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燁知道,蜀州一事瞞不住,他也想為玖兒請功。
但事情被莊王妃這樣說出來,就似玖兒與他私奔一般。此時他終於明白柏獻的用意。
「莊王妃,佳仁郡主確實去了蜀州,若無她在,鳳陽的瘧疾不會在短時間內控制住,更不可能在損失最小的情況下盼來朝廷的支援。」
華氏在暗中撇著嘴,面上卻附和著。
「我們莊王府的郡主自然是好的,只是她一走就兩月,姑娘家在外我這做母妃的都快急死了,就怕她吃個什麼虧,還未成婚便這般往出跑,可如可是好。」
蘇燁!
這是做母親該說的話?
別人的母親知道這事都恨不得藏起來,就怕人知道。
她可好,在這裡大聲宣揚。
華氏心中裝著什麼心思都不用問了,他已微微帶了怒氣。
「難得莊王妃與佳仁郡主並無母女之情,卻是如此擔憂,只是您張嘴閉嘴不見您問一聲世子情況,畢竟他們兄妹是一同出京的?」
華氏被噎了不好發作,哂笑道:「蘇大人,你這是不懂做母親的心了,佳仁雖不是我肚子裡出來的,也非我養大的,那也是我莊王府的郡主,若是行了出格之事,做了丟人之舉,那都是壞我莊王府的臉面,我這個做母親的哪能不擔心。」
「世子則不同,他是我一手帶大的,品行出眾,能與大人一同在蜀州為百姓辦事,我這個母妃心中高興,是王府的榮光,知道他平平安安便安心了。」
蘇燁見過難纏的,沒見過身份貴重如市井婦人一般難纏的。
他想著,虧得柏公子想得周道,不然這會玖兒就算是在蜀州立了大功,都要被華氏講究的臉都不能要了。
看熱鬧的人太多了,再讓華氏在這裡繼續唱單人戲,只會將玖兒的名聲搞得更臭。
就在他要撩開車簾,準備為玖兒出一口氣,一聲蘇大人制止了他的行為。
「蘇大人,我能平安回來,老身終於可以安心了。」
謝老夫人被人一左一右攙扶走過來。
她左邊站著的少女溫婉恬靜,右邊站著的少女明艷無雙,不是魏卿玖又是誰?
華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死丫頭怎麼在這?
她先回來了,那弘益呢?
她四下找那個逆子,走時不告訴她,回來也不和她打招呼,果然不是自己肚子裡爬出來的靠不住,這麼快就與她不是一條心了?
她勉強維持臉上的笑,僵硬著:「玖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哥呢?」
魏卿玖知道,她回京必會引起一番京城茶餘飯後談資,一個不好,名聲就會有損,這也是為什麼她在初時一直想隱瞞行蹤的原因。
可是沒想到,華氏這麼快就藏不住了,竟是由她來揭發此事。
要不是有五師兄相助,今天在蘇燁的馬車內發現她,婚前不知廉恥與男人出城廝混的名聲就會冠在她頭上。
於是,她坦蕩道:「早幾日便隨大哥先回京了,大哥沒有告知王妃嗎?」
她說完,偷偷向城牆之上望了一眼。
她會這樣說,是得了大哥同意的,因為剛剛華氏咄咄逼人一幕大哥都看到了。
華氏氣得捏緊了帕子,幾日前就回京了,她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她已經難掩心中怒意,面上的笑越發僵了,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眼神在眾將士身前搜尋,未看到程達的身影。
該死的,她一萬兩銀子花出去,什麼都沒辦成,還讓自己丟了這麼大的臉。
謝老夫人這時開口道:「華氏,老身在這裡忍不住想說你一句,做為他們的母妃,孩子要救濟蒼生,為百姓賑災是好事,你當初千般阻攔,萬分不允,才叫弘益那孩子回京都不敢見你。」
她嘆道:「蘇大人千里傳書,稱蜀州堤壩不穩。只是隨手寫的一封家書,我們玖兒便想到了後果,召集她的幾位師兄商議,連夜求了世子去蜀州,你當初就不該那般阻攔。」
華氏張大嘴,謝老夫人,你這般撒謊,當真為老不尊,吃齋念的佛都念到狗肚子裡去了。
謝老夫人才不管她心中如何想,臉上皆是怒色。
「玖兒和弘益都是好孩子,為了蜀州辦了大事,卻嚇得不敢回府。可憐我女兒過世得早,不然他們哪裡用受這樣的委屈。」
魏卿玖心疼地忙在一旁勸著,「外祖母,我和哥哥這不是平安回來了,您快別傷心了。」
事情發生在千里之外,京城只知佳仁郡主去了蜀州,他們誰有證據她是幾時去的,幾時回。
當然是謝老夫人怎麼說,他們就會怎麼樣偏信。
華氏氣得差點翻白撅過去。
好好好,你們謝家人還真會演戲,那咱們就一起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