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利馬雖然有些奇怪，但是沒多想，淡笑，看著寧南：

  「早聞未來科技寧總天之驕子，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今天特意前來，沒有其他的事情。」

  「只是過來看看而已。」

  「真就是只看看？」

  寧南笑容莫名，反問。

  「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只是過來喝茶？」

  「什麼地方不能喝茶？」

  普利馬一口茶下肚，搖晃手中的杯子，突然問道：

  「寧總認為現在的國內市場有規矩嗎？」

  「規矩？這可就要看怎麼說了，如果按照強者為尊的規矩來。」

  「那當然是有規矩的。」

  「但如果按照平等的前提來，這個市場就沒有規矩。」

  寧南說笑了一聲。

  「不過，哪能有第二種情況出現呢？」

  「平等？不可能的。」

  普利馬呵呵一笑，眼神深沉：

  「寧總說的對啊。」

  「平等是不可能的，所以這個世界強者為尊，平等只建立在最強者之下。」

  「一如這個市場，殘酷的廝殺，雖然看不見硝煙戰火，但比之戰場也並不為過。」

  「今天你的公司倒閉，就會有一堆人失去工作，吃不上飯。」

  「會有一堆的合作夥伴產業收益大打折扣，可能在這個途中但倒下，死去。」

  「然後又有更多的人吃不上飯。」

  「而我們這些企業，生來的意義就是站在更多人肩膀上，一人生而萬人活，一人死而萬骨枯。」

  「是為了自己吃飯活著，也是為了更多人吃飯活著，這點，寧總很是清楚是吧？」

  普利馬慢慢問道。

  寧南臉上帶著感慨：

  「馬總說的是啊，咱們這些人，生來就是要替更多人完成任務的，站在別人肩膀上，替更多人遮風擋雨，但是有時候啊。」

  「下面的這些人看不見我們頭頂之上的風暴，只知道自己肩膀沉重無以復加，所以就開始搖晃，開始吵吵嚷嚷，說起來，我們過的也很難啊，馬總你說是吧？」

  普利馬聞言，看著寧南臉上的表情，臉上露出笑容：

  「沒想到寧總對現在的人性看的這麼清楚，算是說到我心裡去了。」

  「所謂小民之見，只可見腳下一方骯脹，分明沒有承擔的能力，卻一直要求別人要做到讓自己事事順心的地步。」

  「只有說話的勇氣，沒有承擔的責任，這不算是無恥嗎？」

  普利馬一口喝光茶水，眼神中帶著不加掩飾的厭惡。

  寧南點點頭頭，笑著沒說話。

  普利馬左右轉動著手上的杯子，鋒銳初現。

  「呵.....」冷笑一聲。

  「無所謂了，對於我來說，這些聲音也無傷大雅。」

  「貪婪的本質就是無法滿足。」

  「說起來，我還是非常欣賞寧總你未來科技做事風格的。」

  「哦？是嗎？我未來科技做事有什麼風格？」

  寧南面露好奇。

  普利馬哈哈一笑：

  「這不是很容易看見的事情嗎？寧總你會不知道？」

  「未來科技從開始到現在，做事只有大棒和棗子，臣服或者死。」

  「多肆意？在普通人眼裡，未來科技就像是完美的代名詞。」

  「做用戶的上帝，而不是讓用戶當上帝。」

  「這還不好嗎？所有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如今市場上，誰不羨慕寧總你的未來科技？」

