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燁看了一眼房間的情況,「玖兒,我見兩位大夫醫術皆不錯,你睡歇會吧,這裡有人照料。」
魏卿玖的房間滿是血腥氣,又有幾個大男人在忙,確實要換房間了。
珊瑚問:「咱們去哪?」
「奴婢剛就問過了,所有房間都滿了,咱們要去客棧嗎?」
蘇燁:「住我那間,外面夜深了,不要隨意走動的好。」
珊瑚臉就紅了,蘇大人用過的房間,小姐現在就住進去,雖說是客房,總是讓人多想。
魏卿玖是真的累了,沒有珊瑚想那麼多,待鋪好被褥,倒頭便睡了過去。
蘇燁責留在玖兒的房中,手杵著額頭撐到天亮。
兩個時辰的救治,馮白的外傷全部處理好,留了足夠的銀兩讓驛丞照顧,他們準備上路。
齊風沒睡好,就帶著隔夜的起床氣。
「鄭知府,大人說了,查不出真兇就等著落烏紗帽吧!」
鄭知府的冷汗就落了下來。
「蘇大人昨夜未出城?」
齊風歪著嘴看他,「怎麼,你盼著咱們大人出城?」
「不不不,大人是貴人,逢凶化吉是下官的福氣,實在不敢想像若是大人出事該如何是好,本官也擔不起這麼重的後果。」
「鄭知府知曉便好,不過這件案你要上心,昨夜替大人去泰安城的可是莊王世子,後果的嚴重性大人清楚就好。」
鄭知府的冷汗就落了下來,怎麼就出了這樣的紕漏?
「齊侍衛叮囑的是,下官定會上心。」
他親自調了二十人護送蘇燁出城,現在是知道人沒死也不敢下手了。
蘇大人可是寫了奏摺上奏了,人再出事就是他的責任了。
同時書信給內閣阮閣老,希望截獲奏摺。
可惜,蘇燁的奏摺直達皇帝手書,不經任何人的手。
皇上知曉此事後震怒,當日革了鄭知府的官職押解進京查辦,蘇燁等人不出三日便收了消息。
魏卿玖道:「那位鄭知府應當知曉秘密不保,才打算痛下殺手,可惜他踢錯了鐵板。」
蘇燁寵溺看著她,「若沒有玖兒不辭辛苦追來,他已得逞。」
他的愛幾乎快溢出來,親自調了一個軟墊,讓玖兒躺在他的身上,這樣能多休息一些。
車內只他二人,珊瑚和莫蘺坐在車櫞上,互相依偎著補眠。
魏卿玖大膽了許多,伸手環住他的腰,在他的腿上蹭了蹭。
「玖兒不會讓大人出事的,我會盡全力保護君彥。」
蘇燁寵溺地把玩著她的髮絲,發出低沉呵笑。
「對,娘子就是為夫君的守護神,永遠守護著為夫,為夫也會一世護著親親娘子。」
魏卿玖睡意都消了,蘇燁與想像的清冷性子全完不同,
這世間的福禍都有兩面,伏殺之事出現後,調糧食便額外的順利。濟州一事,到底起到了敲山震虎、殺雞儆猴的作用。
他們一隊人馬還未到下一處地方官府,當地官員便提前開倉裝車,一路終於順遂。
一行車隊越來越長,浩浩蕩蕩向南行。
半個月後,終於趕至蜀州邊界,再餘十里就到達汝陽城。
四月中的天氣,本該是綠郁蔥蔥的山野,這裡卻是越向南行越荒涼。
風砂卷著干塵吹進車裡,莫蘺忙將門扇關嚴。
「這鬼地方,才這個時節怎地就這樣的熱?」
魏卿玖嗆得咳了起來,「真不知這裡的百姓怎麼活下來的,山上的樹木都被扒光了。」
還未進蜀州境地,已能看到流民,到處都有乞丐,各個瘦骨嶙峋。
打探下來,都是蜀州的百姓,實在活不下去無奈之舉。
珊瑚給魏卿玖倒了一杯茶水。
「郡主,喝口水吧。」
魏卿玖心中難過,未經他人苦很難想像絕地的難處,這裡不只是缺糧,最嚴重的問題是缺水。
「省著點用吧,越是向前走,這水就越金貴了。」
珊瑚點頭,抿了一下乾癟的唇。
「郡主安心,咱們車上裝了兩大桶水,夠我們喝上三日了,大人不是說離這裡六十里還有一條河嗎,到時候奴婢便讓人將水備滿。」
二人正說著,便有流民沖了上來。
「貴人,行行好給口吃的吧。」
一位上了年紀的婦人扯著一個六七歲女童一下子就攀上了窗口,嚇得魏卿玖一驚。
「珊瑚,咱們的乾糧拿出來分給大娘。」
女人得了餅子掰開一半給身邊女娃,然後就迫不及待往嘴裡塞。
「慢點用,還有很多。」
魏卿玖倒了一碗水給女人喝。
女人接過碗深深看了一眼她,喝過水拉著女兒就走。
「姑娘你是好人,不要再往前走了。」
魏卿玖不解,一般人遇到他們不該是儘量多討要些吃的嗎?這女人倒像是在逃命一般。
小女孩被拉著一邊走一邊回頭,「姐姐,他們吃人,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