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言見墨規這般奇怪的表情,還以為他要反悔,急忙上前說道:「墨師叔,此人在這幾天內,連殺我族數名精英,我對其是恨之入骨,還請師叔成全,將他的儲物戒讓於我!」
「沒有問題,不過此子以前曾經得罪過我,待我親自動手,了結他的性命,再任你索取即可!」墨規看著王若,嘴角一翹,對其也是仇恨不小的樣子。
「哦,既然墨規你準備對付這小子,我就不插手了,原本他殺我手下兩員大將,我可是要生啖他血肉的,此刻讓與你了,其他我一人對付就行!」
青年見墨規雙目如鉤的眼神盯著王若,嘿嘿一笑,順便賣了一個人情給他,對他來說,不管是誰殺死這小子,都無所謂,反正今日,王若必須死。
此時八足已經將洞簫驅使之法,學習完畢,心中有些腹誹,原本以為學的是驅獸之法,誰知這紙上說的,只是如何利用洞簫指揮獸群,而最初如何收復並惑亂其心智的法門,隻字未提,不由得大為遺憾。
但她還是將洞簫放在唇邊,嘗試著吹奏起來,果然,周邊剩餘不多的野獸聽到簫聲,都搖搖擺擺站起來,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
眼見對面的青年和墨規慢慢走了過來,周圍的群獸也紛紛起身,甦醒卻還是雙眼緊閉,一點也沒有睜開的意思。
王若和海棠對看一眼後,王若默不作聲地站在眾人前面,取出長河弓,手上青筋暴起,嚴陣以待。
原來就在墨規和青年相互探聽的時候,甦醒長老悄悄傳音給王若等人,輕聲說道:「今日情況危急,我身上雖然有通知宗門的靈符,卻不敢當著他們的面千里傳音,否則定要被其破壞。」
「幸好我修行有一門靜心訣,可以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激發信符,只是耗時頗長,而且中途不能打斷,否則就要前功盡棄。」
「現在趁他們說話之機,我就默運此功,你們不要妄動,以免對面看出端倪。倘若待會我還未傳音成功,一旦打起來,你們盡可拖延一二。大家今日能否逃脫大難,就要看此計是否成功了!」
見眾人暗暗點頭,甦醒雙眼一閉,開始運行功法,激發千里傳音通信靈符。
如今看樣子還未成功,這敵人就逼上前來,情況危急萬分,他們一旦出手,王若等人哪裡抵抗得住?
就在青年和墨規走上前來,看見甦醒緊閉雙眼,還有些奇怪,正欲出手之時,突然聽見對面王若大喊一聲:「慢著!」
「嘿嘿,小子,怎麼了?不會是臨死之前,想叛節投降吧!」魏言見此,想羞辱王若一番,忍不住大笑起來。
「我只是想說,我們這些弟子死去,倒也無所謂,甦醒長老和墨長老,你們一起出發的,要是甦醒長老有什麼意外,不知墨長老回去,怎麼向宗門交代?」
王若根本沒有看魏言一眼,而是對著墨規微笑說道,讓魏言恨得牙痒痒。
「哦,你不擔心自己的小命,卻替我們墨家四公子擔心如何託詞,真是一個熱心腸,看來我死去的幾員大將,真是有點冤枉啊!哈哈哈!」青年豎瞳一閃,言語中儘是譏諷之色。
「不好,甦醒修煉有一門靜心訣,糟糕,原來他在故意拖延時間!」
墨規看著雙眼緊閉的甦醒,一下子想起什麼,張口驚呼。同時手中銅鐧一閃,兩道粗大的鐧影,朝著對面的甦醒接連打去。
王若見隱瞞不住、拖延不成,立刻跳起來,將早已蓄勢待發的長河弓,奮力拉到極限,一箭射出。
只見這根比以往更加粗大的寒冰箭,帶著讓人心驚的寒意,朝著鐧影迎了上去。
「砰」地一聲,寒冰箭在空中撞上第一道銅鐧虛影,在空中激烈摩擦,居然同時消耗殆盡。
不過王若卻被銅鐧所帶的氣浪一衝,身體控制不足,倒飛出去,順著氣流在空中一個翻身,穩穩落在眾人的後面,臉色一白。
他只能全力抵擋這第一道虛影,眼看第二道虛影就要一閃而至,甦醒長老緊閉的雙眼瞬間睜開,露出失望之色。
她深深嘆了一口氣,手中白光一閃,一隻金剛圈突然出現,朝著銅鐧虛影一碰,銅鐧瞬間散開消失不見,金剛圈飛了回來,落入自己手中。
這時大家才發現,甦醒長老的前方空中,一張隱匿不見的綠色靈符浮現而出,其上面刻畫的黃色符文,已經默默燃燒了大半,只剩下最後的兩筆,還沒有激活,此刻卻是爆裂開來,在空中化為碎片,飛灰煙滅。
