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馬勒戈壁!」
「日擬馬!殺瘟滴哎!!!」
「勞資一塘塘的魚哎!遭天殺...」
於老大蒙頭睡在鋪蓋卷裡面,迷迷糊糊一陣燥熱的慌,悶耳聽到有人在喊,本來就心煩意亂。° 🎀 𝟨𝟫𝓈𝒽𝓊𝓍.𝒸☯𝓂 🎀 °
一蹬鋪蓋,大腳翻起身來,衝到窗戶門口,一把打開窗戶:
「你馬賣皮!」
「喊你馬滴死!我日你仙人板板!喊冤吶你?」
「喊冤?」
「你個大腦殼還睡得著瞌睡,媽村裡的魚不曉得被哪個遭天殺的藥死完了!」
「你屋頭那一塘塘的魚死完球,你還這裡麻麥皮?」
「我看你龜兒腦闊有包!」
於老大剛剛罵完一句,經過樓底下幾個怒氣沖沖的男人仰頭喊,張口把於老大罵的一愣一愣。
看著幾個男人慌裡慌張的往魚塘方向跑過去,頓時反應過來!
尼麻賣...
整個人已經從樓上飛了下去。
村裡的魚塘,那是全村人的財產,當年全村人挖的,裡面的魚,村里每個人都有放。
三五年沒打魚,每天塘里的魚草那都是各家各戶打的,村里都等著今年打了魚還能賣些錢,過個好年。
天不亮,一群人站在魚塘邊上,嘴裡罵罵咧咧,怒的緊的村民已經把彎刀捏在手上了,要是讓知道誰踏馬下的藥,一定把他砍了餵魚!
於老大一瘸一拐跑來的時候,看著滿地的魚,白花花一片,整個人都要暈過去了。
塘邊岸上,一條一條六七斤的魚擺在路上,早就沒有了動靜,滿地都是魚,空氣中都飄蕩著淡淡的魚腥味。
大塘是村里共有的,旁邊那個小塘就是他自己挖的,看著滿地魚,於老大氣的臉煞白,嘴唇都在不停的發抖,看著滿地魚,硬是哼哧哼哧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麻賣皮哎!遭天殺啊!!」
於老大痛的出奇。
彎著腰剛罵一句,嘩啦一聲!水花四濺,還沒有反應過來,旁邊砰的一聲重物落地,然後噼里啪啦滿地響。
正在罵罵咧咧的眾人一愣。
眼神看過去,只見一條幾斤重的小魚在泥地上翻來覆去的打滾,泥點子飛濺,精神無比。
「魚,哎?魚啊!」
「啥子情況?為啥子這條魚這麼精神?」
眾人難以置信,於老大反應過來,看著那條在地上蹦噠不起的魚,上前就是一腳,撲通一聲,那條魚又被踹了回去。
捲起一堆淤泥,頓時消失不見?
於老大看著那條魚也傻了,回頭看著眾人:「什麼情況這是?」
「這是不是下的藥啊?為什麼還有魚活著?」
「是啊,挺奇怪的啊,要說以往也不是沒見過藥魚,那魚都是一翻滿塘都是白花花,沒見過下藥的魚還往岸上跳的啊?」
「什麼情況?」
眾村民完全不知道什麼情況,愣神的時候,那個本應該死氣沉沉的魚塘裡面,零星又跳起來不少魚。
慌裡慌張跳到岸上,然後又被踢了下去。
接著幾次,眾人開始懷疑水裡到底有沒有被下藥了。
「是啊,按理說水裡被下藥了,應該是白花花一片,但是現在你們看,這哪有什麼翻白的魚?」
「我看起來反而像是自己跳上來的魚,這些魚是不是在怕什麼?」
「怕什麼?」
「水裡還能有啥東西不成?它就是有!糟蹋這麼多魚,勞資也得把它弄上來撒上幾把鹽和花椒!」
人群中一個敞著肚子的大漢憤怒喊道。
但剛剛硬氣沒多久,又有人開口說話了:
「你們就沒覺得今兒個,沒聽見狗叫,也沒聽見雞叫嗎?」
「於老大!」
「你剛剛出來看見你們家的狗沒有?」
於老大沒好氣反罵:「勞資魚都死完了!我看個屁的狗!」
旁邊眾人看著於老大那死了一地的魚,心裡雖然也心痛自己的魚,但是稍微又覺得舒服了一些。
一群人圍在池塘邊上疑神疑鬼,不知道這水裡是什麼東西把魚給嚇起來了,什麼走蛟,大蟒,越說越懸乎。
「哎?我說,現在這個情況和前幾天陳幹部說的東西好像有點像啊?」
「你們沒覺得嗎?」
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眾人一愣,頓時想起這檔子事來,對啊?陳幹部不是來宣傳過,這些天他們聽的那些神神怪怪的消息也多了。
說是什麼地龍翻身,魚亂跳,狗亂叫...
本來他們都當作茶餘飯後聽了也就算了,只是後面新聞里也在播報,他們才稍微重視了一點。
但是現在...
這不正是應了其中問題,難道真的要發生什麼事情了?眾人你來我往,說的熱鬧。
想著不是藥死的魚,各家各戶挨著可惜,把魚都撿回去了,開膛破肚碼上鹽,看看還能不能吃。
於老大沒經歷過地動,沒當一回事,但是眾人聲音大了,多少入耳一些。
一邊唉聲嘆氣,這麼多魚,吃?這誰能吃的完?就是碼成魚乾,這不也得幾百斤鹽?
