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聽見小紅的話,也有相同的疑問,呆呆看著路雲。
只見她抿嘴一笑,看著手下兩員大將,耐心地解釋道:「不殺他的理由有三點。」
「一是此人修為不弱,而且身上懷有一件,讓我也有些心驚的保命大殺器,只是不知具體為何物,我不願意冒這個險。」
「其二,蛇族嫡系弟子,都有在族內留下魂牌的習慣,一旦此子隕落,蛇族必定會追殺我等,不死不休。我倒是無所謂,就怕你們兩個現在羽翼未豐,恐遭毒手。」
「第三點最重要,因為我們要回去,現在青蛇一族掌權,我們還是儘量避免與之為敵吧!」
「什麼,我們要回去?難道主人你忘記了,他們以前是怎麼追殺我們的,還有蟾部和月公主的仇不報了麼?」
小紅聞言大驚,一跳三丈高,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路雲,似乎不認識對方了。
「你錯了,我從未忘記當年之事,只是我們待在這裡苟延殘喘,何年何月才能報仇雪恨?」
「這次回去,就是要調查當年之事,畢竟當時事發突然,兵荒馬亂,具體是誰,在幕後推動此次政變屠殺,我們現在一點頭緒也沒有。」
「只有回去以後,找到當年殘留線索,順藤摸瓜,才有可能找到事情的真相!」
路雲摸了摸小紅的腦袋,然後抬起頭,眼神無比堅定地說道。
「原來如此,小紅錯怪主人了,還請主人責罰?」小紅一聽,連忙低下頭,不好意思地連聲道歉。
「可我們就這樣回去,會不會風險太大,剛才青三說的話,也不能全信啊!」白虎歪著腦袋,想了一下,似乎有些擔心。
「我們當然不能大搖大擺地回去,我已經安排好了,先去找我當年的一位摯友,她那裡是絕對安全的,然後再慢慢打算以後的事情。」
「還要悄悄找到虎族和蟾族餘部,讓你們兩個覺醒真正的血脈之力,這樣對你們進階騰雲,很有幫助的。」
「同時有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只要等待時機找到,我們便可高枕無憂了!」
路雲對二位愛將點點頭,胸有成竹地說道。
「覺醒血脈之力?」
小紅和大白一聽,臉上現出狂喜之色,正要說話之際,又被路雲大手一揮,搶先說道。
「此地是白老鬼的地盤,我們不宜久留,還是先回去再慢慢詳談!」隨即袖袍一揮,化作一隻白鶴沖天而起,朝著遠處飛去。
小紅和大白相視一笑,大白就地一滾,現出雄武的老虎本相,小紅則化作一頭火紅蟾蜍,跳到白虎背上,二人朝著仙鶴飛去的方向,疾馳而去。
。。。。。。
王若此刻,鬱悶無比,盤坐在一片竹林之中,垂頭喪氣。
原來他離開小紅以後,按照來的方向一直疾行,因為剛才是逃跑過來的,一直左右逃竄,並沒有固定的路線。
如今知道楊紫她們應該逃離危險,他心中也安定下來,沿著來的方向一直走,同時心裡盤算著,是要回去靈穴修煉呢?還是要返回宗門?
正在猶豫不決,左思右想的時候,突然覺得身邊空間一陣波動,自己莫名其妙地,闖入到這一片偌大的竹林中。
更為奇特的是,無論自己往哪個方向走,這片竹林都好像沒有盡頭,讓他大驚失色,鬱悶至極。
就在他嘗試了許久,都走不出去的時候,終於意識到這片竹林不簡單了,不管是做上記號,還是砍掉竹子,都沒有絲毫用處,繞來繞去,始終還在原地打轉。
「莫非我進入了什麼幻境?」
王若心中暗暗思量,可惜自己並不精通陰陽五行,對奇門八卦更是了解甚少,見走不出去,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苦苦思索起來。
想了半天,哪裡會有什麼結果,他實在鬱悶,直接盤腿坐下,將五行聚靈術運行起來。
既然被困絕地,還不如修煉一下,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一個大周天下來,他睜開眼睛,口中「咦!」了一聲,似乎發現了什麼端倪。
仔細觀察空中漂浮的靈氣,發現一種淡白色的霧氣,也隨著靈氣一起,被吸納進入自己身體裡,卻沒有閃入丹田,在四肢百骸之間遊走不定,似乎找不到歸宿。
「這是什麼鬼東西?」
王若內視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霧氣到處遊蕩,對身體並沒有什麼影響,不由得暗暗皺眉,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他驚奇地發現,四周的竹林雖然青翠如舊,卻有幾根竹子上,添了幾片黃葉,就像秋天到了,自然衰老一般,掛在枝頭,隨時可能掉下來。
「咦?」
王若清楚記得,這片竹林全部鬱鬱蔥蔥的,雖然這幾片黃色竹葉,並不起眼,卻給這片天地,增添一分蕭瑟之意,顯出一分秋色。
他雙眼一眯,心中一動,難道自己體內吸入的這些霧氣,和這片天地有關?
