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人類是蟲子（大章求訂）

  深邃浩瀚的太空，即便是恆星乃至於銀河系都不過蜉蝣芥子，更何況戰於虛空的生靈。

  在人類眼裡極其巨大的天狼，置於茫茫星空，也不過是一點微塵。

  如海中滴水，渺小不可見。

  此時，李昆和趙鳴二人的戰場都拉到深空，從南極星的視線中消失。

  趙鳴怕戰鬥餘波驚擾南極星生靈，將二代嘯月狼祖引到此方行星系的另一顆巨大行星中。

  呼——

  深褐色的星球一片死寂。

  風沙狂卷，亂石擊飛，每時每刻都有十二級的氣流盤旋，遮蔽天穹，根本看不到星月，恆星光芒也被阻擋在大氣層外，環境的溫度常年在零度以下。

  這顆星辰的官方名諱為土狼星。

  這裡也曾有過文明，但卻在一次隕石天災中滅絕，後來時光奔涌，星軌移動，不再適合生命體生存，生命體逐漸滅絕，滄海桑田，便成為荒涼的死星。

  這也是大多數文明的宿命。

  人類能夠踏出行星系，可謂是得天獨厚，萬里挑一，大多數文明都在發展的過程中飽和，最終滅絕在崩潰的環境中。

  星辰依舊，生命卻成為塵土。

  轟！

  一道身影重重的砸進土狼星中，掀起百里高的土石沙塵，翻滾的沙土如黃龍般呼嘯四野，奔涌不息。

  「咳咳咳——」

  趙鳴輕咳著從隕石坑中爬出，拍散周身的塵土，露出健碩的人身，體表包裹著特製的神主甲，流淌著宛如上古時期的花鳥魚紋，好似身穿青銅甲的古代戰神。

  赫然已經從天道上帝造物主之軀恢復成人身。

  剛才，李波劈開桃山，斬殺瑤池天女，六眼合一而回歸，天壽長生之道掛上天穹，他的分身也在瞬間感應到，便趁機給自己的眼睛打補丁強化。

  司天法眼，解析獨目獸廣法天目能力而誕生的人類天眼，既有著獨目獸的全部能力，又完全適配人類基因和身體，是趙鳴最看重的成果之一。

  故而完成的瞬間，他便下傳加載到這具分身之中。

  但是，這浮光掠影間，嘯月狼祖抓住他恍惚的剎那，將他一炮轟進土狼星深處，重重的砸入地層之中。

  趙鳴感覺骨頭都要散架了。

  「幸虧這嘯月小狼的實力不怎麼樣，要是狼祖親至，說不得得斷幾根骨頭，咳咳，所幸司天法眼的進化完成了！」

  趙鳴眨動著眼睛，一股股奇異的瞳力輻射激盪天地間，無論是沙石還是氣流，無論是宇宙輻射還是虛無，都在其眼中清晰展現。

  「果然比以前清晰許多，分析和處理數據的能力也增強了！」

  他心中欣喜，普通修行者只能使用一種眼睛，無論是帝龍目還是重瞳，亦或者司天法眼等諸多眼睛血脈，本質上基因組是呈現重疊的。

  故而只能利用其一。

  但趙鳴卻利用基因工程系統巧妙的避過這個規則。

  利用『怪獸巨艦』和『怪獸基因』的特性，將不同眼睛基因進行疊加，如同一條大道分出三條岔路口，想走哪條路便將鐵軌鋪到哪條路，而且可以隨時轉變，以此實現基因表達的多樣性。

