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白姓老者聞言,心頭巨震,身形一閃,宛如一股颶風,朝著大廳瘋狂吹去,轉眼間不見了蹤影。
「什麼,我的兒?」
剛剛從地上爬起來幸災樂禍的二夫人,一下子呆住了,哭天喊地的朝著大廳跑去,一腳踩在身下長裙上,忍不住摔了一跤。卻顧不得疼,直接化為一條綠色巨蛇,朝著前方遊動。
正是:才施毒計薄情女,轉眼禍事臨頭上。別人有淚偷歡喜,自己有淚哭斷腸。
三夫人此刻雖是驚訝,眼中卻暗藏著一絲喜色,帶著眾人趕了過去。
袁、路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苦笑一聲,原本想要告辭的二人,此刻卻萬萬不敢妄動,白府失竊,自己可不能隨便就走了,免生嫌疑。
望著眼前空空如也的三個竹籃,二夫人哭得死去活來,白姓老者也控制不住自己,渾身顫抖,捏著的拳頭幾乎可以攥出水來了。
「白兄,如今你家中逢此變故,我二人不宜久留,特向白兄告退一聲,先回去處理其他事情去了!」見大家都不敢說話,氣氛頗為尷尬,袁開進上前一步,拱手說道。
「且慢!不是我不相信二位,而是此事關係到我的血脈子嗣下落,還要委屈二位在我府上多住兩天,等我抓到蜃健此賊,再向你們賠罪如何?」白姓老者轉過身來,咬牙切齒地說道。
「可我那裡如今正有要事,關係到我和袁兄的生死大敵,豈能在白兄這裡長期滯留不歸?」路雲有些不滿意,站上前來說道。
「還請路仙子放心,不會耽誤你們太久時間,多則五日,少則三日,一定將此賊帶回來問個清楚,在此期間,還請兩位安心等候,我將親自前去抓捕。」
雖然聽出來路雲的不滿情緒,白姓老者卻沒有絲毫讓步的意思,一甩手,變身一條白色巨蟒,化為一道遁光,嗖地一聲,飛天而行,轉眼不見了蹤影。
路、袁二人相互看了一眼,苦笑起來,這下看來真的一時半會走不了了,只好就近坐下。
路雲兩眼一眨,意味深長地問道:「袁兄,剛才見白老鬼現出原身,氣勢磅礴,不知比你如何啊?」
「嘿嘿,仙子說笑了,白老鬼乃是騰雲大圓滿的境界,我只是上境修為,哪裡能和他相提並論?倒是你氣息飽滿,難道要進階中境了不成?」袁開進眼睛一瞄路雲,將她修為說得一分不差,讚嘆起來。
「我這點微末修為,袁兄就不要取笑了,倒是南宗真的襲來,袁兄可要多照拂小妹一二!」路雲微微一笑,話題一轉,聊起二人關心的事情來。
府中眾人在三夫人的指揮下,很快恢復了正常秩序,三名照顧竹籃的丫鬟,則被帶到其他地方詢問,不一會兒,有人為路、袁二人端上熱茶,一切似乎又歸於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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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虛門的牌坊下面,此時觀天鏡前,有一名女子守著,卻是甦醒長老,其餘長老皆不見了蹤影。
而觀天鏡上的眾多光點依然閃爍不停,只是在寬大的鏡面上,這些閃爍的光點幾乎看不到移動的軌跡。
甦醒半閉著眼睛,好像在閉目養神,忽然身後傳來一個朗朗的聲音:「蘇仙子,你可以下去好好休息一下了,如此辛苦,我們其他人可有些不好意思!」說話之人一身黑袍,緩緩走了過來。
「既然大家說好了,一人值守一天,我自然要盡責看護。此時似乎還未到換班的時間吧,墨兄不覺得來早了麼?」甦醒睜開眼睛,微微一笑。
他們當日交換會結束以後墨規提議,一人值守一天,大家也都覺得沒什麼問題,紛紛同意。不過休息之人也不好回自己的洞府去,便在旁邊問心閣里談天說地,留下一人看守觀天鏡。
「蘇仙子在我輩之中,才貌雙全,追求者眾多,我再不來獻一下殷勤,怕是蘇仙子都不曾知道有我這個人了!」墨規嘻嘻一笑,開了一個玩笑。
「墨兄說笑了,既然你來了,我便回去休息一下,對了,昨天我仔細看了一下觀天鏡,發現遠處的十多個光點,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不再移動,也不知怎麼回事,同時未接到任何求助信號,墨兄可要多關注一下!」
甦醒揉了一下眼睛,也有些疲倦的樣子,站起來叮囑一聲。
