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幕辰蹙眉,這個丫鬟的心思就差寫在臉上,這種人他見多了,最是厭惡,魏卿玖竟要這麼一個狐媚的婢女來伺候,真當他缺少女人?
「魏卿玖,你在防著本都督,怕我會對你不利?」
「小公爺朗朗才俊,翩翩君子,怎麼會行毀女子名節之事,不過是白蓮茶藝尚拿得出手,想讓小公爺有賓至如歸感罷了。」
「呵,這奉承的話每日聽了不少,誇我君子的還真沒有,雖然好聽,可抵不了方行的罪行。」
魏卿玖捏住帕子,心中焦急,面上不顯。
「小公爺能親自過府,不就是想給方行一個活命的機會,只是卿玖愚鈍,猜不出小公爺想要卿玖用什麼來換他的平安,能否大人直言相告?」
祁幕辰猜到乞丐當街辱人的事與魏卿玖有關後,想過很多種可能。
有她驚慌無措下的相求,也有還回琉璃珠的懊悔。
可就是沒想到她直接反問自己要什麼。
坦坦蕩蕩,就像做生意。
「真是好大的膽子,你就這樣堅信本都督會幫你?要知道,只要我將此事公之於眾,你在這魏府連立足之地都沒有了。」
魏卿玖勾唇淺笑,「小公爺,並非所有人都沒有骨氣,方行不招,小公爺的指證可就是欲加之罪。」
祁幕辰氣樂了,想要這個小女人放軟了身段求自己一次,還真難。
他撫摸著腰間懸掛的琉璃珠,想著她那擰巴的性子,自己要是真說出為難她的事,這個女人怕是連自己也恨上了。
「算了,瞧你住的這般寒酸,想來也拿不出銀子,那就替本都督做一件事吧。不過,做事之前,本都督十分好奇,這魏府三房與你何仇何怨讓你出如此狠手?」
魏卿玖曉得方行不會有大礙後,提起來的心稍稍放了放。
「並無大怨,只是她們想害我在先,我無力自保,只能先出手。」
祁幕辰一下子想到魏遠州幹的事情,他憤恨哼了一聲,「果然不能將人放回,你家人為難你了?」
魏卿玖睜著澄澈的眸子看著他,一時間不懂,像祁幕辰這般冷血的性子,怎麼和前世不一樣了?他在關心人?
「他們將全部過錯怪在我身上,似我這種孤女無人袒護,早就習以為常了。」
一句習以為常竟讓祁幕辰有一瞬間心軟,原本他來之前覺得魏卿做事過於惡毒,竟然想出那麼狠的法子對付一個婦人,狠毒到自己的名聲都搭進去了。
原本想懲戒她一次,忽然就想算了。
「你做事,還是太不計後果了,此事若不是本都督碰到,你必被牽連進去!」
魏卿玖乖順坐在對面,一言不發,斂眸垂首,看不出她在想什麼,倒像是乖乖聽訓誡的小媳婦。
祁幕辰見她忽然乖覺下來,又道:「你不是一心想參加選秀嗎?府上女眷出了這等子事,你們魏府的名聲都毀了,你也一樣受到牽連,你覺得你還能順利入宮?」
魏卿玖巴不得不用她費心,直接廢掉待選秀女的機會呢。
「名聲,女子未嫁從父,出嫁從夫,老了從子,一生都是男子的附庸品,活著還要受名聲所累,小公爺可否告訴卿玖,女子活著到底圖什麼?」
「就因為莫須有的名聲,所以我要忍氣吞聲任由他們欺辱?即便她們將我逼迫至死,也要三從四德才是女子該做的?」
祁幕辰濃重的眉宇緊鎖,「我沒讓你忍讓,只是想告訴,但你至少要保全自己。」
魏卿玖轉身,深深吸了一口氣,再迴轉時,眼底紅紅的。
她原地向祁幕辰行禮,「剛剛卿玖冒失,說了不該說的話,小公爺就當沒聽見吧。」
難得這女人向自己吐露心扉,可轉瞬她又恢復了冷淡的模樣,祁幕辰略有沮喪。
「算了,此事我替你遮掩過去,畢竟魏遠州的事情算我考慮不周。」
魏卿玖是故意逼自己紅了眼圈,果然,男人都吃這一套,只要女子稍扮作嬌柔,他們就願意將所有事都攬了去。
知道方行不會有事後,她問:「小公爺特意跑來,是想我做什麼事?」
祁幕辰對上她那雙澄澈的眸子,忽然就覺得自己是否卑劣了些?心中所想始終沒說出口,改道:「母親近來身體不好,舍妹想去萬安寺上香祈福,可她一個姑娘家終是不讓人放心,我這邊公務纏身,不知魏大小姐能否相陪?」
魏卿玖錯愕,這是什麼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