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也不知大夢、小婉和楊紫他們怎樣了。
王若身在半空,心早已神飛天外,想起了若虛門裡的點點滴滴,一下子歸心似箭。
奈何此地距離宗門頗遠,哪怕風舟如此急速,也不是一時三刻就能回去的,只能按捺住激動的心情,腳下加大法力灌注於風舟之中,風馳電掣一般,向前疾行。
「咦!」,就在王若飛行了大半日,即將到達宗門入口時,卻突然咦了一聲,看見不遠處,有一葉竹葉扁舟,載著一位看起來五十多歲的乾巴老頭,正一臉沮喪地朝著宗門外飛去。
「這不是凌師叔麼,怎麼會在這裡?」
王若心中嘀咕一聲,有些奇怪起來。
此人正是以前坐鎮江州凌寶閣,曾經給王若做過測試,從而推薦到芻養堂的凌風。
看見他,王若一下子想起趙天賜來,當年若不是這位趙兄的推薦,自己還不知何去何從呢。
而且當時還借了他的一件靈藥忘憂草,抵價二十靈石,送給凌風的呢,這麼多年過去,王若差點把這茬給忘了。
想到此處,心中感慨萬千,風舟一下子竄出去,急速追上,在空中一個盤旋,落下來將凌風攔住。
雙拳一抱,口中客氣地說道:「凌師叔,真是好久不見,不知近來可好?」
凌風心頭一驚,趕緊停住竹葉,朝著對方看去。只見對面是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輕小伙子,對著自己笑了笑,頗有親近之意。
只是對方這張臉,他看起來感覺有一絲熟悉,可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臉上現出奇怪之色。
同時看見對方穿著內門弟子的黃色衣服,莫非是宗門裡面的弟子?
又看對方腳下踏著的風舟,卻是一件極其高明的飛行法器,他進入宗門這麼多年,還從未看見有誰擁有這樣的飛舟,這讓他疑惑更甚。
神識朝著對方一掃而去,隨即心中大驚,臉色一變,趕緊拱手抱拳,驚訝地說道:「閣下如此驚人修為,豈能這樣稱呼?只是不知道友姓名,難不成也是我若虛門之人?」
王若見凌風這般表情,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穿著的黃色弟子衣服,恍然大悟。
自己這樣的穿著和修為,確實不搭,顯得有點不倫不類,不禁尷尬地咧嘴笑笑,再次抱拳說道:「我叫王若,不知師叔可還記得?」
「王若?」
凌風聞言一愣,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不禁有些迷糊起來,在腦海中苦苦搜索,一時間對不上號。
看著他靜靜地站在對面,笑而不語,想起他兩次稱呼自己為師叔,突然靈光一現,想起遙遠的一件往事。
一下子睜大雙眼,一隻手顫抖地指著對方,仿佛白日見了鬼,激動而又不可思議地喊道:「你,你是王若!」
王若見他終於想起了自己,對方這麼多年過去,仍然是琴心初境修為,便對著他點頭笑道:「就是我,當年托您和趙兄之福,舉薦我進入宗門,真是感激不盡啊。如今修為漲了一些,只好托大一點,稱呼你一聲師兄如何?」
凌風眼中還是不敢相信的樣子,口中卻趕緊回道:「哎呀呀,師弟如今這般修為,實在是讓為兄汗顏啊。至於稱呼理當如此,我還有些賴著這張老臉,有些不好意思了呢!」
看著王若這般年輕,居然有這般修為,忍不住讓他想起多年前的傳聞。
眉頭一皺,露出疑惑的表情,對著王若說道:「十年前便聽說師弟你隕落了,傳得整個宗門風風雨雨,大家都頗為惋惜。想不到今日你又出現在此地,莫非。。。?」
王若一聽,苦笑一聲,看來這十年沒有回來,大家果然以為他已經死掉了,不由得面現尷尬之色,咳嗽兩聲。
「凌師兄有所不知,我當年確實遭遇強敵,差點喪命。不過個中酸苦,一言難盡,不忍向師兄傾訴,以後有機會再詳談一二。」
「如今我剛剛從遠方趕回來,還未進入宗門報到,就看見師兄急急忙忙的樣子,只好下來打個招呼,不知師兄有什麼事麼?」
「哦,原來如此,師弟才進入宗門十多年,便能有這般修為,實在是讓人駭然聽聞,以後我可要多多仰仗師弟了。至於今日我來宗門,實在是。。。」
凌風聽見王若問起自己跑來宗門的目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有些吞吞吐吐起來。