「真是踏馬的遭了天殺!」
於老大一手勾著一條魚往家裡走,一個光棍漢,除了幾間房子幾根爛柴,什麼都沒有。
不過這說實話,今天整個村子是真安靜啊?野狗呢?那麼多的野狗都什麼地方去了?也沒聽著叫?
自家的狗也不見了,貓也不知道跑什麼地方去了?以往打鳴的雞也沒聽見叫?
於老大越是覺得剛剛村里說的那些話是不是有可能?
丟下手中的魚,跑到雞圈去看一圈,雞倒是沒什麼情況,但是畏畏縮縮堆成一團。
以往那些個神氣勁兒幹嘛去了?
打開門,居然不聞不問,以往沒衝上來撓你就踏馬不錯了。
怪!太怪了!
於老大百思不得其解,坐在門檻上,煙杆點旱菸,吧嗒兩口,看著門口那兩條死魚。
村里人都在緊鑼密鼓撿魚,於老大也不怕誰家撿了他的魚,撿了算了,一堆死魚吃也吃不完,賣也賣不掉。
老光棍一個,誰撿了他的魚以後說不得他老了還能幫襯一把。
只是現在。
於老大眯著眼睛,坐在門檻上吧嗒半天才起身繼續去撿魚。
到了晚上,擱棚子裡冷水澆了一通,身上魚腥味洗不掉,今兒個一天殺了幾十條魚。
掛在樓板上,碼魚的鹽都不得夠用,風吹進來,滿屋子腥味,想起今天白天一檔子事,聊來聊去越覺得奇怪。
一整天沒聽見貓狗的就算了,連鳥叫都沒有聽見,怪事!
村里都在傳要出事情了,老村長還特意挨家挨戶讓他們小心著點,這幾天晚上別睡熟了,指不定發生什麼問題。
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
窗外面光亮閃閃的,照的屋裡比白天都亮,定定看著,這光隱隱有些發紅。
心煩意亂睡不著,或許是被嚇到了,拖著鞋走到窗口坐著。
「瑪德...這貓狗都死什麼地方去了?」
外面安靜的可怕,見風都聽不見,以往也沒覺得有什麼,現在狗叫都聽不到了,這心裡有些發怵。
「但是今晚月亮怎麼這麼大?天邊還挺亮著...這是啥顏色的光?」
於老大看著天,紅色的月亮老大,月亮紅色又沒啥稀奇,見的慣了,只是天邊那片亮的出奇,又說不明什麼顏色的光多少讓人涼颼颼。
想起今天白天說的那些事。
於老大心裡越大虛的慌。
「總踏馬真不能出什麼事情吧?」摸著手上一堆雞皮疙瘩,又心裡發抖蜷回鋪蓋裡面去了。
「這踏馬沒個女人是真暖蛋啊?瑪德!」
於老大蒙進被子裡。
心裡嘀咕。
窗外一片靜悄悄。
易桐進門的時候,房裡燈還亮著,現在已經午夜,桌上精緻日曆兩條豎槓。
寧南穿著襯衫站在窗前,外面城市燈火映襯,一直堅不可摧的氣質,在這一刻有些蕭索。
易桐知道寧南有心事,無人能解,抿了抿嘴走過去,把手上外套遞過去。
「寧總,休息一會兒吧?」
寧南回過神來,看了易桐一眼,接過她手上的外套穿上,看了一眼旁邊桌子上冒著熱氣的簡單小吃。
懂了,看一下時間,現在已經不早了。
看著易桐微笑:
「辛苦你了,你去睡吧,吃完東西我也休息一會兒。」
易桐點點頭,沒說話,看著寧南坐在沙發上隨意吃了幾大口東西,面無表情端著茶水喝了幾口,然後靠在沙發上休息。
易桐輕輕走過去,伸手慢慢揉按肩膀,房間裡寂靜無聲,聽著呼吸慢慢變得平穩悠長。
夜色入戶。
昏昏沉沉之中仿佛什麼都寧靜下來一般,整個蓉省,整個世界。
所有人都在沉悶的夜色之中入睡,房梁門前一閃一閃微弱的綠光,恍惚之中,寧南只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夢。
渾身輕飄飄吹著風涼颼颼,再一睜眼時間,自己飛在空中,腳下是整個黑暗陰冷的城市。
四面八方而來的寒氣包裹著全身,如同針扎一般的痛感混合著虛無的不真實湧入靈魂。
遠處天邊隱隱約約的光,迷濛中仿佛整個世界都像是果凍一般搖搖晃晃。
耳邊若有若無傳來刺耳的聲音聽不真切...滴滴聲由遠及近...
煩躁莫名心起!只感覺陡然間,一個悽厲的聲音猛然大叫起來,震耳欲聾!
「危難預警緊急提醒!!!」
「地下橫波即將來臨,立刻避險,立刻避險!」
「九...」
「八!」
「立即避險!」
「六...五!!立刻避險!立刻避險!!!!」
「二...」
「一!!!!」
霎時間,刺耳的警報聲混合著不知何處的大喊,尖叫,噼里啪啦金鐵扭曲,玻璃相擊的破碎聲亂成一團,響徹天際!
來自地下的龐大力量滾滾而去,幽深夜裡,無數人猛然從床上驚醒,看著周圍世界的「虛假平靜」。
全身汗水滾滾而下!
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