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長老散盡,肖掌門這才眉頭舒展一些,笑著對甦醒說道:「蘇長老一心為公,而且救下眾多弟子,為此丟掉了一條胳膊,宗門決定對你進行補償。」
「只不過具體如何補償,還要等各位師叔商議一下,你有什麼需要,也可趁機提出來?」
甦醒微微一笑,說道:「原來掌門留我下來,就是為了此事。我甦醒一直受宗門恩惠,哪裡敢提什麼要求,不管宗門如何安排,我都是受之有愧!」
「既然蘇長老沒有具體需要的東西,那就先請回吧!我知道你此次戰鬥中,用掉一枚珍惜多年的保命玉符,儘管放心,宗門發下來的東西,定然不會讓你失望的!」
肖掌門見甦醒並未獅子大開口,滿意地點點頭,揮手說道。
甦醒一聽此言,眼底閃過一絲欣喜,告退一聲,走出了大殿。
「大夢、羅型,你二人剛才傳音給我,說要再去尋找失聯弟子,莫非還惦記著,那很有可能已經死去的王若?」肖掌門扭頭看著其餘二人,若有所思。
「掌門明鑑,雖然蘇仙子說得很清楚,王若受了琴心上境的青蛇一擊,按常理推測,肯定是十死無生。但我和小師弟情真意切,沒有看到他的屍體,始終不放心,還想再去尋找一番。」大夢對著掌門抱拳一禮,真誠地說道。
「他可是我的指名弟子,我也想和大夢一起去看看,而且冥冥中我有種預感,總覺得他不像短命之人!」羅型也是施了一禮,點頭說道。
「好吧,你二人既然如此執著,我就再放你們去尋找一回,但只能以三天為限,還請你們二人注意,倘若山脈之中,還有獸族餘黨,千萬不要爭鬥,悄悄回來稟報即可!」
肖掌門見二人如此執著,也為他二人所感動,便應允了下來。
「多謝掌門!」二人臉上一喜,抱拳告辭而去。
鳳來儀見眾人離去,臉上有些不自然,謹慎地說道:「掌門留我下來,莫非還是因為墨規之事?」
「你說得很對,但我並不是責怪你,而是需要你暗地調查一番,畢竟墨規監製的通信靈符,全部都在火煉堂內煉製的,說不定堂內,還真有其他餘黨,否則以他一個人,絕不可能完成這種大手筆。」
「你只需要外松內緊,悄悄調查一下,到底有哪些人參與過靈符的煉製,我相信你必然會有所收穫!到時不要打草驚蛇,先稟報宗門後再做定奪。」
肖掌門沉吟一會,壓低聲音,表情嚴肅地對著鳳來儀說道。
「妾身知道了,請掌門放心,我一定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鳳來儀臉色並不好看,但她知道掌門說的都是實情,臉上浮現出堅毅之色。以她平日裡雷厲風行的性格,相信不久就會有結果了。
掌門點點頭,讓鳳來儀下去了。整個大廳只剩下他坐在中間的椅子上,顯得空蕩蕩的。
過了許久,他才苦笑一聲,自言自語地說道:「唉!師祖交辦的事情,如今出了這般岔子,要是等他老人家回來,聽聞是這種結果,還不知會蹦躂幾丈高呢,一頓臭罵肯定是免不了了!」
想到這裡,又忍不住苦悶地搖搖頭,隨即起身,朝著大廳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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芻養堂先覺小居之內,高大山和韓小婉正坐在院中的桌子旁,韓小婉臉色還有些蒼白,看著廚房中的文笑忙碌的身影,搖頭嘆息。
「師妹也不用過於悲傷,人死不能復生,我們也要重新振作起來,以後的路還長著呢!」高大山不知道怎麼安慰對方,結結巴巴地說了一些。
「我知道,只是這幾個月變化太快,大夢和秦師姐不和我們住在一起,小師弟也走了,剩下我們三個,真有點孤苦伶仃的感覺!」
韓小婉苦笑一聲,不太適應這起伏的人生,臉上現出難過的表情。
「師妹不要怕,凡事有我呢,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文笑端著兩盤菜走了出來,聽見小婉的話,趕緊出言安慰。
「這幾天你做的菜是真的難吃,還是等我傷好一點後,親自來下廚吧,要不再這樣下去,我都快沒胃口了!」韓小婉看見桌上的兩道已經炒糊了的菜,皺了一下眉頭。
「是啊,再這樣下去,我高大山都要變成高小山了,也著實難為你,要不下午咱們煮麵吃吧!」高大山看著桌上的菜,同樣搖頭不止,一副很不滿意的樣子。
「哎,我說兩位,我辛辛苦苦。。。」還未等生氣的文笑把話說完,突然聽見院門處,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三人一愣,露出一絲期待之色,這個時候誰會來?
