什麼。
畢竟他一開始,就預料到這個結果,只是想不到孟良在如此藏拙的情況下,還是一擊便打敗她,真的是實力不凡。
這一切已成定局,王若便將目光投向另外三個擂台,只見擂台上刀光劍影,斗得正難分難解。
其中姜驊已經落了下風,有點左右支拙的樣子,而童原倒是憑藉一身蠻力,和對手斗得旗鼓相當,只是在對手漫天紅影之下,也漸漸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唯有司馬溫一直占據上風,壓制著郭鶴橋打,卻始終沒有建功,只是逼得郭鶴橋團團亂轉而已。
看到此景,王若忍不住暗暗擔心起來。
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童原和紅衣女子的比賽上,畢竟其他兩處看來,勝負只是遲早的事情。
王若因為和司馬溫的特殊關係,又和郭鶴橋有一面之緣,便仔細觀察著他們二人的比斗。
郭鶴橋正拿著一根狼牙棒,左躲右藏,將全身護得嚴嚴實實。
司馬溫身旁,有一隻猛虎,應該是他豢養的靈獸,正左右騰挪,張著血盆大口,追殺著一隻體型小了許多的灰狼虛影,不時虎爪一現,狼身上就多出一道血痕,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這頭灰狼王若是見過的,它是郭鶴橋利用狼嘯月下的秘術,從狼牙棒中幻化出來的,不過實力不濟,眼看快要被猛虎吃掉了。
司馬溫拿著一柄五骨摺扇,身體騰挪之間,朝著郭鶴橋一扇又一扇地扇去,每一扇都捲起一陣颶風,每次颶風之中,藏有五六道尺許長的白色風刃,端的鋒利無比。
郭鶴橋根本不敢硬接,一味在擂台邊緣遊走,雖然半個擂台上,都是狂風呼嘯,郭鶴橋身上也多了一些細微傷痕,卻不足以將其擊敗。
眼看對方一直在跑,司馬溫也是無可奈何,畢竟對方不跟你打,一味逃命,自己還真的一時半會拿不下來。
不過自己已經牢牢占據上風,根本不懼他拖延時間,因為越拖下去,對方肯定越加不利,自己倒也樂得如此。
就在二人一時難以結束之時,忽然在場眾人發出一聲震天驚呼,原來童原和紅衣女子的比試,已經到了關鍵之處,雙方各發出壓箱底的秘術,發出驚天一擊。
這一擊,是前面的所有比試都沒有出現過的,整個擂台上是狂風大作,山雨欲來。
後排在座的幾百弟子,忍不住驚呼出聲,形成一股巨大的聲浪,朝著擂台這邊傳了過來。
原本比賽看到精彩之處,大家歡呼都是常態,可惜的是,連比賽中的司馬溫,也隱隱聽到這股巨大聲浪,竟然扭頭過去,看了一眼。
要知道高手比試,最忌分心,就在司馬溫扭頭的一瞬間,郭鶴橋手中狼牙棒瞬間消失不見,轉而代替的,是右手拿著一隻紅色小錘,左手取出一根黃色鐵釘模樣的法器。
只見他臉色一獰,將全身法力盡數灌注兩件法器之中,小錘一揚,狠狠地朝著鐵釘敲去。
就在郭鶴橋拿出這兩件奇怪法器的時候,王若蹭地一下站了起來,目光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一時間張口結舌,愣在當場。
一聲震耳欲聾的「咔嚓」聲音,紅色小錘敲上黃色鐵釘的一瞬間,從二者接觸的地方,迸發出一道丈許長的雷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司馬溫一閃而至。
郭鶴橋的臉色,一下子蒼白異常,並且連面容都蒼老一分,看來以他琴心境中境修為,使用此逆天法器,還是太勉強了一些。
一擊之後,他立刻將紅錘和黃釘收起,手上出現一副銀色尖刺手套,再次將狼牙棒握在手中。
他這個動作十分迅速,在場眾人都沒有發現,畢竟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其他擂台吸引過去,沒有看到郭鶴橋他的小動作。
唯有王若清清楚楚地看見了,才會如此驚訝。還有擂台上方的鐘不定長老,雙眼一眯,也將此景看得明明白白。
這一聲震天轟鳴,實在太過響亮,居然蓋過了剛才眾人驚呼的聲浪。
司馬溫聽見身邊巨響,一顆心馬上沉入谷底,暗呼不妙,回頭過來,只見一道黃光已經到了自己身前,無法躲避。
