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門非常高,恢弘磅礴,古樸紋路交織,金色能量流淌,自然散發著令超古菩薩都忌憚的氣機。
南天門下,無數小若蟲豸的人類矗立,遙遙望著夕獸文明。
「元王老祖何等大膽,竟然深入敵人腹地,展開殊死的較量!」
深空壯麗,不見盡頭。
一尊尊磅礴偉岸的身影矗立在夕獸文明之外,如世外的神人們正在打量棋盤,或者凝視沙圖。
洪荒的星君,機械的菩薩已然盡數到位。
他們也怕對方不講武德,暗中對楚成或者釋南痛下殺手,到那時一切都晚了。
故而兩方合力調動南天門和諸佛星系的磅礴偉力,將夕獸文明周圍虛空直接禁錮。
不准進,不准出。
不要說蚊子,便是溢散宇宙的光也無法沖入那力場禁錮的禁區。
「菩薩菩薩,註定賠了夫人又折兵!」
南天門下,李波不知何時再度出現,他的氣息越發的凝沉,周圍虛空絲毫被壓倒,如黑洞般幽暗,光芒根本無法逃脫他的力場。
可怕的是,他手中把握的兵鋒。
機械寶蓮和絞天龍艦理事被木製血肉勾連,寶蓮為尾,龍艦為刀,血肉為杆,形成一桿絞天戰刀。
三尖兩刃,吞吐著撕裂星辰的鋒銳光芒。
「三尖兩刃絞天龍艦刀!」
李波赫發飛揚,戰神姿態立在嘯月天狼的頭頂,如今的他斬殺超古菩薩只如砍瓜切菜。
機械寶蓮提供無盡暗能源,絞天龍艦以艦為刀提供無匹鋒銳,他之木質血肉為杆貫通首尾……
這柄近乎無解的神鋒方才降臨銀河,使得諸天神佛無不忌憚。
西天位有西帝悟空坐鎮,李波自然而然的來到南天位,與那巴蛇文明之主葉伽遙遙對立,相互忌憚,不敢出手。
巴蛇星雲長如星空巨蛇,吞吐星辰。
葉伽尊者盤踞在星雲頭顱位置,陰沉的注視著李波:「這該死的老頭子,與那老不死的聯手竟然這般恐怖……」
……
夕獸星雲。
鴻年星巢,一顆磅礴的大星被掏空,大地有著密密麻麻如隕石坑的大洞,直徑少說有百尺,深邃空洞。
這裡是夕獸們產卵的地點。
他們雌雄同體,一旦進入成熟期便會自行交尾,來到鴻年星巢產下夕獸蛋。
產蛋後便會離開,沒有親情可言。
夕獸們長大後也不會尋覓父母,而是遵循本能不斷的獵殺,對抗,在星空遊走,到處尋找刺激,降臨文明,覆滅大星……。
沒有親情,沒有友情,誰的拳頭大,誰便是老大。
與其說是文明,更像是蠻荒的野蠻部落,唯一遵循的秩序就是下位聽從上位,他們雖是獨居文明,沒有社會性需求,但擁有夕獸大軍,能夠在上位夕獸的掌控下吞噬星海,破滅文明。
而且,他們本身的智慧和狡詐並不弱。
唯一可惜的一點是,他們太過依賴自身的強大,不發展科學技術,也不讚美哲學藝術,只如野獸般活著。
似乎天性里就沒有科研和藝術細胞。
星巢深處,隕石坑中有一顆碩大的金黃色蛋體,內部液體蠕動,受驚卵忽的一震,似有某種意志從中甦醒。
「我釋南……醒來了!」
「哼,那楚成能從普通人修成元始金身,成尊做祖,不過是仰仗先機,我若和他出生同一年代,哪還有吳朝楚成楊善趙鳴……我才是註定的人類之王!」
「他們都走錯了路,輕慢佛法,取死之道!」
「就讓我用銀河最頂尖的思維和技術徹徹底底的將你打敗吧,楚成,佛老說你有佛緣,殺了你,佛緣便是我的!」
他心中的惡意針對任何生靈,自私是佛老賜予他的天性。
故而縱使對機械佛老鳩摩羅什的尊敬也藏著一絲異心,鳩摩羅什說他只有半步佛老的天命!
可惡,那算什麼天命!
「殺掉楚成,我便是佛!」
一點金光在巨蛋中擴張,輻射快速的扭曲著所有的細胞微粒,盡數改造成他的模樣。
「我要創造出最強的肉身,看你楚成拿什麼和我斗,耶帝之眼和耶帝之羽,盡加吾身!給我勘破星海的眼睛和破滅空間的翅膀吧!」
「釋南戰體,歸來!」
「這世間最強橫的肉軀,用那拳頭將一切對手撕裂!」
嘩!
金蛋震動不休,內部隱隱有扭曲的巨獸在成型,一顆顆眼睛孵化,雪白的翅膀在背後延伸,內部更有密密麻麻的金色紋路在交織,構成特殊的戰體!
戰體戰體,為戰而生的體質。
釋南以此成道,不需要道果,我即道果,拳即道果!