  「大家都想像你一樣，做用戶的上帝，誰能不羨慕？」

  「大家都想？」

  「馬總也是這樣認為的？」

  寧南突然看著普利馬問道。

  普利馬一愣，隨即笑容滿面：

  「何嘗不是呢？」

  「呵呵...原來你們都是這麼認為的。」

  寧南低頭笑了一聲，多少有些嘲諷。

  「馬總就沒有想過，為什麼用戶會把我們當作上帝嗎？」

  普利馬笑容微僵：「什麼意思？」

  「上帝是什麼？那是用戶眼中完美的存在，為什麼未來科技會讓他們覺得完美？」

  「不正是因為未來科技滿足了他們想要的所有嗎？」

  「對於用戶來說，上帝不上帝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滿足他們的需求。」

  「說起來，上帝也只是個洋鬼子，我為什麼要去當上帝？大多數人的欲望很簡單，畢竟社會複雜。」

  「不是今天挨打就是明天挨打，早就看見了自己生活最終的頂點，需要的很簡單，只是一個創可貼而已。」

  「我提供了這個創可貼，你們沒有。」

  「這個創可貼就會放大，變成縫合大動脈的針線，不是我站在完美這個位置，是被抬到了完美這個位置。」

  「說起來，還得多虧了你們的襯托，要不然，我也不會發展的這麼順利。」

  寧南看著普利馬，臉上笑容欣慰。

  「馬總要學我？很好，有什麼難度？你少吃一碗飯，明天就能收穫一堆的好名聲。」

  「你要是少吃兩碗飯，說不定一覺醒來，翅膀都長出來了。」

  「哈哈哈...馬總你覺得是嗎？」

  寧南哈哈笑了起來。

  盯著普利馬：

  「你做得到嗎？」

  靈魂質問！

  普利馬看著寧南滿臉嘲弄的笑容，臉色漸漸黑了下來。

  「那又有何不可呢！」

  強壓心中幾分火氣，普利馬反問，看著寧南幾分愕然的表情：

  「完美是不可能存在的，就像是一隻手畫不出同一個圓。」

  「我們既然同為眾人之上。」

  「都承擔著讓更多人活下去的責任，又何必現在這樣僵局？未來科技做公益，是為了幫助更多人，我做公益同樣也是為了幫助更多人。」

  「有什麼不同嗎？」

  「今天爭鬥死去活來，無論成敗都沒有好處。」

  「寧總你看，如今的整個國內，或者整個世界，還有大量等待開拓的地方。」

  「很多年前，我就希望未來有一天，能夠帶領整個企鵝走向世界，讓整個世界都看見來自華夏的微火。」

  「現如今，寧總你的安聯會，浩浩蕩蕩開闢全球市場，已經把全球安全領域攪得天翻地覆！」

  「讓整個世界都看見了華夏強盛的另一面。」

  「你我，乃至其他人都希望衝出國內。」

  「進入全球廝殺，何必拘泥於國內自相殘殺？是寧總認為只憑藉自己一人就能力壓全世界，還就只是因為私人原因看不過去？」

  普利馬目光緊緊盯著寧南，銳芒瘋狂閃爍，更進一步就是千刀萬剮！

  旁邊兩人早已壓抑的呼吸都喘不過來。

  可是對面的寧南仿佛什麼都沒有感覺到一般，依然神色淡定，普利馬的眼神就如吹過樹冠的風，只配帶動幾根針葉。

  「我從未因為私人原因看不過去，我看不過的，是你背後的資本而已。」

  「資本？」普利馬心裡一驚。

  寧南的眼神看著他，笑得莫名，總有幾分毛骨悚然。

  「沖全球？不拘國內？什麼笑話？如今世界，國內和全球有什麼分別？去國外，是和資本對抗，在國內，亦是和資本對抗。」

  「只不過，在外是直接，對內是傀儡。」

  「馬總啊？你還記得自己創立企鵝的初心嗎？」

  傀儡兩個字，差點把普利馬氣的跳起來，一個問題嗎，讓所有的心理防線直接崩潰，普利馬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構建的屏障居然如此不堪一擊！

  資本傀儡？這是直接否定他普利馬一切的存在啊！

  壓不住的火氣：

  「我從未忘記創辦企鵝的初心！也同樣不認為什麼是資本傀儡！縱橫全球市場，分分合合，合縱連橫，要這都算是資本傀儡，豈不是全世界都是資本傀儡！」

  看著普利馬火氣蔓延的臉色。

  寧南笑了一聲：

  「嗯...當然全都是，越是傀儡內部空虛，此刻越是嘴硬不是嗎？」

  「你!!寧總你可過了！」

  「既然寧總剛才說，平等是建立在最強者之下的平等，那我告訴你，機會和規則，同樣建立在最強者的拳頭之下！」

  「而資本就是這個最強者！是絕對繞不開的屏障，還是寧總你覺得，你能對抗全世界？」

  普利馬憤而發問。

  寧南輕笑一聲，淡淡道：

  「有何不可？」

  「呵！就是說，寧總執意要和我們為敵了？是嗎？」

  普利馬冷聲，眼神盯著寧南。

  「我倒是沒想到寧總你會自大到這個地步，對抗全世界資本？有朝一日，你怎麼被同化的都不知道！」

  寧南靠在靠背上，看著普利馬，並不生氣，氣定神閒：

  「那就試試看吧。」

  「我們已經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多說無益！」

  普利馬手上動作略微停頓，看著寧南的眼神，冷笑：

  「道不同，不相為謀，此刻說的好聽。」

  「可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源頭之水，分於山，平於原，合於海，萬法歸一。」

  「你覺得你這是智慧？」

  寧南看著杯中的茶水，吐出一口氣，不緊不慢。

  「我可沒這麼認為，萬法歸一，說的沒錯。」

  「可我只是那源頭之水，分於山，止於灘，聚月納年，匯江河成滄海，他枯我不竭，他濤非我浪，凝生靈化物，自成一系。」

  「有朝一日，淘底成沙，越陷越深，便成灣湖，可引江匯河，終一日，吞日月滄海，萬法歸宗，我，即為宗！」

  清透的語句萬頃之重，一個字一個字狠狠砸進普利馬的心裡，每一個字臉色便黑一分！

  咬牙擠聲：

  「好！！好一個我即為宗！！」

  「很好！那就道不同不相為謀吧，我們走！」

  普利馬冷哼一聲憤怒站起身來，大踏步直接往樓下走去，秘書助理低著頭連忙逃離，樓梯口腳步聲憤怒及遠。

  寧南看著離開的地方，輕笑一聲，端著茶水神怡看著窗外。

  樓下車輛快速遠去。

  兩個保安擠眉低語：

  「看吧，我就說不可能合作，看那樣子，肯定是被寧總打趴下了！」

  「沒錯沒錯，就是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