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來得正是時候
京都的事也好。
還是大漢的事情。
亦或是修仙界的事，陳落皆是不再放在心上的。
他本閒散人。
入了這局，成為下棋人也從不是他所願，故而如何皆不再重要，抬頭望月，倒也不如這對月獨飲舒服一些。
唯獨可惜的是，今夜喝酒是尋不到可以暢飲的了。
數百年前有季保。
後有李淳罡。
再來也有一個李太白。
只是今時要找個那般純粹的，倒是沒了……
呂玄也好，李秋涼也罷，他們雖不錯，可終究是修仙界的人。
爭爭搶搶的，哪裡還能說得純粹了。
不過這樣也好……
一個人，樂得清淨。
回頭時，月光下，也見得一丫頭在那裡掄著榔頭鏗鏗鏘鏘的，還有火花綻放。
那一把不知從什麼地方翻出來的鋤頭，在月光下幽光閃閃，似乎在經歷著什麼劇變……
「一把鋤頭這般鍛鍊，似乎沒必要吧？」
陳落問。
小葵搖頭。
指著院子的角落、
「種田……」
「這樣的話，是有必要了。」
躺在躺椅上，悠閒喝酒……
清風。
明月。
城中煙火。
這是很不錯的生活……
只是這種寧靜到底能維持多久？便是陳落自己也不敢肯定了。
他入京都，那些遺留人間的仙人自然會知曉歸一已死……這樣的話，那些叨擾自己的人，怕也是要多了。
在這之前，這種安靜的日子，多一天，便是一天吧。
這一夜，睡得香甜。
第二日起來，陳落恢復了以往的樣子，於院中煉拳……
拳是太極拳。
卻已入了超凡，也脫離了生死。
平凡間一見，似乎運轉的卻是整個天地世界了……
小葵從院中的魚缸中蹦了出來。
這是她給自己準備的房間：一個大大的魚缸……且還是自小天地中搬出來的。
以前的時候她就住在魚缸中，也習慣了。
於是換了個地方，這床要是不帶，也不習慣……
鯉魚落在地上，撲騰了兩下變為人形。
光溜溜的……
也不怕著涼。
陳落：……
微微一嘆。
停下了手中的拳，變得有些嚴肅了起來。
「小葵，關於你化形不穿衣服的事，咱家覺得有必要再和你好好說一次了。」
這是一個大問題。
化了形總是不穿衣服。
在自己面前還好一些，畢竟自家的孩子，可要是在外人面前，這卻是不該的。
小葵吸吮著拇指，聽著陳落的教導。
他說著。
她點頭。
也不知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大抵是沒有吧？
畢竟對於她來說，若非先生要求身上穿著的這些東西，也實在礙事了一些。
還不如自己是小錦鯉的時候，來得自由自在。
於是她問：「先生餓嗎？小葵請你喝魚湯……」
陳落：「現在不是喝魚湯的時候。」
「那吃什麼？」
「出去外面吃吧……就我們兩個，將就下。」
「那我要吃冰糖葫蘆……」
「大早上的沒那個……」
「那有什麼好吃的？」
「腸粉吧？」
「那是什麼？」
「吃的東西，以前吃過，只是算算時間也有百多年了，估計味道，也差了許多了吧？」
昨夜回來，於長寧街的街頭見有一攤，為永福腸粉記。
今日懶得動手，倒也是可以去吃吃……
「那我要多吃一份。」
「好。」
陳落點頭，愣了下，似乎好像哪裡有些不對……
抬頭。
看著吸吮著大拇指，屁顛屁顛走掉的錦小葵，一張臉徹底的黑了下來了……
被這小傢伙給轉移話題了。
罷了……
順其自然就是了。
腸粉的味道的確不再是熟悉的味道。
並不意外，且在情理當中。
吃完之後，順道在京都遊玩了一圈，似乎身上多了許多道的目光，若隱若現，也沒人敢靠近，更無人打擾。
這是好事。
陳落也權當不知道。
倒是今日的街頭小攤小販出來了許多……
陽光正好。
一夜入春。
大家的臉上也皆是洋溢著歡樂、
小葵也高興。
蹦蹦跳跳的在前面玩著，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有些樂不思蜀、
她說，她喜歡京都的生活。
什麼都是新鮮。
什麼都好。
有吃的，有玩的。
比以前趕路的時候，可好玩多了。
陳落問：「那若是哪一天咱家出發了，讓伱守著京都的家，你可願意？」
「不願……」
小葵毫不猶豫的回答。
「為什麼？」
「因為沒有先生的京都，就不是小葵喜歡的京都了。」
陳落聽了，似乎連空氣都甜了。
揉著她的腦袋。
「往後先生不喝魚湯了……」
多好的一條錦鯉，多貼心的一條錦鯉，若是自己還天天惦記著她，那可真就太不應該了。
「下次吃烤魚吧。」
小葵：？？？
……
