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蘺進來時,看了一眼房中幾人,淺淺福了身子,她對魏家人沒好印象,所以臉色冰的厲害。
魏漢生見她如此,心越發忐忑了。
「莫蘺姑娘,你家小姐讓你來有什麼指示啊?」
莫蘺心下鄙夷,踩低捧高說的就是這種人。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我們小姐說了,二爺求的那件事成了,叫二爺等五日之後隨時啟程赴任太原。」
魏漢生當即站起身,激動的臉色漲紅,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當真,玖兒當真願意幫我?」
莫蘺輕蔑地看著他,「二爺對咱們小姐雖然不親,可小姐喚了您十幾年父親,自然是顧念這份情誼,似今日這般當街毀咱們小姐名聲的事情最好是別做了,畢竟再深的情份,也架不住一再去傷害的。」
魏漢生點頭,連連應是,絲毫不覺得自己被一個婢女教訓了而羞惱。
此時他覺得莫蘺罵人都是蜜,吐出呼吸都芬芳。
「莫蘺姑娘,玖兒可有說是什麼職位?」
「二爺不是想入工部嗎,便依您的心思向太師提的此事。」
魏漢生激動了,成了,夢寐以求的事情成了。
太原工部管事啊,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管事,可那是最肥的差事,他也不敢求太高,畢竟他沒那個能力,能有錢,有權就夠了。
「梅梅,我們終於要翻身了,我們魏府離發達不遠了。」
弓落梅也沒想到實情落實的這樣快,前一息還闔府愁雲慘澹,下一瞬就柳暗花明了。
「恭喜二爺,賀喜二爺。」
「同喜,同喜,到了大同,為夫親自為你設宴,抬你為正室。」
弓落梅終是覺得自己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她小心地提醒著,「二爺,不如這兩日就將此事辦了吧,到了大同那邊,人生地不熟,我以正頭娘子在大爺身邊出現,孩子們也能以嫡出的身份出去應酬。」
魏漢生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
他掐了掐魏昭昭的小臉,「昭昭要做嫡女了,開不開心?」
魏眧眧見娘歡喜,爹爹也歡喜,重重點頭。
「開心。」
魏漢生忽然意識到莫蘺還未走,這才正了正衣衫,清了一下嗓子。
「莫蘺姑娘辛苦了,告訴玖兒,我這邊會備上厚禮到謝禮登門拜謝。」
莫蘺看著喜形於色的二人,道:「小姐特意叮囑了,魏二爺不要與任何人提及這份差事是謝府為您找的,若是敢透漏出半個字,即便您在任上,也會讓您官復原職。」
魏漢生愕然,「這是為何?」
「二爺只管記住小姐的叮囑便好,其餘的您隨意。」
魏漢生想不明白,問弓落梅,「她這是幾個意思?承這麼大的人情不用道謝的嗎?」
「許是玖兒那邊不方便?哎呀,二爺,大小姐怎麼叮囑的您就怎麼做就好了。」
魏漢生喝斥她,「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初來乍到到一個地方,沒有靠山誰給你面子,束手束腳做事,幾時能給你買釵環戴。」
梅氏撇嘴,「二爺含糊其辭就好了,別人問,您就說是一個絕對了不起的大人物,那個位置本來就非一般人能得到的,二爺天降到任,您這麼說誰會不信?」
魏漢生想了想,又豁然開朗了。
「還是梅梅機靈,就按你說的辦。」
莫蘺走到大門口,看了一眼越發老態的福伯。
「管家,大小姐說,她想讓您去海棠園看宅院,二爺啟程時,您便過去吧!」
福伯在魏府做了十幾年差事了,大小姐忽然要他過去看宅院,他一時接受不了。
「那這裡不用留人了嗎?」
「小姐只是提議,福伯怎麼想的還要看您自己的意思,莫蘺先回去了。」
魏卿玖是擔心魏府被抄家之時福伯會被牽連,才得此一問,若他不願日後就再想辦法。
莫蘺沒有追問,福伯卻記在了心上,他確實不太想留在這裡了。
莫蘺回來復命,將魏漢生歡喜過了頭的表現一五一十告訴了小姐。
魏卿玖冷笑,「小人得志的嘴臉便是如此。」
另一邊,小小的人從竹林後面鑽了出來,對著院子裡學著鳥兒的叫聲。
「萱萱!」
「萱萱!」魏俊鳴探著腦袋,躲在窗台下面輕喚。
謝萱被乳母按在床上午睡,聽到小哥哥喚她,四下打量一下,見乳母在床尾凳上打瞌睡,她抬手在窗上敲了兩聲,然後拿上小襖子,提著鞋,躡手躡腳溜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