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玖嘆了一聲,「君彥,你好好休息,外面的水退的七七八八了,災民安置的差不多了,只是糧食還欠著些,發水後毀掉的太多,撐不了太久,這幾日幫著哥哥做這些細碎的事,忙了一點,沒顧到你,沒生氣吧?」
蘇燁手指在她掌上有一下沒一下滑著。
「玖兒,你知道,若是有事瞞著我,只會讓我躺的更加不安。」前幾日昏睡,腦子不夠用。
現在他有時間去思考一些事情,很容易就猜到玖兒在騙他了。
世子是個寵妹妹的性子,他不會讓玖兒累成這個樣子。
而且他一次都沒來看自己,這也不正常。
「是不是疫情控制不住了?」
魏卿玖忽然就覺得好累啊,她靠近君彥的懷裡,緊緊摟住他細弱的腰,將頭貼在他心口處。
蘇燁一瞬間就忍不住心疼了,他們二人雖有婚約,卻不做逾越之舉一向恪守禮法,似這般,玖兒一定是累壞了。
「君彥,外面的疫情很嚴重,除了關陽的張大人,將糧食借了一些到這邊,藥材也調劑了一些過來,其它幾地的知縣都在袖手旁觀。」
蘇燁輕輕撫著她的背,問,「世子怎麼處理的?」
哥哥?
哥哥不小心也染了疫症,雖然用藥控制的及時,可人虛弱的厲害,這才沒有來看蘇燁。
「哥哥寫了書信警告了幾位大人,可是回信都是搪塞的話,而且平川受這裡牽累,也受了災。且李知縣說平川的糧倉被水淹了,不但管不了這裡,他們幾乎沒了儲備糧。」
蘇燁掙紮起身。
魏卿玖壓下他,「你不許動,我知道你肯定會惱,可現在就算指著那幾位的鼻子罵也沒用,疫情非常嚴重,我不沐浴更衣都不敢來看你。」
蘇燁才知道玖兒每日有多辛苦。
「我要修書上奏朝廷,藥、糧,大夫都要下派人過來,刻不容緩。」
只他一個暖暖撐著怎麼行,疫情控制不住就是蜀州的大災。除非皇上想捨棄這裡了。
「找……」剛想說,找關知縣問信鴿來用。
於是想到一事,「關縣令與程達可找到了?」
魏卿玖點頭,「關縣令淹死了,屍體被他的家人領回去了。」
她確實有事瞞著蘇燁,這時提起那關縣令,語氣里都是氣憤。
「大人您不知道,那個關青根本不是表現的那個樣子。他自己清廉,他那兒子來領屍身時,明明是肥頭大耳的胖子,半點苦都沒捱到的樣子。」
蘇燁眉頭擰著,「之前說這裡的賑災糧一夜間少了半數,怕是被他中飽私囊了,叫博衍到他家去搜,主查帳冊!」
「你懷疑他將糧食給賣了?」
蘇燁神色陰冷,「若他敢發國難財,就叫那糧商將糧全部吐出來,一文不給賠償!」
魏卿玖覺得就該如此,貪官和害群之馬就要受懲罰。
「對了,程將軍也被找到了,只是染了瘟疫,如今在臨時救治點治療,他染了極重的風寒,想活下來很難。」
蘇燁擰眉,「他畢竟有官職在身,又是奉旨辦差,暖暖盡力救治他才是。」
魏卿玖面上應著,心中卻有自己的算計,他奉旨辦差不假,但他還存了別的心思,她想讓程達因公殉職。
他一人死,總比謀殺朝臣等同謀逆全家抄斬的好。
所以,魏卿玖壓根沒想讓程達回去。
二人又說了一會子話,千叮嚀萬囑咐,蘇燁現在身子弱,不許他出去,尤其是不准他往疫區的位置去,真的染上瘧疾,就是在給她找麻煩了。
魏卿玖去忙了,城中的大夫不肯出來幫忙,非但沒勸說成功,一個個都閉了鋪子,上百名疫症病人只靠她這麼一個大夫。
聽珊瑚說,程達醒了,她特決走過來。
「程將軍總算是醒了?」
程達虛弱地看著她,「我得救了?」
他在水裡泡了四天,才被救上來,為了活下去,真是看到什麼就往嘴裡塞了什麼,最後又拉又瀉沒了知覺。
「大人別太高興,你雖然被救回來了,卻染了嚴重的瘧疾,現在鳳陽缺醫少藥,您這病怕是無力回天了。」
「啊?」程將軍臉都白了。
「郡主,您別開玩笑啊,我也是欽差,我還要保護蘇大人的安危,就算剩下最後一份藥,那也要可著我來救啊!」
魏卿玖看著他,問出心中疑惑。
「程將軍,我想問你一件事,你偷偷給京城寫的那封郡主在此,是否動手是寄給誰的?你和那人又在謀劃什麼?」
程達怔怔地看著她,這女人截獲了他的信?
他絞盡腦汁寫的藏頭信,被郡主破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