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8章 帝者窮索因果

  「第3700劫身時，萬劫因果樹成功打劫兩大星系，枝丫伸展到百萬光年之外。」

  「然而，災厄的氣息沒有減小，我感受到那種毀滅的力量越來越洶湧，很難想像父親的帝魁身承受著何等浩瀚的劫氣。」

  「父親曾經說過，第一災大冰凍是三維世界的凋亡，第二災大撕裂卻從高維暗位面而起，撕裂元神與聖道！」

  如果把宇宙比作蘋果，星辰是果皮，元神是果肉，聖道則是孕育元神的果核。

  這就很好理解，第一災大冰凍是外傷，而第二災大撕裂則是內傷，當看到創口的時候，內部早已千瘡百孔。

  趙昊在宇宙間擴張，征戰，以大宏願發大殺心！

  一座座星系被征服，他也完成一劫又一劫的轉世，在他的道路上，除卻萬劫因果樹宇宙本身外，一切都不可長存！

  「長生者是天地的蛀蟲，連我都要一次次的消亡，破界，涅槃重生！」

  所有被征服的聖者，都被鎮壓，剝離意志成為萬劫因果樹中的低功耗神！

  這種神和偉力歸於自身的不朽帝者與聖者不同，除卻意志外沒有自我本身，他們將成為宇宙循環的一部分，只保留個人的意志，守護著由他創造的萬劫因果樹循環。

  不得不守護！

  夔罡神等和萬劫因果樹早已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是萬劫因果樹的一部分，樹生他們生，樹死他們死。

  他們是樹體的一部分脈絡，必須維護樹體的生生不息。

  「天若有情天亦老，若想與天地同壽，自然要承受天地之職責！」

  昊天帝趙昊作為萬劫因果樹的絕對掌控者，並不執掌道，只承擔梳理萬道，維持大循環的職責。

  也可以說，他即是樹，樹即是他。

  萬道一體，萬道一樹，萬道一爐，他走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道路，哪怕宇宙諸天寰宇的巨擘們都要驚愕。