「難道師兄還有什麼難言之隱?師弟絕不會刨根問底的,只是倘若師兄有什麼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儘管開口便是!」
王若看見凌風這個樣子,微微一笑,也不再追問,只是真誠地說道。
「師弟此話當真?」凌風忽然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有些欣喜若狂。
頓時一種不妙的預感,湧上王若的心頭,看來還真有什麼難事了。
不過他依然面不改色,點頭說道:「師兄若有差遣,我定不推辭。」
「哎呀呀,太好了,天賜師侄這下可有盼頭了!」凌風一拍大腿,哈哈大笑,一掃剛才的沮喪心情,痛快地說道。
「天賜。。。?趙天賜趙兄?」王若聞言一愣,看來此事還牽扯到他,趕緊腳下飛舟一顫,說道:「趙兄待我不薄,還請師兄仔細為我講來,不過此地不是說話之處,我二人降下法器,在山脈中尋找一處,仔細詳談如何?」
凌風聽了點點頭,二人便駕著法器,尋得一個山頭,落了下來。凌風便急不可耐地朝著對方侃侃而談,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原來還真的是趙天賜的事情,他本是江州地界上,一個小的修仙家族成員,父親乃是家族的族長,掌管著家族的一切事務。
可是十年前,不知什麼原因,有一天從外面回來,身上負了重傷,還未交代清楚幾句遺言,就一命嗚呼。
族長一死,誰來繼承族長之位,自然成了家族中眾人的焦點,按照原來規矩,應該是趙天賜的哥哥趙天強繼承,可奈何哥哥只是鳳初上境修為,有些不能服眾。
趙天賜的堂哥,趙天峰此刻也跳了出來,力爭族長之位,族裡便安排二人比試,強者為尊。
只是他也只是鳳初上境修為,二人不相伯仲,難以分出勝負。
既然二人難分高下,族中之人慢慢分成兩派,隱約有分家之意。趙天強不忍家族分裂,便和趙天峰提出,雙方各自邀約強者,三戰兩勝決定族長之位。
趙天賜為了幫助哥哥,到處找人助戰,最後無奈之下,求助到凌風這裡,答應重金相酬。
凌風想到小事一樁,自然答應下來,當年喝退了對面前來比試的三個鳳初弟子,趙天峰也憤而出走,不知所蹤。
原本以為事情已經了結,卻不料前不久,趙天賜愁眉苦臉地告訴凌風,趙天峰時隔十年,帶著三個人重新回到家族,爭奪族長之位。
其中一人,竟然一掌將趙天強給打死了。同時讓趙天賜給凌風帶來了一封挑戰書,重新約戰,以確定趙家族長之位。
趙天賜本無爭搶之意,奈何胞兄被害,氣憤不過,便又來求凌風。
凌風也沒推辭,接受了挑戰。不料後面才發現,對面竟然有兩個是琴心境強者,害怕自己雙拳難敵四手,便回到宗門,邀約昔日好友相助。
說到此處,凌風臉色露出不悅之色,同時恨恨地說道:「只是想不到,我最好的好友風無影出去辦事未歸,而其他兩個好友,卻說些推脫之言,不肯出戰,讓我好生難堪!」
王若聽到此處,心中閃過一些疑問,不好追問什麼,沉吟說道:「恐怕是因為私自參與外界爭鬥,違反了宗門的規矩,他們才故意推脫的吧!」
「哼,這修仙界強者為尊,私下裡打鬥的事情多了去了,他們平日裡為了自己的利益,爭強鬥狠,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哪裡會顧忌這些?」凌風心中有些恨意,忿忿不平地說道。
同時瞥了一眼王若,看到他臉色也有些不自然,趕緊說道:「師弟不會反悔了吧?這宗門戒律一般都對鳳初弟子管束甚嚴,對我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師弟不要害怕,一切有我擔著。」
王若很有深意地看了對方一眼,嘿嘿笑道:「宗門戒律我倒是不在乎,但恐怕其他人不肯相幫,應該不是這個原因吧?」
凌風見王若似笑非笑的樣子,似乎心思被看穿,臉上一紅,有些訕訕地說道:「還是讓師弟發現了,其實真正的原因,是對面的兩個高手都是隔世谷的長老!」
「隔世谷?」王若一下子睜大雙眼,驚呼出口。
「嘿嘿,也不知趙天峰這十年,怎麼攀上了隔世谷這棵大樹,居然找到了對面宗門的長老。」
「不過我相信只是普通長老,否則以他的身份。怎麼可能邀請得到的。師弟不要害怕,凡是聽我的,保證不會墜了我若虛門的名頭!」
凌風見王若吃驚的樣子,趕緊又安撫幾句。
「倘若真是隔世谷的人,我倒真想會會!」王若雙眼凝視遠方,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