獲得耶帝之眼和翅膀後,他有信心戰勝銀河一切的敵手,橫推三千界。
星巢另一端,一顆灰塵僕僕的巨蛋。
似乎塵封太久沒有孵化已經死去,卻突然輕輕搖動,厚重的塵土從蛋殼中搖落。
楚成的意識在一具死寂的夕獸卵中甦醒。
他沒有立刻釋放輻射影響肉身,模模糊糊似有一道金影端坐在蛋殼中,似在思考。
「這次出來散心,解決釋南只是隨手為之,重化受驚卵,倒是給我靈感,以前我太走牛角尖了。」
眸子泛光打量著這暗沉的『房屋』。
液態物已經消失,殼底薄薄的覆蓋著一層清灰,似是死亡已久。
「孵化失敗死在蛋殼中,不,不對,是被殺死的。」
他目光一凝,在蛋殼的邊角處有一道細長的縫隙,似有針管狀的東西曾伸進來,奪走養料。
「還沒出生就在勾心鬥角與廝殺,怪不得夕獸文明又被稱為戰爭巨獸,銀河兇殘和戰爭的象徵,代表著殺戮與毀滅!」
探手一抹。
那縷縫隙便消失無蹤,一滴金光跌入薄薄黑灰中。
「既然借你軀殼,便為夕獸文明造一個輝煌的未來吧。」
那黑灰好似活了,快速蠕動分裂,無中生有般的膨脹,最終充塞整個蛋殼,咚咚的心跳聲在隕石坑中沉悶而響。
咚!咚!咚!
那響聲似並不大,傳出不遠,卻驚動附近的夕獸蛋。
他們想要出生需要大量的能量,循著聲音來到楚成卵的隕石坑,興奮振動蛋殼,探出一根極長的黑色針管,想要插進灰撲撲的蛋中盜取能量。
噗!噗!噗!
霎時,一根根猩紅的血色觸手從那灰撲撲蛋中長出。
觸手尾部裂開血盆大口,將這幾顆蛋卵一口吞吃,咻的一聲,觸手快速回到蛋殼中。
一切恢復平靜。
沒過多久,這灰撲撲的蛋又發出沉悶的心跳聲。
踏踏踏!
又有幾個金蛋興高采烈的蹦蹦跳跳而來,探出黑色針管要抽取能量,唰的一聲,被血色觸手拉入隕石坑,消失不見。
如此反覆,沒過幾天,楚成敏銳的感覺到周圍已經沒有金蛋了。
隕石坑附近,多出一坨坨黑色的小山。
「之前我鑄成金肝銀肺,銅頭鐵額,鋼筋鈦骨,最終卻依舊無法承載暗能紋路,如果我從基因,從受驚卵開始重鑄呢?」
基因要金身!
細胞要金身!
那時候,便不需要什麼金肝銀肺,銅頭鐵額,鋼筋鈦骨,因為渾身無處不金身。
「可是還要面對一個更大的問題,把我的底層改成元始金,我是血肉生命還是機械生命?我和佛老又有什麼區別?」
他這些天不斷地嘗試,消耗大量的能量,附近的夕獸蛋都被掏空。
他在尋找血肉和不朽金的比例,使之達到某個平衡。
其實血肉生命本身內部也充斥著大量的金屬元素,但多是以化合物形式存在,而元始金是多種宇宙金屬混合打造,不可能如鈣、鐵般與普通的元素反應。
楚成不斷地構架。
不需要造聖體戰體之類,只需要創造出第一個金身細胞,而後不斷地分裂分化,一切都將順其自然。
「各種體質都是嘗試,但最終都失敗,凡體方永恆!」
一次次嘗試。
他從最底層添加元始金元素,不斷的混雜比例,不厭其煩,時間就這般一點點的過去。
一年,兩年。
他還在金蛋中構築第一細胞,釋南早已破殼而出,殺上九天。
夕獸釋南在第一年便重鑄釋南戰體,擊碎蛋殼,憑藉變異的眼睛和撕裂星空的耶帝之羽橫掃當代,小小年紀,頭角崢嶸。
「你就是號稱新生代夕獸第一的夕獸,門?」
「你,夕獸南?不過兩歲便敢到我的地盤來找死?」
聳立群山中的夕獸緩緩直起身軀,昂藏雄偉,頭頂蒼天,腳踏大地,金光閃閃的鱗甲便是巡航飛彈也擊不穿。
他就是新生代夕獸的王者——門!
「少說廢話,你是不是楚成?」釋南冰冷的大踏步向前,惹得幾乎有他兩個高的夕獸門露出冷酷的笑容。
「你在說什麼鬼話,區區兩歲便敢擅闖我的地盤,那就不要怪我打死你!」
嗤——
話音剛落,血光噴薄。
門的神情陡然僵住,難以置信的摸著自己脖子,溫熱粘稠。
「你……」
噗!
碩大的頭顱飆血,從半空哐當墜落大地,砸出深深的坑洞,捲起萬千煙塵,擊碎數座山峰。
夕獸釋南皺皺眉,望著那倒下的屍體:
「連我一翅膀都扛不住,他不是楚成!」
忽的,釋南舔舐裂開的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舉起夕獸門的頭顱大口的吞咽鮮紅的湯水,咕咚咕咚的浸染滿身血色。
「沒關係,捉迷藏也沒關係,我把星巢中所有的夕獸都殺掉,看你能藏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