  「因無道故駕馭萬道？」

  帝魁宇宙國的一方方星系，一尊尊聖侯充滿忌憚，滿身殺心。

  「我等若是被其擊敗，也將成為那萬劫因果樹上一枚果，一道低功耗神？還不如死了！」

  讓他們無法承受的便是一旦被趙昊擊敗，他們要麼剝離聖道，要麼化作低功耗神，沒有第三條路！

  「剝離聖道便要承受生老病死，成為低功耗神則將承受天地之責，沒有自由可言！」

  「昊天帝，宇宙之毒瘤也！」

  靠近太微星系的幾座星系的聖侯滿身警惕，驚恐到戰慄，他們相互交流，決定不能坐以待斃，應主動出擊！

  他們發瘋般的強壯聖道，擴張聖宮，卻在某一天，忽的一聲劇震。

  一尊尊聖侯望向深空某一座星系，灼亮無比的恆星忽的裂開，像是被一張大手撕裂，瞬間熄滅。

  廣袤而璀璨的具備數千億顆恆星的大星系，忽的出現一道橫貫光年的巨大裂口。

  從上貫徹而下，撕開星空！

  高維傳來一聲慘叫，在無數聖侯的注目之下，聖宮轟然倒塌，落入大撕裂的創口之中，消失不見！

  頓時，無數強者巨擘大駭。

  「第二災，大撕裂！」「為何這麼快就出現了！」

  「我的天吶！」「聖侯隕落！」

  有些星系甚至還未統一，尚處於戰亂之中，此刻更是嚇得膽寒，幾乎要道崩。

  越是強大越是直面那種恐懼，便越是恐慌。

  大撕裂緊接著便是第三災歸墟！

  墟吞噬一切有，化作一切無，不可分析、不可理解、不可對抗！

  咔嚓！

  帝魁宮中，帝魁猛然吐出一口血漬，血漬化作斑斑聖光潰散。

  他凝重的望著十萬星系，其中一座星系被撕裂，徹底的熄滅。

  帝宮化作的巨鼎也轟然一顫，浮現出一道裂痕。

  體內，緩緩傳出一股死氣！

  「衍聖將我的命運與帝魁宇宙國結合一體，不，將我與聖道融合一體，十萬星系便是我的命數，隨著一座座星系走向盡頭，我的生命也將走向盡頭！」

  他生出這股感悟，帝威等真切的問候，他回應說沒事。

  帝易宇宙國，一尊尊偉大的意志在懸垂的稷下星宮中顯出化身，行走到一片雲霧蒸騰的湖泊。

  湖心中萬蓮盛放，盪開層層漣漪，一尊老者盤坐蓮花心中，望著湖水中倒映的五十萬星系。

  那些身影站在湖水岸邊，影影綽綽，竟是帝神武、帝武靈、帝文、帝易、高陽古帝等偉岸存在到來。

  帝神武冷峻開口：「衍聖，第二災降臨了！」

  湖水悠悠，萬里無音。

  帝文厲聲道：「衍聖，你不該縱容他，那會破壞我們構築的大勢！」

  蓮花倒影，人影靜默。

  帝武靈更是殺氣十足：「還遠遠沒有到第二災應該降臨的時候，你卻縱容那變數引起星空恐慌，導致第二災提前降臨，衍聖，你需要給我們一個解釋！」

  帝易沉重，高陽古帝高高矗立，神色淡漠，倒是帝嬴並沒有到來。

  一層層的波紋擴散，一圈圈，一環環，悠然而平靜，不知幾多天時後，蓮花中的身影才豁然一笑。

  霎時，萬蓮花開，諸天破敗。

  「那是計劃的一部分！」

  「哼！」

  帝武靈這尊霸主卻是震怒，竟不由分說的出手，他立身稷下星宮，並不高大，化身渺小如塵，可他深處的素白手掌卻囊括諸天萬界，輕易便可覆滅星系，擊碎黑洞。

  轟隆一聲！

  稷下星宮的高維時空忽的探來一張無窮廣大的手掌，向著一座星系抓去。

  顯現在這湖泊之中，卻是帝武靈輕飄飄的摘取一朵蓮花。

  「他的死，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強勢，霸道，這便是深空的帝者，無敵的霸主，說出手便出手，沒有任何的掣肘，沒有天來束縛，沒有地來約束。