難不成這幻境的破解之法,便在於此?想到此處,他不不禁精神一振,心中有些期盼。
盤腿而坐,將五行聚靈術再次運行一遍。
果不其然,在法力增加的同時,身體內又多了一團霧氣,和體內原本的那些融合起來,遊蕩在奇經八脈之中。
同時查看四周環境,有幾根竹子上,新添了幾片黃葉,讓他心中一跳,看樣子自己並沒有猜錯,四周環境的變化,果然和進入身體的霧氣有關。
自己倘若不停的吸納這些霧氣,能不能讓這個幻境崩潰,還是難說之事。
而自己的身體,到底能不能吸納這麼多的霧氣?
一旦吸納進去以後,又如何處理這些霧氣?會不會對身體造成損害呢?
一連串的問題,浮現在他的腦海,讓他此刻難以抉擇。
沉思了半天,他抬起堅毅的臉龐,眼中現出決然之色,與其在此坐地等死,還不如放手一搏!
主意已定,他靜下心來,盤腿而坐,細細感受天地之間的靈氣,慢慢閉上雙眼,將五行聚靈術運行開來,一遍又一遍,繞行大周天,進入物我兩忘的境地。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耳邊傳來一個十分微弱的聲音:「小友,暫且住手,聽我一言!」。
聲音不大,但王若聽來,不亞於驚雷灌耳,趕緊睜開眼睛,四處查看。
此時整片竹林,已經黃葉漫天,枯草遍地,看起來仿佛到了深秋,整個空間都有些不穩,隨時都會湮滅的樣子。
不遠處的竹林下,躺著一個人,身上穿著一件華麗的服飾,胸口血跡斑斑,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已經到油盡燈枯的地步。
王若趕緊站起來,將內勁運遍全身,同時取出長河弓,右手搭在弦上,對準地上的人,厲聲喝道:「你是誰,為何在此裝神弄鬼?」
這名華服男子聞言,費力地抬起頭來,看著對方,苦笑一聲。
開口低聲說道:「小友莫慌,我叫蜃健,已經快要死了,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的。」
王若見他此等模樣,確實不像裝的,不過依然提著長河弓,慢慢地朝他走了過去。
一邊走,一邊開口問道:「看你的氣息雖然微弱,修為確是琴心境前輩,不知這處神秘空間,是不是前輩你弄出來的?」
「這不是真正的空間,這叫蜃境,乃是我蜃鼠一族,特有的天賦神通,咦,你叫什麼名字,身上怎麼會有我族的一絲氣息?」
蜃健見對方走來,勉強解釋一句。
卻突然眉毛一挑,鼻子急速翕動幾下,現出一臉驚喜之色,急速地說道。又因心潮激動,忍不住咳嗽幾下,吐出一口鮮血來。
王若這時才發現,蜃健胸口破開一個大洞,竟可以望穿後背,只是傷口處已經不再流血,看上去實在恐怖。
真不知道,他為什麼沒有馬上死掉,不由得放下手中弓箭,略帶躊躇地說:「我叫王若,乃是若虛門的一名普通弟子。」
「普通弟子?你剛才運行的功法絕不普通,居然可以吸收我的蜃氣,我可還從來不知道,有什麼功法竟有此等功效?」
「不過既然遇見你,也是天意,你趕緊扶我坐起,臨死之前,我有幾句話對你說。」
蜃健躺在地上,對著王若招招手,臉色慘白,雙眼無神,確實是生命已經走到盡頭的樣子。
王若猶豫了一下,將長河弓收起,卻又取出黃金手套戴上,繞到蜃健的背後,雙手拉住他的腋下,將其慢慢扶起,拖到幾棵青竹旁,讓他背靠竹子穩住身形。
蜃健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大洞,絕望地搖搖頭,手中白光一放,一粒龍眼般大小的火紅丹藥,從在手腕處飛出,懸浮在空中,被他輕輕一吸,吞入口中,然後閉上雙眼,暗自調息起來。
王若見他居然在調養傷勢,不由得心中一緊,後退幾步,將全身法力提起,眼睛盯著此人,一副全力戒備的姿勢。
過了大約一炷香時間,蜃健慢慢睜開雙眼,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血色,口中卻嘆了一口氣:「想不到服用了這保命丹藥,只能延續我半日的時光,也罷,也罷!」
隨即又抬頭看著王若,虛弱地說道:「小友別怕,今日你我有緣,我送你一場造化,你過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