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月手上的動作一頓,「你師公?還教書?」
裴恆失笑。
「我父親的老師,你說呢?」
「哦~~原來是夫子的老師啊。」
她還以為是師父的師父呢。
「那我家長生能參加童生試了嗎?」
「當然,我已經替他報名了,七月初二,在縣裡進行三天的考試。」
「真的嗎,太好了。」
「嘶,林七月,你想弄死我好繼承我遺產嗎?」
這話裴恆是跟林七月學的。
林七月嚇得連忙鬆開手,剛才她太激動了。
這一激動手上的勁兒也不自覺的大了,痛得裴恆眼眶都紅了,哀怨的看著她。
林七月:「嘿嘿嘿,那個師兄,對不起啊,我太激動了。我幫你吹吹。」
說完抓起他的手就湊到嘴邊,吹起了來。
溫溫熱熱的風,吹到裴恆的手指上,順著手指吹進了他的心裡。吹得他的心酥酥麻麻的,不知所措。
林七月卻沒有發覺什麼不對勁,一邊吹著,還一邊小心地檢查著那新長出來的嫩肉。
「師兄,你的手指真好看,比我的好看多了。」
林七月因為長期在山裡,手雖然白,但有些粗糙,指甲也很短,不像裴恆的手,白白嫩嫩,指甲剛好包住指腹,大小剛剛好。
難怪他能寫出一手好字,再想想自己那些字。
哎,還是別想了。
被誇獎的裴恆耳朵都紅了。
「林七月,你以後不准對其他男子這樣!」
林七月還有些迷茫。
「哪樣?」
裴恆心中的喜悅瞬間被澆滅,化作怒火。
「就是現在這樣!!!」
林七月:這小子難道到了青春期了?這脾氣說來就來。
不過還是得好好哄著,七師叔說了,這小子為了救她才把手搞成這樣的。
「當然不會對別人這樣了,師兄你想什麼呢。」
裴恆的怒火來得快去的更快。
「為什麼不會?」
林七月:這小子怎麼有點怪怪的。不是他說的不讓自己對別人這樣嗎,現在又問為什麼。
心裡雖然腹誹,可嘴上卻沒有遲緩。
「我為何要對旁人這樣,他們又跟我沒關係。」
這話一出,裴恆臉上的笑都有些藏不住了。
對,就是這樣的。
「好了,師兄,你別再碰水了啊,不然到時候留疤可就不好看了。指不定以後沒有姑娘喜歡了。」
裴恆:……
果然高興得早了。
這丫頭壓根不懂他的心思。
算了算了。
路漫漫其修遠兮。
她還小。
兩人正四目相對著,突然就聽到鄧翠娥的哭聲。
兩人同時抬頭看去,鄧翠娥直接撲進了李七月的懷裡。
「小師妹,你把裴恆借我用用吧,你放心,把那個紈絝嚇跑,我就還你。」
林七月:……
這話她怎麼接?
裴恆不是她的啊。
「師姐,那個師兄不是我的,你要借用……」
「咳咳咳…」
林七月看了一眼咳嗽的裴恆,話音一轉,「師姐,你要不先把緣由告訴我們,畢竟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或許我們能想到好辦法呢?」
鄧翠娥抬頭,紅彤彤的眼睛看著林七月。
「真的嗎?」
林七月吞了吞口水,瞄了一眼裴恆,然後開口:「真的,當然是真的。我是誰啊,怎麼可能沒辦法。」
鄧翠娥坐直了身體。
「我娘給我定了門親事,是京城王家的嫡次子,那人就是個紈絝,現在人到鎮上了,我娘這麼急著來找我就是帶我回去相看。」
林七月:…
這師伯辦事還真是雷厲風行啊。
「可我根本不喜歡他,我想要嫁的是蓋世英雄!」
林七月:「師姐,你之前不是說要嫁給…」
鄧翠娥:「師妹,看破不說破,我們還是好姐妹。」
林七月立馬比了個封嘴的手勢,鄧翠娥這才繼續道:「那個小子我找人打聽過了,整日逗貓鬥雞,青樓,他都是常客。這樣的人,怎麼能嫁。」
林七月看向裴恆,示意到他了。
裴恆:「你怎麼了解的?」
鄧翠娥:「自然是找人打聽的啊。」
裴恆有點無語,想要罷工,這樣好糊弄的人,怎麼會是他的師妹。
他似乎明白為什麼這丫頭一身功夫卻還是被綁上土匪窩了。
「師妹,我聽說你被人綁上土匪窩,清白全無。」
鄧翠娥瞬間炸了。
就連林七月也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裴恆。
鄧翠娥:「屁,誰說的,老娘弄死他,那群人根本連老娘的身都沒有能近,要不是他們用個老太婆來騙我,我才不會被抓呢。」
裴恆:「可我找人打聽了啊,你就是被抓上土匪山了。」
鄧翠娥急得要上手,被林七月抱住了。
「師姐,別激動,這小子肯定不是故意的。師兄,你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
裴恆用手掌捧起茶杯喝了起來。
看得林七月都想揍人了。
不過看到他喝水的姿勢,又忍了。
「裴恆,你有話就說,放屁就放。能不能不要這麼磨嘰。」
「粗鄙!!就你這樣的,王家那少爺可不一定看得上你。」
鄧翠娥覺得自己當初有點眼瞎,怎麼就喜歡上這麼個毒舌心黑的主兒了。
幸好幸好現在還來得及。
「老娘還看不上他,趕緊說。」
裴恆搖頭,但也知道鄧翠娥的性子,不再藏著掖著,「你找人打聽,必定不可能找京城的人,那你覺得你找的那個人能知道些什麼?或者說,京城那邊的人想你知道什麼?鄧師妹,就如同剛才我說的那樣,如果有人來打聽,別人說你被綁上土匪窩了,這是事實,那人家隨意在這個事實上添加一些東西,又有幾個人會覺得那是假的?」
林七月:「這倒是,真真假假難分辨時,真亦假來假亦真。師姐,這次我覺得師兄說的有道理。你光憑這一片之詞恐怕對你對那位王少爺都不公平。」
鄧翠娥雖然性格直,但不自負,聽勸是她的優點。
「那你們說我該怎麼辦?難道就這樣嫁過去?萬一他真的是個不中用的銀槍蠟頭呢?」
「噗!!!」
林七月剛喝進嘴裡的茶水直接噴了出去。
正好噴了裴恆一臉。
林七月趕緊起身,從袖口抽出帕子給他擦臉。
「師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實在是師姐這話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