情急之下,他大喝一聲,將手中五骨摺扇擋在胸口,同時大口一張,吐出一面迷你小盾,迎風一漲,擋在面前。
可惜還未等司馬溫做完這一切,小盾都還未完全長大,便被黃色閃電一擊而中,連破碎的聲音都還未來得及發出,小盾已經一分為二,斷成兩截。
隨之五骨摺扇中的骨片連續飛出,皆不能擋住閃電絲毫,隨著骨摺扇毀,司馬溫只覺一股無法抵擋的巨力湧來,立刻將身子一偏,頓時全身麻木,整個身體飛了出去。
更為恐怖地是,這道黃色閃電威力之大,遠遠超出眾人的想像。
只見黃色閃電一竄,擊到護擂光幕之上,「咔嚓」一聲,整道完整的光幕,居然從中間撕開一道口子,司馬溫整個人剛好不偏不倚,從破損處飛了出去。
若虛門眾人處兩個人影一閃,一左一右飛出,在空中將司馬溫接住,落了下來,正是和王若和鳳來儀。
只見司馬溫整條左臂已經燒糊,漆黑一片,雙眼緊閉,已經昏迷過去了。
鳳來儀手中白光一閃,取出一顆白色藥丸,送入他的的口中,再取出一瓶黃色膏藥,倒出來一種粘稠的黃色液體,細細地敷在他的左臂上,臉上現出痛惜之色。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讓眾人都完全沒有想到。
剛才還是穩操勝券的一方,在大家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打出擂台,昏迷起來,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眾人一時間鴉雀無聲,紛紛在心底猜測起來。
「三號擂台比試結果,隔世谷郭鶴橋,勝!」
站在高空的黑紗女子鐘不定,深深看了郭鶴橋一眼,隨即宣布道。同時盯著郭鶴橋離開的背影,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流雲則是臉色陰沉,還未等他說句安慰的話,擂台上的姜驊也堅持不住,敗下陣來,只剩童原一人還在苦苦支撐,但已經是完全落在下風了。
「完了,這一輪搞不好全軍覆沒。」
大夢深深嘆了一口氣,看著受傷的司馬溫,面現歉意的姜驊、何嶼,還有臉色陰沉得快要擰出水來的流雲,忍不住喃喃自語。
郭鶴橋回到座位之上,在場之人連同隔世谷同門,都帶著異樣的目光看著他,他們也不知道郭鶴橋是怎麼贏的,但目前至少知道,他手中握有一件威力極大的法器,都暗暗警惕起來。
王若則是帶著一股複雜的表情看著他,他也朝著王若看過來,居然還笑了一下,讓王若簡直無語至極。
他嘴唇微動,傳音過去。
郭鶴橋耳邊頓時響起王若的聲音:「郭道友,原來你在趙家不但騙了我,還騙了所有人。」
「你就是那個真正搶奪天風三寶的小人,不但害死了趙家族長,現在還敢使用這本不屬於你的法器,你一切要如何解釋?」
「嘿嘿,王道友,我們二人就不要相互詆毀了,你腳上不是也時刻穿著御雷靴麼?憑什麼說我,難不成你也要將這寶物送歸原主?」郭鶴橋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立刻傳音過來。
「我可和你不一樣,我這雙靴子,乃是趙家家主送給我的,你在在場親自見證,豈能和你強取豪奪相提並論。」
「還有,你既然暴露了天音錘和電母鑽,就不怕被趙家之人得知,舉全族之力追殺你麼?」王若目光閃爍,眼底帶著一絲鄙夷。
想起當日在趙家之時,郭鶴橋言之鑿鑿,連顏千色這種深知內情之人,都被他哄騙,自己上當倒也說得過去。
只是此人城府如此之深,說起謊來面不改色,自己以後碰上,可是要小心一些。
「追殺?我怕他趙家沒有這個膽。說實話,要不是王道友你答應庇護趙家,他們這個家族現在是否存在,都是兩說之事。難不成王道友此刻,要替那個叫做趙天賜的傢伙出頭不成?」
郭鶴橋嘿嘿一笑,哪裡會把這個只有一個鳳初上境大圓滿的小小家族放在眼裡。
「出頭?我答應庇護趙家百年,只能保證他們家族不滅而已,並沒有替他們出頭的意思,而且這種殺父之仇也輪不到我來。」
「況且現在你我對上,我十有八九不是你的對手,哪裡還敢提替他人報仇之事?」王若搖搖頭,臉上閃過一絲落寞,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