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月雙眸透過紗幔看著裴夫子,裴夫子知道林七月心結,朝她招了招手,兩人走到無人的角落。
裴夫子:「七月,我曉得你的心思,但,這人不能在這裡出事,一旦他出事了,整個考場都得被傳召,而且這次的瘟疫鬧得太大,無數雙眼睛都盯著。」
林七月有些心塞,這麼好的機會呢,算了,算了,不能影響長生。
「我曉得了。」
看到她眼底的殺意消失,只剩下可惜,裴夫子忍不住想笑。
不過還是小聲地提醒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林七月笑的眉眼彎彎。
「夫子,您真是大好人。」
大好人裴夫子撫摸著鬍鬚:呵呵呵
被兒媳婦發好人卡了呢。
暗處的幾人相視一笑,姑爺是好人?
他們只呵呵。
救治開始,而另一邊的考核也開始了。
兩邊互不干擾,十幾個官差輪班巡視,今天考完,這些考生們就可以離開了。而剩下的病重的考生,還需要等到好轉以後再單獨考試。
看到林耀祖這樣,林七月突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報復的方式。
她要這人趕緊好起來,一定要保證他能參加這次的考試。
對,就是這樣。
想到這裡,她笑的更加燦爛。
這笑容讓周圍的人都感覺到 一股冷意。
因為林七月的全力救治,這些人很快就退了熱,有幾個考生一退熱就申請想要加入考試行列。
在林七月的允許下,幾人也加入了考試。
他們幾個也因此入了陳夫子的眼,這算是因禍得福。
當天,除了十幾個重症考生之外,其餘的考生都已經考完後也沒有被送走,而是依舊在號舍里等待痊癒後方可離開。
吃喝也是由縣衙統一,只是當長生拿出方便麵時,大家還是忍不住流口水了。
這幾日,長生可算是出了名,因為每次用膳時間,他都在吃這個所謂的方便麵,而且還口味都不重樣。
之前在考試,現在考試結束了,考生們和考官們都放鬆了下來。
聞到這股香濃的味道,如何不心動呢。
其中一個考官忍不住走過來,朝陳夫子行禮,陳夫子自然是知曉他們的心思的。
這幾個考官跟他的關係不錯,他也樂意賣個好。
轉身詢問長隨,「可還有?」
長隨表情有些為難。
|「回夫子,不多了。」
看著長隨心疼的樣子,幾位考官也有些不好意思,可那味道著實有些霸道了。
「夫子,您看?」
其中一個考官小心翼翼的開口。
陳夫子笑著道:「行了,給他們兩包吧,嘗嘗味兒。」
長隨一臉肉痛的從包袱里拿出兩個油紙包裹的麵條,當看到那圓圓的麵餅時,眾人忍不住吞咽了口水。
陳夫子撫摸著鬍鬚,心中暗道:「這才哪裡到哪裡啊。」
當這幾個考官學著長生將開水倒入碗中,那香濃的味道撲鼻而來,周圍都響起了吞咽口水的聲音。
不行,這味道太霸道了。
就連一向清冷的裴夫子都忍不住眉頭抽抽。
這時長生偷偷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地開口:「夫子,您不用擔心不夠吃,這是我阿姐教的,我也會,等我們吃完了回去後我做給您和師娘吃。」
裴夫子心頭一暖,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像長生這樣沒有被傳染上的都是少數,不過也都還是被隔離起來。
可是考慮到長生是這群人里年紀最小的,裴夫子主動留下來照顧他。
事實上長生這裡確實只剩下一包了,這還是之前節省著吃留下來的。
伴隨著香氣傳來,送飯的衙役們都有些後悔了,跟這玩意兒一比,他們手裡的這些食物算什麼啊。
但還得送去啊。
兩包看起來多,可五六個考官一分,就少了。
一人兩口就沒了,要不是分開進食,都快搶起來了。
不吃的時候還能忍忍,可吃完之後一刻都忍不住了。
「夫子,您這方……」
「方便麵!」
「對,方便麵,好名字,確實很方便。您這是從哪裡得到的,可否知會我等,我們也想買一些。」
這玩意兒可是好東西啊,只要 用熱水一衝一泡就可以吃上了。
遊學的時候,若是備上這等好物,那簡直了。
旁邊的戚成明笑了,但是他不說。
陳夫子:
「這方便麵是我徒孫孝敬的,我也不知他們是從何處來的,這樣吧,等此事結束,我問問我那徒孫。」
陳夫子都這樣說了,大家自然是只能忍著了。
總不能將人家所有的存貨都給吃了啊。
林七月不知道這些,她甚至連方便麵的味道都沒有聞到。
沒辦法,她現在鼻子下面都是藥味兒。
十幾個考生的情況不是很好,這些考生常年在房間裡讀書,體質很差,這一感染上就來勢洶洶。
一直都不退熱。
「不行,拿酒精來。」
只能用物理加藥物了。
一番折騰,總算在第二日退了熱。
幸好戚成明帶來了酒精,不然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林七月也終於能休息下了。
衣服都沒有換,隨便找個空號舍倒頭就睡。
裴恆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疲憊不堪的林七月靠在牆上睡著的狼狽模樣。
而這已經是來到書院的第三日了。
其他人都還好,大多數的人都已經開始進入了康復期。
唯獨那幾個重病的,反反覆覆的高熱,酒精眼看就要沒有了,裴恆終於來了。
他帶來了十幾罈子酒精,這不是全部,其他的都交給二舅他們送到各地了。
為了釀造這些酒精,整個慶雲府以及周圍的果子和酒麴草都被搜颳了。而效果也很好,各縣都有了酒精,消毒、退熱效果更好了。
「七月,你要不要去休息下,這裡交給我。」
林七月猛然睜開眼,要不是裴恆反應及時,他都要被林七月的拳頭打中。
但裴恆仿佛早就知道這樣叫醒她的後果,一把捏住了她的拳頭。
「是我!」
林七月的焦距集中,這才看到是裴恆。
「師兄,是你啊,酒精成了?」
「成了,按照你說的法子確實釀造出了高濃度的酒精」。想到什麼,裴恆的眼中帶著一絲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