  他們所行便是天意，他們張口便是道生！

  其餘幾尊帝者冷峻的立在湖邊，既不動手阻止，也不動手摘花，好似高高掛起。

  「帝武靈陛下，不可！」

  第三尉聖到來，跨步高維，想要硬撼霸主之手，卻被彈指擊飛，打到十萬光年之外，元神布滿裂痕。

  「咳……帝武靈陛下，衍聖為宇宙而籌謀，你難道要為一己之私，斷宇宙之未來嗎？」

  「你也配阻止我，我之所行便是天意，轉嫁因果，豈容小兒禍亂！」

  帝武靈輕慢如此，言出即法，霸道絕倫，容不得半點違背，眼看便要從虛空摘下一朵蓮花。

  五德聖國中，帝魁忽的睜開雙眼。

  只見太微星系化作的萬劫因果樹附近，暗能涌動，隱隱形成一張巨大的手掌，似要將其攝走！

  那種恐怖，只如當年機械佛老鳩摩羅什抹殺白骨文明般，絲毫不留情面。

  「欲殺我兒？」

  他心頭震怒，誰在干涉試驗場？

  這一刻，他幾乎按捺不住出手的衝動，雖只是一具具化身，但坐看親子分身被殺，也是難以接受的一件事。

  卻在這時，同樣一道素白的手掌拍了過來。

  咚！

  輕輕一拍，大掌垂落，收回。

  湖面之上，一尊偉岸中年男子踏著水面而來，立在蓮花一側，笑道：「帝武靈，休要動怒！」

  「帝岳一，如今，你可攔不住我！」

  帝武靈不為所動，還要辣手摧花，卻再度被帝岳一阻止，他眼看不成，宇宙國中靈鼎沉浮，大道三千傾垂，再度強悍出手。

  「不可！」

  帝神武這時出手與之相抗，出現在帝岳一身前：「你想殺我帝兄？」

  「哼，帝神武，我代表的是你的利益，代表的是宇宙國的利益，變數雖小，卻能崩壞山河，斷不可留！」

  一時之間，帝神武這尊霸主也熄聲後退。

  他們布道五德，可不僅僅是應衍聖之請，還有著更深層次的道理，與衍聖進行過一次又一次的接觸，最終定下。

  作為投資方的帝者要踢掉劇場一個小演員，應是非常的簡單，然而現在卻被接連阻止，如何不讓他震怒。

  「我看誰還敢阻止我！」

  霸道的神拳直接探出，這次不再是抓走蓮花，而是一拳摧毀。

  咚！

  神光迸射，湖面盪開層層漣漪。

  不知何時，衍聖出現在拳光之下，手掌托起擋住神拳，他凝視著帝易，又看向高陽古帝，嘆息道：

  「你們認為我會失敗？」

  一時，湖畔兩岸沉默。

  宇宙間最偉大的幾道身影默然無聲，銀波湖水映照，朵朵蓮花盛放。

  帝易率先凝聲道：「衍聖，寡人與你同心同德，只是宇宙國廣大浩瀚，眾生無盡，寡人不能將江山社稷系與一人之身，那昊天子之道若成，諸天無道，禍亂宇宙啊！」

  以無道駕馭有道，非聖而駕馭萬聖！

  那麼他們又算什麼？

  一旦昊天子成功，宇宙億萬萬聖者，億兆兆眾生都將暴怒，捲起不知多大的戰爭洪流！

  不知幾多帝者要失去尊位，不知幾多聖者要隕落高維。

  那對宇宙來說是至大的災難！

  第三尉聖出現在衍聖身後，咳出元神之血，沉聲低語：「你們在恐懼嗎，恐懼一個小小的變數？曾經偉岸宇宙無邊的帝者也失去無敵的意志了嗎？」

  恐懼，多少年不曾聽聞的詞彙！

  自宇宙開闢之初，帝者們便不知何為恐懼。

  他們凝視著第三郭尉聖者，令他元神幾乎崩斷，帝武靈收回目光，淡淡道：

  「衍聖，你的五德之論，陰陽之辯，我們信服，但我們代表著宇宙國的意志，億萬萬黎民眾生安危繫於一身，縱使你僅有千分之一的敗算，我等也不敢賭！」

  「你可以敗，五德聖國可以道崩可以國滅，但我等絕不能失敗，這是我們的底線！」

  他赤裸裸的開口，鐵血無情。

  衍聖可以敗，敗了宇宙還在，還有時間來尋覓未來，但他們不能敗，若是帝者皆敗，誰來扛起宇宙？

  這由我們親手開闢建設出來的宇宙，豈能兒戲！

  若是趙鳴在此，一定驚詫不止，你們還有什麼籌謀是我不知道的！

  稷下星宮這處隱秘之地，哪怕趙鳴也無法窺伺，他的道無法觸及，若是貿然查探，容易被帝者與聖者們抓住跟腳，很可能查到銀河去。

  衍聖從容不迫，赤足點著湖水，如履平地。

  他拂動湖水，掃平一切漣漪，笑道：「試驗總是這樣，龐大的數據中總有一個兩個奇怪的點，我們要習慣他們的存在。」

  「哼，既然衍聖開口了，寡人自然給您面子，也罷，我帝武靈縱橫宇宙百億年，也不與一個小傢伙置氣，一個小小的點，也翻不了天！」

  任何試驗，難免都會有一些奇怪的數據。

  這些數據有些是樣品的參差，有些是手抖的變數，有些卻找不出道理。

  很多人，第一想法，便是將奇怪的數據直接刪除，保留完美的實驗數據，確保一切有序的進行。

  帝武靈便是如此。

  但衍聖阻止，他也毫無辦法，這是一尊古老而強大的聖者，不會比他弱小。

  唰！唰！唰！

  一道道身影快速的從稷下星宮消失，一場針對趙昊的殺劫悄然散去。

  衍聖重新坐回蓮花台，郭尉聖者與帝岳一則駐留星空，不知多久後，郭尉聖者才小心的問道：

  「帝岳一陛下，帝武靈陛下真的罷手了？」

  「哼，當然不會！」

  帝岳一無奈的長嘆：「諸天宇宙都知道，帝武靈脾氣最大，心眼兒最小，他暴力且深沉，絕不會容忍污點的存在。」

  「那我們該怎麼辦？」

  郭尉聖者瞧了一眼衍聖，他似乎全不在乎。

  帝岳一搖搖頭：「什麼都不要做，順其自然，一切都會是最好的安排！」

  ……

  「哼！」

  「便讓寡人看看，這帝伯宇宙國餘孽從何而來！」

  回到帝宮，帝武靈眸綻電光，深入高維，錨定趙昊因果，竟要由果察因，窮索宇宙。

  趙昊沒來由心頭一寒，一股深沉的惡意從無形處湧來，無論如何都無法消除。

  便是趙鳴的本體都被驚動，暗呼不妙。

  宇宙深空，二維道界，無窮因果信息洪流窮索趙昊因果，踏步無量量時空，剎那抵臨仙女星系高維時空。

  「哼！」

  一聲悶哼如炸雷。

  仙女星系陡然劇震，一尊尊神明飛起，一尊尊女神衝上星空眺望，卻什麼也不曾看見。

  「不可名狀的存在？」

  不成元神天君，沒有聖道加身，她們自然無法窺見高維的身影。

  倒是留在仙女星系昊天仙宗的趙昊化身陡然驚醒，暗呼不妙，帶著妻女親子等轉瞬逃遁，超光速飛奔。

  一剎那便是光年之外。

  「竟有化身在此，斬不了你真身，便殺你化身，讓你知道何為敬畏！」

  轟——

  大掌拍過星空，頓時驚起十萬光年狂瀾！

  ……

  角神星系，陳昂忽的觸動，顧不得試驗台上被解剖的幾尊魔君仙君，走出實驗室望向星空，瞳孔驟縮。

  「仙女星系，炸了？誰人殺我昊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