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族女子的口氣頗大,竟是想讓萬斛界再次散架,其狂妄和囂張之態,柳清歡也不由得側目。
「你說什麼!」微塵面露薄怒:「無知魔物,也敢如此大言不慚!」
「嘻嘻,奴家只大言了,你這老道士哪隻眼睛看到我慚了!」女魔好整以暇地面對著兩位大乘人修:「你們萬斛界不本就是碎的,我可有說錯?」
微塵欲再次開口,卻見柳清歡竟贊同地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不過萬斛界好歹也是人間界一大界,卻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讓我界破碎的。」
他打量著對面艷色逼人的女魔:「你敢如此大放厥詞,想必極有底氣了,所以你等又是哪方神魔,不如報上名頭來,也讓我們這些凡修開開眼界。」
女魔媚眼飛挑:「你這凡修還有點意思,不過早晚你們都得知道,聽好了!我乃魔境赤魔珠……」
「原來是赤魔珠!」一個聲音突然打斷了她的話,女魔不悅地回過頭,就見一位清俊男修目露寒星,站在半天之上。
「難怪了,真魔界下七大魔境之一,無數魔人嚮往之地。」男修淡淡道。
柳清歡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危險,看向對方,眼前之人不再是那個爽朗中帶著幾分狡黠、常常笑臉迎人的李道友,而是萬斛界之首、太清門老祖、敢以真名行走三千界的大乘後期修士李善!
他神情淡漠,卻不怒自威地讓柳清歡都感覺到了隱隱的壓力,而旁邊的微塵更是十分同情地看了那女魔一眼,悄悄往後退了一步。☞💔 ☠🌷
熟知李善的人都知道,這人輕易不發怒,但一怒,那絕對是雷霆萬鈞!
女魔收起了輕浮的笑,露出戒備之色。
可惜李善甚至都沒看她一眼,他望著遠處天空上被九華仙劍釘住了的黑影,平靜地道:「只是,你們不該把主意打到我萬斛界頭上。」
「打了又如何!」女魔不想露怯,冷笑道:「幽澤大人會將那些可笑的樹根都斬斷,你們就等著界面碎裂吧!」
李善終於回過了頭,卻是對微塵道:「微塵道友,你是不是太久沒出山手生了?不要顧忌那些沒用的,給你一刻鐘時間,了結她!」
微塵一張老臉有點紅,他先前的確拖了不短的時間,連忙點頭應是,看向女魔的目光充滿了殺意。
女魔氣極:「你們……」
「至於那什麼大人。♔✌ 69รħuЖ.Ⓒㄖ𝔪 💢🍮」李善終於轉過頭看向這邊,女魔不由自主噤聲。
就見李善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等這邊事了,再去捉他就是!」
說著,他一展衣袍,朝空中的黑影飛去。
柳清歡挑了挑眉,他第一次見到李善這一面,暗自感慨盛名之下無虛士,想了想,低聲道:「微塵道友,你這兒可用我幫忙?」
微塵忙道:「不用!」
「那好。」柳清歡微微一笑,便也不去理會那已經氣急敗壞的女魔,朝李善追去。
越過戰勢依然激烈的戰場,兩人很快到了魔氣升騰的大陸盡頭,前方便是這次界面重疊的原點,整片天空就猶如混亂虛空般,強烈的空間波動形成激盪的亂流,被釘住的龐大黑影搖顫不止,想要擠進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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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近處,九華仙劍的劍光越發燦烈,刺得人幾乎睜不開眼,柳清歡微眯起眼,終於看清龐大劍身下盤膝而坐的兩人。
「李善?你幾時到的青藜荒洲?」九華門的天怒劍尊詫異地道,又看了眼後面的柳清歡:「你們來這邊幹嘛,這邊有我們兩個就夠了,絕不會讓那勞什子魔域跑出來的!」
卻沒想到李善說道:「天怒,收起你的劍。」
「什麼!」天怒豁然起身,想了想又道:「你想做什麼?」
就見李善從袖中取出一塊土黃色的布:「做什麼?自然是放那魔域過來,然後拍碎了它。」
他說得順意,甚至還帶了點漫不經心,說出的話卻堪稱石破天驚,柳清歡一愣:還能這麼幹?
但誰說不能這麼幹呢,要護好一界需要耗費無數心力,但要毀滅一界,實在太容易了!
但辦法著實太過蠻橫了些,滅界必然要使用大法力,而發生界面重疊時空間又太過脆弱,如果引起大範圍的連鎖坍塌,造成的破壞將極為可怕,後果難以預料。
不過李善既然提出來,就不可能是無的放矢,柳清歡的目光不由被他手中那塊布吸引過去。
「哈哈哈!」天怒放聲大笑:「老李,不愧是你,行事還是這般劍走偏鋒,堪稱離經叛道,不過我喜歡!」
無為子是位鬚髮皆白的老者,此時也站起身,不掩憂慮地道:「可行嗎,弄不好整個空間都會崩塌成虛洞,那時可就糟了,一個青藜荒洲都不夠填的。」
「有什麼不行的!」天怒道:「沒看姓李的把厚土黃書都拿出來了嗎,那塊破布品階之高,連我九華仙劍都破不了。」
又一件混沌法寶,柳清歡突然覺得自己那件混天鏡好像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所以他們說人間界只有為數不多的幾件混沌法寶,是哄人的吧?
這卻是柳清歡一時想差了,人間界的確沒有多少混沌法寶,大都集中在頂級宗門和實力極強的大修手中,而萬斛界作為青冥一方排名前列的大界,一殿二門三宗中的二門也稱得上頂級宗門了。
「你想怎麼做?」天怒興奮地問李善。
「等我用厚土黃書將這裡整片空間都圍起來,你再收劍。」李善道:「無為子道友,你精通空間之道,到時麻煩你儘量將空間的坍塌控制在一定範圍之內。」
天怒連聲道好,無為子也點頭應了,李善又道:「青霖兄,等下恐怕會有些東西忍耐不住跑出來搗亂,請你幫忙攔一攔?」
「好。」柳清歡道,取出弒仙槍。
魔人必然不會任他們施為,接下來有場硬仗要打了。
「呵,跑出去斬斷仙根榕的根,就以為我等怕了嗎!」李善平靜的表情下終於顯露出驚心動魄的怒意,將手中的厚土黃書往外一拋,那塊土黃色的布便迎風而展,仿佛要將整片天都包住。
「我倒要看看,是他們先將仙根榕的根全部斬完,還是我們先把他們後路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