門外站著一位身著錦衣的中年人,大家並不認識。臉上露出失望之色,沉聲問道:「請問閣下是?」
「哦,三位師兄好,我是常年駐紮在江州凌寶閣的趙天賜,今日有要事趕回宗門,聽說王若師兄已經進階內門弟子,特地趕過來求見一面!」
這個中年人居然是趙天賜,只是不知這個時候過來,找王若什麼事情,看其眼底似乎有一絲憂愁,應該是遇見什麼難處了吧!
韓小婉一聽對方居然要找王若,眼圈一紅,趕緊扭過臉去,忍住心中悲痛。
文、高二人同樣臉色難看,但文笑還是略微抱拳,說道:「不知趙兄怎麼認識王若師弟的?」
趙天賜見大家臉色不對,很是疑惑,有些斟酌字句地說道:「我和王兄弟在江州就認識了,而且是我推薦他進入若虛門的,今日恰好回到宗門,想找他聊會天!」
「原來如此,趙兄既然不是外人,我就直言相告,王若師弟,他在前幾日的宗門試煉中,被獸族之人給打死了!」文笑說到這裡,聲音都有些哽咽。
「什麼。。。?打死了!」
趙天賜一聽此言,頓時瞠目結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腦海中浮現出當年王若的樣子,音容相貌猶在耳畔,一時說不出話來。
眾人神色又是一黯,還是文笑強打起精神,勉強笑道:「趙兄遠途跋涉,十分辛苦,還請進來喝杯茶,歇息一下!」
「不用了,真是想不到才幾年不見,已經天人永隔,真是蒼天不公,命運弄人。在下心中悲痛,就不叨擾各位了!」趙天賜眼神黯淡,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搖了搖頭,就要離去。
「趙兄,你這次來倘若有什麼難處,可以給我們說,我們和王若師弟情同兄妹,只要你開口,我們一定全力相幫!」韓小婉突然轉過頭,聲音略帶悲傷,臉上卻堅毅無比。
「不用了,我雖然確有一點困難,但這次前來,真的是想找他聊聊天,要是還能像從前那樣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相見恨晚、暢訴心懷,那該多好啊!」
趙天賜長長嘆了一口氣,無比哀傷地說道,轉身朝著來時路走去,只見一道孤零零的背影越走越遠,無比悲涼,最後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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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微山脈的深處,一處百丈懸崖,掛著一簾瀑布,水勢洶湧,宛如千軍萬馬,奔騰不息。落水之聲,震耳欲聾,濺起一蓬蓬白色的浪花。
瀑布之上的橫河,水勢湍急,洶湧澎湃。在瀑布旁的懸崖上,許多靈獸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臭味熏天,一大群野獸和禿鷲,正在分而食之,一片慘不忍睹的景象。
旁邊不遠處的一棵大樹頂端,站著一位黃衣青年,怔怔地看著這一切,正是王若。
他來到這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並沒有看見任何宗門之人,說明楊紫她們,應該已經逃脫危險,至少在這一片區域,並沒有受到傷害。
事情也只有往好的方向想了,王若暗自安慰自己,正要跳下枝頭時,忽然發現,橫河對面的叢林中,有白影一閃而過,好像是一隻白虎。
「竟然是它!」
王若一眼便認出,就是當日救下他們的那頭白虎,只不過身邊,並沒有看見紅色蟾蜍的影子,而且看它急匆匆的樣子,難不成發生了什麼事情?
前幾天要是沒有它們,估計現在自己都已經是一堆白骨了,不管怎麼說,都應該好好感謝對方一番。
王若心中一動,施展身法,在橫河這一邊,同樣朝著上游疾馳而去。
二人的身法都是極快,不一會兒,就來到一處天生藤橋的地方。
只見此處橫河的兩岸,剛好各自長出一棵極其高大的樹木,樹木兩邊,伸出一棵粗大的枝椏,橫在河中央,枝椏上遍布一種粗大的藤條,密密麻麻地沿著枝椏攀爬而上,和對岸伸過來的枝藤攪在一起,形成一座天生的藤橋,連接著橫河的兩岸,看起來特別雄偉壯觀。
此時對面白虎身形一緩,一下子躲進一處灌木叢中趴伏下來,露出兩隻大眼睛,四處張望。
王若趕緊也隱匿起來,見白虎朝著藤橋上張望不止,心中一動,難道這藤橋上,還有什麼機關不成,它到底在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