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身上衣衫凌亂,甚至還有著髒污,髮髻也被他抓撓的凌亂。
殿前失儀也是大罪,忠公公竟然不准他整理。
忠公公看出他的疑惑道:「小公爺,不是老奴連這一點時間都不給您,實在是皇上這會在氣頭上,不然您在馬車上簡單整理一下發冠,如此也不算太過不雅。」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
祁幕辰見到皇上時,發現五皇子成王竟然在此,還有今日到府上作客的柏獻柏公子。
他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預感,五皇子最喜歡告狀,不會府上才發生的事情,他就跑來說嘴吧?
他前腳才踏進御書房,還未等見禮,皇上就是一聲怒哼,「祁幕辰,你可知罪?」
祁幕辰跪下,叩首,「臣,知罪。」
皇上見他如此,竟是越發生氣,「你真的太另朕失望了,從前怎麼沒發現你人品有失?竟准你在御前,統領朕的金吾衛。」
「皇上!?」
皇上根本不讓他說話,「你想說今日事有人陷害你是吧!」
皇上的聲音更冷了,「祁幕辰,你身擔要職,負責的是朕及皇宮,甚至皇城的安危,從前朕也確實覺得你甚是能幹。
但你現在越來越讓朕失望了!
給你賜婚後,你就變得陰騭、懈怠,現在更好,你今日都幹了什麼?」
皇上話說一半,都覺得難以啟齒,「你在自己的府上著人的道,你還有何臉說保護朕?」
「皇上,臣無能。」
李高熾,「祁幕辰,你不是無能,你是卑鄙。」
祁幕辰張了張嘴,他竟是怎麼解釋都有罪。
乾脆垂著頭,認命。
李高熾認定祁幕辰早不與自己妹妹私通,他竟打算將那個臭不要臉的女人給他當成王妃,讓自己給他粉飾太平。
越想越噁心。
祁幕辰不想提妹妹,只道:「皇上,正是因為臣在自家府邸,才會對府中下人無防備,臣若真是那等人,恨不得永遠隱藏此秘密,怎麼可能宣示於眾人,皇上,臣確實無能,可臣也是受害者,請皇上再給臣一次機會。」
祁幕臣跪行上前,眼中帶著懇切。
他已隱隱感覺到了不好,皇上怕是因此一事厭棄了他。
皇上確實厭棄了他,冷哼道:「就算今日你是被人算計的,你也不該將祁芷茵介紹給成王!」
祁幕辰被提起妹妹,心下狠狠一痛。
「皇上,臣只是想給妹妹尋求一份幸福。」
這也有罪?
皇上怒哼,「成王性情敦厚,為人赤誠,你那個妹妹一肚子心機,全城皆知她害過佳仁郡主,你竟然想要她成為成王妃,奔著這一點你就對朕不敬。」
「臣……不敢。」
祁幕辰心中委屈,可是他不能反駁。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在背後做這一切?
是蘇燁嗎?他的人在安陽城外還沒有動手?
皇上見他神情恍惚,精神狀態不好的樣子,失望地搖頭,「朕宣你入宮前便思慮了一件事,朝廷這些年缺乏武將,你便去銀川尋你父親去吧,讓他帶你兩年,也能讓老國公爺回京,他這些年不易,你代父效忠吧。」
什麼叫禍不單行!
祁幕辰的脊背都挺不起來了。
皇上奪了他手中職權,讓他去邊境歷練?
這些年他與父親的關係並不和睦,他身肩要職,父親也不會拿他如何,忽然就要去看父親的臉色,比殺了他的滋味都要難受。
「皇上,您若想臣帶兵,可以委派他處,可不可以不去銀川?」
皇上臉色不好,發出深深的質疑聲:「嗯?」
祁幕辰叩首,額頭緊緊挨著地,「臣妹今日出了意外,臣愧對父親的信任,怕父親問起家事,無法隱瞞。臣只想晚一些時日,待臣能獨自領軍,父親回京後再告知他此事。」
李高熾瞪大眼睛看著他,「你妹死了?」
他忽然有點後悔,人死萬事休,先前祁幕辰給他的那點羞辱好像也沒什麼了。
皇上倒是沒有多意外,人死了還算她知臉面,若是活著才是該死!
柏獻可沒忘記這一次查害蘇燁的名單里,還有另一位是誰,只祁幕辰倒霉可不夠。
他遺憾道:「真沒想到祁小姐會想不開。若是李郡女知道她做的一切都是白費心力,最後也沒能救下祁小姐,不知要多難受了。」
皇上想到蕭王那個庶女,也是個蠢的。
哼道:「既然她連名聲都不要了,就讓她隨你一同去銀川吧,朕也不想看到你們大婚後來謝恩。」
祁幕辰絕望地抬起頭,皇上這是再也不想見到他嗎?
不,不能就他一人倒霉。
「皇上,臣領罰,去哪駐守都行,但臣走前想讓惡人得到嚴懲,辰懷疑是佳仁郡主在害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