  普通修行者自然是不可能做到！

  但趙鳴，有掛！

  趙鳴不斷地轉換著眼睛的能力，六種天眼，重瞳，帝龍目等不斷地閃現，各有各的優點，也各有各的不凡。

  最弱的自然是帝龍目，但不代表帝龍目便沒有用。

  司天法眼和重瞳交疊有些太過恐怖，看人如看粒子，好似上帝俯瞰的目光，無法產生任何人性的視角。

  比之CT眼還要恐怖！

  上古典籍有『紅粉骷髏』之語，再漂亮的女人也終是骨架頂著皮囊，終有衰老死去，唯有勘破皮相之誘惑，才能得悟天道。

  但這道是天道，是大道，卻不是人道！

  若是人人勘破皮相，忘卻生死，那麼一切生命都將走向寂滅，文明亦將失去意義。

  長生種不需要交配誕生後代，一尊長生種便可以無性繁殖出一個文明，但對於人類來說，繁衍才是文明發展的需要。

  若是時時刻刻開著『超級天眼』。

  看到的將不再是人，而是一群蠕動的細胞，生滅的粒子。

  根本不可能去愛上一個異性，也不可能談戀愛，結婚生子，甚至會感到一絲絲的噁心。

  一群蟲子，都是蟲子。

  他現在終於理解為什麼機械文明對血肉類文明有著敵意，高等文明看低級文明如看蟲子。

  高能生命體的眼睛看到的根本不是智慧物種，而是一群蠕動扭曲在一起的蟲子達成攜同一致的意志。

  在他們看來，人類是蟲子的集合體。

  就如同人類看到一群螞蟻手牽手組成大螞蟻，嚷嚷著要和人類建交，擁有平等的權利，人類怎麼想？

  自然是消滅之！

  螻蟻豈能和人類並列！

  「我看螞蟻如塵埃，佛老見我如蜉蝣，這就是高等文明冷酷無情的原因，不是他們冷酷，而是本質上……我們都是蟲子！」

  不具備高能細胞，不成為高等生命體，人類即便有一百個，一千個人類理事，也不過是一群蟲子。

  永遠不可能擠進高等文明的行列。

  他的視線跨過虛空沙塵，直視那轟然墜地的巨大狼影和一頭白色的巨獸。

  「看低等血肉類生命體看到的是蠕動的細胞，混亂的蟲子，但看高能生命體，卻如一團耀陽，每一粒細胞都如一顆小太陽般燦爛與輝煌，光芒清麗，照耀諸世，怪不得，怪不得……」

  不經歷，不親眼見證，趙鳴不明白這種道理。

  當真正的直面這一切，很多不理解的問題豁然貫通，弱小的文明是蟲子的文明，高等的生命體便是星體，是小型的燦陽，是無鑄的光明塑造的偉岸存在。

  構成人體的『蟲子』哪怕組合的再精妙，也只是蟲子的集合體，無論是女子豐盈的體態還是男子雄壯的身軀，都不過是蟲子的陷阱，是醜陋組合的怪異的美麗。

  而這在高等生命體的眼中不是美好，只會覺得噁心。

  蟲子集合體美人？

  趙鳴內心翻湧，心神動盪，什麼才是真正的美？

  每一顆細胞如恆星般閃耀，充滿力量與智慧，最完美的物理構造，最精妙的能量構成，最長久的不朽循環，共同組成那似光明的身軀。

  「人類之小美與宇宙之大美……」

  在明悟一切的剎那，趙鳴甚至有些恐慌。

  因為在這一刻，他的心神差點失守，若是任由剛才的想法擴散，他將徹底的失去人性，化作機械佛老那種冷酷決然的生命體。

  視一切文明如螻蟻，見一切生靈如草芥。

  沒有是非觀，沒有道德觀，沒有價值觀，入目所及皆是規則與利益，皆是宇宙的運轉和循環。

  一切都是蟲子，一切都沒有意義。

  「他們維護的不是文明的生滅，守護的是文明的循環，自身的循環！」

  視覺是人類獲取信息最重要的途徑，趙鳴在眼睛蛻變的同時，眼界、心胸極速的蛻變，完成了從小我到大我的提升，勘破生命的本質，勘破宇宙的真諦。

  生命是蟲子，文明在循環。

  「但是無論是文明的大循環還是生命的小循環，都值得守護！」

  他低喝一聲，堅定信念。

  於沙石塵土中走出，體態再度形變，化出天道上帝造物者之軀，生八目萬臂，腳踩大地，頭頂虛空，身高萬里。

  站在土狼星赤道方位，眼睛轉動，看向身處南北兩極的申升龍和嘯月狼祖。

  直徑達到六萬公里的巨大行星，在三人的眼裡卻顯得有些狹小，因為他們的本身的體型都已經達到幾千里甚至萬里的高度。

  從南極點走向北極點，不過是幾步的距離。

  這實在是不算遠。

  嘯月狼祖沒有出擊，而是踩踏著冰層，低聲勸說道：

  「你確實強大，其實我們大可握手言和，你已然是如此強大的高能生命體，和蟲子般的人類不是一個種族，你看他們卑賤、孱弱、蟲子的組合體，噁心、醜陋，只配做培育高能生命體的溫床，何必為了他們犧牲自己！」