王若眾人看到此景,皆是面如土灰,這可是他們最後的希望,如今也破滅了。
對面看到此景,都是驚喜之色,墨規更是長長舒了一口氣,放鬆下來。
「哈哈哈,想不到蘇長老如此詭計多端,一個不防,差點讓你走漏了消息,如今你們就等死吧!」墨規看到甦醒忿忿不平的樣子,不覺開懷大笑。
青年卻沒有得意之色,反而兩眼一眯,盯著王若說道:「咦,想不到你只是鳳初上境修為,為何全力出手,竟然可媲美琴心境初期一擊?」
「看來也是一個怪胎,我那幾名手下,死得倒也不冤了。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大家一起上,立刻殺了他們!」
墨規等人聞言,再不遲疑,紛紛出手。
連八足也吹奏洞簫,指揮獸群上前攻擊,一時間鬼爪銅鐧、牛角狼群,紛紛朝著王若等人一撲而上。
甦醒見對方來勢兇猛,眼中決然之色一閃,將手中準備好的紅色靈符一拋,張口噴出一口鮮血,準確無比地沒入靈符之中。
只聽一聲九天鳳鳴,靈符化作一頭巨大的火鳳凰,張開雙翅,擋在眾人面前,眼睛鮮紅如血,氣息比起剛才,更加渾厚深沉。
甦醒做完這一切,雙眼神色一暗,嘴角流血不止,朝著王若等人大喊到:「鳳凰可以吸收萬流歸宗之力,大家將法力注入火鳳,還可抵擋一時!」
大家聞言,急忙將身體中的殘餘法力,一股腦地注入面前火鳳之中,一時間,不但火鳳形體更加真實幾分,還在前面形成一道法力屏障,堅不可摧。
只聽「噼里啪啦」一陣亂響,所有攻擊真的被火鳳全部擋了下來。
青年目光閃動,看著火鳳後面苦苦支撐的眾人,笑著說道:「對方已經是強弩之末,妄用火鳳神獸之力來拖延時間。我們只需要繼續攻擊,不消一柱香,她們定會支撐不住,受到反噬之力,身死道消。」
眾獸一聽,加緊攻擊,各種法術和野獸,不斷攻擊面前的護壁,一時間陷入鏖戰,只不過一方是苦苦支撐,一方是全力攻打。
就在雙方短時間內,僵持不下的時候,在河流上游的不遠處,一處密林之中,一個五六歲的小孩,穿著一件紅色肚兜,趴伏在一處茂密的灌木叢,緊張地盯著甦醒和墨規他們的戰況。
旁邊一位身穿白袍的俊美青年,同樣目光炯炯地看著這一切,正是仙鶴路雲的手下二將,小紅和大白。
「大白,我看那些人族,憑藉一絲火鳳之力,應該支撐不了多久了,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小紅一口脆生生的童音,別看年紀不大,說起話來,卻十分老成的樣子。
「主人只是讓我們調查真相,喚醒這些中了迷魂之法的靈獸,可沒有讓我們出手救人,況且對面有初境和上境琴心強者,就算我們出手,也不一定穩操勝券啊!」
大白眉頭一皺,有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意思,對著小紅說道。
「可是主人也曾經說過,我們能夠在這片太微山脈立足,若虛門的高層也是有過默許的。而且主人和若虛門一個叫做流雲的老頭,有過交往,曾許諾相互援手,我記得當時你也在場的,應該還記得此事吧!」
小紅小嘴一嘟,似乎有些不滿意大白的態度。
「我當然記得,只是對面的那名豎瞳青年,應該屬於南宗現任宗主青蛇一族,我擔心我們兩個打草驚蛇,不但救不了人,反而連累我等,要知道,我們幾人可是一直被南宗通緝的。」
大白目光一閃,似乎認出了豎瞳青年的身份,正在暗暗揣測,猶豫不定的樣子。
「可也不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大肆屠殺吧,而且我看那黃衣弟子和黑衣人,乃是若虛門的叛徒,真是可恨之極!」
小紅說到墨規和魏言,十分看不慣,又看到甦醒他們已經岌岌可危,不禁有些著急起來。
「這樣吧,待我催動橫笛法器,解除這些靈獸的迷魂之法,也可減輕他們的一點壓力。不過我們二人可要藏好身形,千萬不要被他們給發現了!」
大白眼見情況不對,也開始有些服軟。
「太好了,抓緊時間吧,就算被他們發現,我們也不懼怕!」小紅抬起微微興奮的頭顱,目不轉睛地看著下面。
一陣優美的笛聲響起,隨風而至,讓正在激烈戰鬥的眾人,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