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黑如鍋底,她矮下身份去禮遇這個賤丫頭,她竟然說自己不需要母親的照顧和教養!
「話可不能這樣說,你還未出閣,這親事總是需要我這個做母親替你張羅一二的。」
謝老夫人棉裡藏針道:「其實玖兒說的也沒錯,左不過她還有外祖家,她母親去了,父親不在京中,成婚之事我這個外祖母不可能不管。」
華氏早十幾年前就恨姓謝的一家人,這一刻更恨。
「老夫人這話說的可不對,父母在哪裡用得到外祖家張羅一說,那還不叫外人戳我這個母親脊梁骨。」
謝太師聳拉著眉眼,一直坐在側陪著。
他就是要聽聽這個女人的想法,這時他哼了一聲道:「你有這份心,是你良善,今日早朝剛好皇上給玖兒賜婚,婚期在八月十五舉辦。」
他掀動了一下眼皮,看著華氏,「聖上賜婚,無論是聘禮還是嫁妝都不可寒酸了,你是繼母,我們也不為難你,王府該出的那一部分你準備著,我兒文瑤出嫁時的禮單我們還收著,你拿出來添給玖兒,我們老倆再出一部分,這份陪嫁也能做到全京城獨樹一幟了。」
謝太師一邊在考驗華氏,一邊也想將虧欠玖兒這些年的感情做些彌補。
嫁妝是女子成婚後最大的倚仗,在婆家能否立得住,嫁妝也能起很大的作用。
雖然他覺得玖兒日後嫁到蘇家不用在意這些,蘇燁會很寵她敬她,可是該屬於玖兒的,他都得要回來。
華氏聽了這話後,面上不顯,心中卻是將謝太師罵得要死。
二十幾年的事情了,女兒都失蹤十幾年了,他還留著當初的嫁妝單子,這不是有病嗎?
她故作驚喜,看著魏卿玖驚訝著:「哎呦,真沒想到,咱們玖兒才尋回來,皇上就賜婚了,只是這男方是當年翎蕊的未婚夫,這……」
她閉口不應承嫁妝一事,實在是這些年那些嫁妝被她動的有一半找補不回來了。
父親想要鹽道史一職,王爺不肯相幫,她賣了兩間鋪子籌了三萬兩銀子做打點,才有了如今華氏一族的家大業大。
謝翎蕊發現她動了謝氏的嫁妝與她理論,她便動了殺心。
謝翎蕊死後,她花用起來就沒節省過,首飾、綾羅哪一樣不都是謝氏嫁妝那裡貼補來的。
讓她拿出來幾十萬兩的虧空,掏空她也補不齊啊!
謝太師抬起精明的眸子看了她一眼,「聖上賜婚,你提翎蕊做什麼?難不成你要質疑聖上的決策?」
華氏忙擺手,這個罪名她可不敢擔,這是想要她命。
「不不不,我只是擔心玖兒會心裡存著疙瘩,畢竟是姐姐的未婚夫。」
她越解釋,越讓人聽著不舒服。
謝太師深沉地睨著這個女人。
魏卿玖卻不在意,莞爾一笑。
「王妃當年以側妃的身份入府都不介意,蘇大人與大姐姐只是有婚約而已。如今斯人已逝十載,還有什麼是值得介意的?」
華氏要不是想把她接回王府磋磨,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坐著。
但她最大的能力就是忍,不然也不會有現在的富貴了。
她大度地道:「玖兒誤會我了,母親的意思是,他畢竟為你姐姐這麼多年不肯再娶,就怕這份深情讓你難受。」
魏卿玖看出華氏的難纏之處了,任你將話講清楚,她只做自己想做之事。
母親?
她是怎麼舔著臉對自己說出這二字的。
若她是自己的殺母的仇人,也配她叫母親。
不等魏卿玖回她,謝太師已經端茶,「莊王妃,今日你來的目的老夫已知曉,我和夫人還想留玖姐兒在身邊親近幾日,待成婚之前再回王府就好。」
文瑤與翎蕊之痛他不想再受,玖兒他要保護好,絕對不讓玖兒有危險。
華氏怔了一瞬,很快就反應過來如何應對。
「你們想親近小輩的心思我也能理解,既如此就讓玖兒在外再小住幾日,王府那邊的院落都備好了,她想回家,隨時都可以。」
隨後她起身道:「玖兒,你想回家了就隨時過府,母妃就不來接你了,你要記著家中還有哥哥和妹妹都盼著你呢,出嫁前,別讓他們等太久才好。」
華氏走了,謝府長媳出去相送,魏卿玖跟在後面將禮數做足。
回來後,聽著謝老夫人哼著,「從前沒發現,她竟是個萬精油的性子。」
謝太師嘆息,「一直到走,也沒有提文瑤嫁妝一事,那些財產怕是討不回來了。」
老夫人:「那可不成,沒有玖兒,那些鋪面、首飾、古玩王府占了就占了,總得還有弘益收著,如今玖兒回來了,短了一樣也是不成的。」
魏卿玖也在想著,如何能讓華氏將母親的嫁妝如數歸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