  「在天狼之祖晉升高等生命體之前不也是蟲子嗎？」趙鳴冰冷的開口。

  誰不是從蟲子進化來的？

  「嗬嗬嗬，當然不是，狼祖之前的蟲子早就被狼祖斬殺，它們那般醜陋與孱弱，怎麼配生活在天狼六界呢？」

  然而，嘯月狼祖卻陰冷的發笑，冰冷的訴說一切。

  趙鳴眉頭一凝，沒想到天狼之祖竟然這般冷酷無情，天狼文明費盡千辛萬苦將狼祖培育成高等生命體，它竟然反過頭來將所有的舊天狼屠殺，從而培育新的高等文明。

  怪不得，狼祖被稱為一代狼祖！

  比他更古老的狼都被它殺死，既不賜予神血進化，也不留下自然繁衍，全部送入地獄。

  簡直是頭生反骨的典型！

  這要放在人類世界，是要掛在電線桿子上被批鬥的，被唾罵的奸佞，是反賊。

  「你已經脫離人的範疇，是神，神不與人同，只要你投靠我們天狼文明，我們可以約定幫你重建一個嶄新的人類神族！」嘯月狼祖突然產生這個想法。

  或許可以通過策反人類強者，讓人類聯盟分裂！

  「哈哈哈——」

  趙鳴仰天大笑，指著嘯月狼祖失笑道：「小狼，你是不是傻，我人類殲星級生靈多你天狼文明幾十倍，我是腦子被門擠了才會加入你天狼文明！」

  「安靜點！」

  他猛地探出一掌，狠狠的將想要偷襲的申升龍白毛巨獸鎮壓在腳下，一邊冰冷的開口：「你們在我眼中，也不過是蟲子而已！」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面對我們兩位半步殲星級，你必死！」

  嘯月狼祖呼嘯一聲，不再勸降，搖晃滿身銀黑絨毛，如一團銀月在發光，要趁著趙鳴一心二用將他徹底的斬滅！

  連同這顆土狼星一起毀滅！

  它心中冰冷，但是回應他的卻是一個嘲弄的眼神，攻擊還沒蓄勢完畢，趙鳴的聲音便幽幽傳來！

  「誰說我要一打二！」

  豁然，趙鳴看向土狼星灰暗的天空。

  咔嚓！

  妖艷的閃電貫穿蒼穹，轟鳴的雷聲響徹萬里，烏雲之外似有恐怖的身影從世外擠壓而至。

  半片天闕染成銀青色。

  嘯月狼祖瞬間面色大變：「好恐怖的輻射能量，這是半步殲星級的生靈，不可能，蒼橫之臂被我二哥血紅狼祖纏住，不可能有機會到這裡來！」

  這個時間，人類理事被各方文明纏住，不可能前來支援！

  怎麼還會有半步殲星級的存在出現！

  咔嚓！咔嚓！

  一道道猩紅色的閃電不斷的劈落，一道銀青色的身影破開雲層，籠罩著光暈降臨大地，滯後的聲音擴散虛空，響徹土狼星。

  「總神主大人，在下……枯楊天尊、司天神主、執掌法眼者、古今最強神主李波，前來報到！」

  李波看都沒看天狼，對著趙鳴遙遙一拜。

  「……」

  趙鳴目光怪異的盯著他，這傢伙的排場都快趕上陳舟那傢伙了，這兩人湊到一起，絕對可以組合出道，組合名便叫——囂張二人組！

  他哪裡看不出來，那閃電和雷聲是李波自己放的。

  「總神主請放心，你安心壓制申升龍理事候選，這頭不要臉的天狼便交給本神主，我一刀斬了他的腦袋當夜壺！」

  李波還不待趙鳴說話，當即又是一句，姿態狂放，自信無比。

  打不過蝗龍郝無奇，還干不過一頭小小的天狼？

  不要說一頭天狼，他現在恨不得立刻殺盡天狼星系，殺個七進七出，絕對不待眨眼睛。

  「狂妄的人類，你的能級雖高，但渺小如你，如何與我天狼並駕齊驅！」

  嘯月狼祖被這小小人類整的有些生氣。

  這人類的口氣怎麼比它還大！

  「我小？哈哈哈，一會兒讓你看看本神主的龍槍！」

  李波喝罵一聲，卻沒有動手，而是看向趙鳴位置，笑眯眯道：「總神主，這頭天狼便交給我吧！」

  他沒有動手，而是看向自己的長官趙鳴！

  在肉身橫渡虛空的路上，趁機進入天網洪荒學府的封神榜看了一圈，自己的大名赫然其中，光耀千古。

  這本是多麼榮幸的大事啊！

  本來全天下的目光都應該聚焦在封神榜上為自己慶賀，但就是因為這些愚蠢的天狼，吸引走全天下的目光。

  這麼好的裝逼機會竟然被搶走！

  是可忍孰不可忍！

  趙鳴目光微動，沒有即刻說話，沉默一會兒，似乎想到什麼，笑道：「嘯月狼祖將人類比喻為蟲子，但若是蟲子駕馭了諸神，那又該是怎樣的奇景呢？」

  「總神主，啥意思？」李波一愣。

  「枯楊天尊，司天神主，執掌鬼倀之眼的你……不覺得缺少一個強大的寵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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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