陳落是在將近晌午的時候才回去了，還沒進去，便見門口站著兩人。
一大一小。
「吳兄？」
→
陳落喊了一聲。
這人認識，是昨日見的冰糖葫蘆小販。
「你怎麼在這？」
吳更解釋：「本欲拜訪，結果先生這門房說，您出門了，剛想回去，結果您便回來了，當真巧。」
那還真是巧。
多一分不成。
少一分不成。
一切都正正好，不巧，那又是什麼？
「許久不曾回京，今日帶著孩子去轉了一圈，吳兄進來坐……」
吳更帶了一些伴手禮。
土雞蛋還有一隻殺好的老母雞。
這不是什麼便宜的東西。
對於尋常人家來說，都是很珍稀的……
陳落沒有推遲，收了下來。
人嘛……
總是這樣的。
這叫做人情往來。
他會做人。
而自己自然也需要會做人了。
「對了，這是小子，吳六，快見過先生……」
吳六並沒有行禮。
而是上下打量著陳落。
忽然問道：「昨天京都出了大事，好多人都朝著陳府來了，他們是來見你的吧？」
「你這臭小子。」
吳更嚇了一跳。
這孩子也未免太不懂事了一些了吧？
怎麼能問這些？
不說是不是，就算是，那也不該問。
他們只是普通百姓中的普通百姓，來拜訪是因為鄰里鄰居的，除了這個還有什麼？
問些不該問的東西，這便是不會做人做事的事了。
「無妨，不礙事的。」
陳落笑了笑。
他倒是真的不覺得有什麼衝撞了自己，只是覺得有些意思。
「你昨天，看到了？」
「嗯，我們在外面玩呢，就看到好多仙人從天而降，他們就來了這裡，最後又走了，你沒見他們？」
「嗯，沒見。」
「為什麼不見？」
「覺得沒必要，就不見了……」
「他們可仙人呢！」
小傢伙覺得很不可思議：「你不見，不怕他們生氣？到時候殺了你……」
「怕。」
「那還不見。」
「因為不想見。」
吳六：？？？
有一瞬間只覺得自己腦袋沒轉過來，但很快的他就反應過來了：「你比他們強，是不是？「
「比他們強嗎？」
陳落想了下。
眉頭有些緊鎖，可最後還是搖頭了：「不知道。」
「怎麼不知道？」
「因為沒打過，所以到底是他們強還是我強，這就不好說了！」
「所以你也是仙人。」
「談不上，最多就是強一點的普通人……」
「那就是仙人。」
「你說是，那就是了……」
「爹，你看，我就說這仙人吧？」
吳六有些得意，但很快又道：「不過你還是沒長風鏢局的鏢主厲害，她才是最厲害的，反正我一定要加入長風鏢局，還要成為鏢主的弟子！」
「他很厲害？」
「必須的。」
小傢伙說到這裡，眼睛都冒著光……
似乎他的眼中，世界中，皆只有那一個鏢主。
於是陳落也就明白了，那一個人的確很厲害，至少在他的心目中，已無人能敵。
沒了興趣的小傢伙很快盯上了小葵，跑去和小葵玩了。
留下有些尷尬的吳更。
好在……
陳先生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這也才使得吳更並無多大的不自在。
他們待了不久就離去了。
離去時吳六還朝著小葵喊著：「明天我們約好了去抓魚，到時候我來喊你，你要早點起來聽到沒！」
小葵吸吮著拇指。
點著頭。
「好！」
「你們明天要去抓魚？」
「吳六說，吁河中的魚好多，要帶我去……」
「好。」
陳落點頭：「那明天早些起來……」
「好。」
忽的抬頭。
陳落笑了起來。
門外本欲出手的老黃又閉上了眼睛，權當什麼都不知道。
院中。
有一道紅色的身影出現。
眯著眼睛。
淺笑嫣然。
「公公，想我沒？」
「想！」
陳落點頭……
百年不見，的確是想了……
想她那的笑靨如花，想她那如水一般的肌膚，更想她那溫柔如水。
「那，生平安？」
「好！」
紅袖笑得越發的燦爛了。
「那她呢？」
錯開身體……
又有一個女人自虛空邁步出來。
一身白衣如雪。
面色清冷。
卻是多了一種不一樣的風情……
她抬頭。
看著陳落。
她道：「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
陳落搖頭。
「不，你來得正是時候……」
他說。
「平安寧安一起生，少不得機會也會大一點，正好……咱家這百年有大神通和兩位切磋！」
紅袖：！！！
沈輕霜：！！！
兩人腦袋有些沒轉過來。
百年不見，公公變得這般無恥了？？？？
「大神通？先生，我也想看……」
小葵的聲音傳了過來。
卻被陳落扔進了小天地……
今日這燈泡，還是先不要出現得好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