「沒事,可能這些弟子聚在一起商議事情吧,畢竟有些靈藥,需要眾人聯手才可取得的,只要他們沒有給我們傳來消息,就是安全的,你不要多心!」墨規點點頭,並不太關心觀天鏡的事情,有些敷衍。
「行吧,那墨兄就辛苦了!」甦醒雖然覺得不妥,但也沒感覺到什麼異常,只能點點頭,隨即一拂衣袖,緩緩向問心閣走去。
見甦醒不見了身影,墨脫才慢慢坐下,看著觀天鏡裡面的幾百個光點,沉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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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微山脈深處,王若正將一株草藥從泥土之中取出,這藥根須細密,主莖瘦長,莖幹快到頂部時才分出枝葉,葉脈很窄,拖著長長的葉尖,雖是葉子卻散發著一股花香。十來片葉子迎風搖擺,好似鳳凰的尾巴一般,特別好看。
「又得一株鳳尾草,嘿嘿,看來今天收穫還不錯!」王若開心地望著手中的靈藥,十分滿意,靈光一閃,將其收進了儲物戒之中。
正當其準備邁步前行之時,忽然遠處傳來一陣若隱若現的吹葉之聲,如泣如訴,幽怨婉轉,好像一位失去丈夫音訊的女子在哭泣一般,聽了讓人肝腸寸斷。
王若一愣,抬頭看向遠方,只見遠處有一棵高大的樹木,很是特別,頂如華蓋,葉茂枝繁,好一個乘涼的絕佳之所、躲雨的首選之地。
聲音正是從大樹下傳來的,透過密密麻麻的荊棘草叢,竟然能傳播這麼遠,讓他也是有些訝異。
不過大樹底下,正是血心芝喜歡生長的地方,王若心中一動,奇樹之下多有奇花,是應該過去看看。
只是既然那裡已經有人了,縱然有什麼靈藥,應該已經採摘完了吧!王若心裡這樣想著,心中存了僥倖之心,慢慢搜尋過去看一眼,萬一有什麼驚喜呢?
主意已定,他邊走邊看,朝著大樹走了過去,距離越近,吹葉之聲越是清晰,如今倒像是一位絕色美女,在自己的耳邊喃喃私語了。
王若覺得腦袋有些暈乎乎的,有點像美酒微醺一般,不禁長吸一口氣,運起玄虛之氣,將大腦中的迷糊感覺沖得無影無蹤,眼睛一下子恢復了清明,甩了甩腦袋,有些警惕地走過去。
只見大樹主幹粗大異常,竟有兩人合抱之勢,樹下粗壯的根莖處,有一位披著輕紗的女子,正雙手拿著一片樹葉,閉上眼睛忘情地吹奏。
就在姑娘腳下,三朵碗口大小的靈芝通體血紅,心型圖案部分更是天然深黃,表面上還有幾顆露珠,反射出周圍的綠樹紅花,同時散發著淡淡幽香。
「血心芝!」
王若驚喜地暗暗叫了一聲,想不到一直苦苦尋覓的靈藥,這麼快就找到了,不過隨即又感覺到不對,這個女子是誰?
似乎感應到了王若的存在,青衫女子取下了唇邊的綠葉,看著對方藏身的草叢笑了一下,慢條斯理地說道:「是誰在那裡偷看本姑娘啊,為何不敢現身相見,難道害怕奴家吃了你不成?」
王若見行蹤被發現,略顯尷尬,趕緊走出草叢,笑著說道:「姑娘勿怪,我只是從此處路過,被姑娘美妙葉聲吸引,一時間忘乎所以,並非什麼壞人!」
「哦,並非壞人?呵呵呵,那就好了,要不這大山深處,我又是一個弱女子,孤身一人在此,真有人動了什麼壞心思,可教奴家奈何啊!」
青衫女子嘻嘻一笑,眉眼之間微光動人,自有一種讓人柔弱無力的感覺,忍不住想一把抱在懷中,好好疼愛一番。
王若此時眼中帶光,臉上有些害羞的樣子,對著女子說道:「還未請教姑娘芳名,更不知姑娘腳下的這三朵紅花,看起來顏色鮮艷欲滴,聞起來香味幽遠綿長,不知是何物?」
「奴家叫做小青,公子不棄,叫我青兒即可。至於腳下的這幾朵靈芝嘛,叫做血心芝,乃是一種天地靈物。公子如此關心此芝,莫非想要得到它?」
叫做小青的女子雙眼含情,輕輕撫摸著腳下的靈芝,嘴角翹起一絲笑意,瞥了王若一眼,柔聲說道。
「哦!真是血心芝!太好了,我尋找此物很久了,想不到竟在這裡碰見!」王若臉上大喜,就欲上前來摘取。
「公子尋找血心芝?呵呵,不瞞公子,此靈芝乃是奴家千辛萬苦培育出來的,如果你想得到它,一定要先得到我!」小青臉上泛起紅暈,害羞地掩住櫻口,眼睛瞄著對方,小聲說道。
此語一出,仿若春風拂面,讓旁邊的含羞草都裹緊了葉子。此刻萬物復甦,花草競相開放,看來春天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