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侍衛便是在關鍵事情上不能自做主張。
魏卿玖說只要小小的擦傷,他便不會下手讓魏懷安斷手斷腳。
大年初五,年還沒過完,魏家掛起靈帆。
除了流雲院,整個魏府上下皆掛了白,與苛氏偷偷下葬不同,這場喪事一切都按規矩來走流程。
魏卿玖換了一身月白色夾襖,披了外氅帶著兩個丫鬟到了香蘭院。
靈棚已經搭起來,漆黑的木棺擺在正中,靈堂設好,田氏萎靡在蒲團之上,三房只剩下她和魏凌寶,魏遠州曾經的小妾早就遣散了,她們母子二人孤零零的守在棺槨右側。
左側是魏懷安,魏薇薇和魏昭昭,魏昭昭年紀小,已經在婆子懷裡睡著了。
魏卿玖來時,就看到魏漢生跪在棺槨前焚燒冥紙。
「三弟,你死的蹊蹺,二哥不會讓你這樣不明不白的去,一定會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也會想辦法將婷姐兒救出來的。」
「父親。」
魏卿玖的聲音出現在眾人身後,「三妹是高大人親手送進的大牢,額外叮囑不准探視,您有什麼辦法將人救出來?」
原委頓在地的田氏看到魏卿玖,似打了雞血一樣,推開兒子奔著她就撲了過來。
「魏卿玖,你給我閉嘴,閉嘴,你這個栽贓陷害的兇手!」
莫籬伸手將人擋住,用力一推,「三夫人搞清楚,魏怡婷弒父,高大人親眼所見,你還要誣衊我家小姐,我莫籬第一個不答應。」
下人齊齊一陣倒抽氣。
魏凌寶起身,問他娘:「娘,她說的是真的?爹爹真的是我三姐殺的?」
田氏見事情就這樣被人給抖露出來,憤然去甩莫籬巴掌。
「你個賤蹄子,我叫你閉嘴。」
忽然靈棚白帆鼓動,四下有砂石捲起,魏懷安伸手指向半空。
「那是什麼?」
眾人只見一道白影從遠及近飄來,速度奇快無比。
珊瑚一聲尖叫。
「有鬼,是不是三爺回來了?」
聽到有鬼,眾人無不變色,燭火晃動,頃刻滅了大半。
那白影瞬間就飄向了靈堂上空。
魏懷安差點嚇尿了褲子,起身向靈堂外跑,「我不要在這裡守著。」
大半夜守著棺材就夠考驗膽識了,這會鬼直接飄過來,他早就嚇破了臉,不管不顧往外沖。
珊瑚悄悄伸出腿,魏懷安一聲尖叫飛撲出去,他手腕本就有傷,這一摔手腕再次斷裂。
「啊,我的手……」
靈棚一片大亂。
魏漢生剛要差人去看兒子傷勢,白影已經快速飄至魏懷安上空,伸手輕輕一探,魏懷安身子就離了地。
「啊,爹爹……」
魏懷安後悔了,他不該第一個跑出來,母親說人要是橫死的,會找替死鬼,三叔不會想帶他走吧?
「懷安!」
「爹,救我。」
魏漢生才衝出去,半空的魏懷安身子直直下墜,重重碎落在石板上。
「砰」地一聲,魏懷安雙眼發黑,額頭流下一串血漬。
「懷安?懷安你如何了?」
魏懷安伸手抹了一把臉,一片的血。
「爹,三叔要抓走我。」
隨後他雙眼上翻,撅了過去。
「懷安?」
「來人,快來人,叫大夫。」
魏漢生抬頭望天,哪裡還有鬼影子,可剛剛的的確確出現了鬼影。
他大喊:「遠州,遠州真的是你嗎?」
魏卿玖裝出一臉駭然之色,道:「三叔的怨氣太重,看來是不想離開魏家,莫離、珊瑚,我們快回院子。」
魏漢生見院中人一瞬間人心惶惶,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莫要危言聳聽。」
魏卿玖質問,「我危言聳聽?可是大弟受傷了,父親不會說害他的克他的人又是我吧?」
田氏追出去大喊,「遠州,遠州你在哪,你告訴我,是不是魏卿玖這個小賤人殺的你,你告訴我啊!」
魏卿玖冷哼,「攀咬、污衊,三嬸想放魏怡婷出來,可要有證據。」
田氏見半空再沒了動靜,頹然坐在地上,她要有證據早將魏卿玖送進大牢。
可她現在拿這個侄女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的怡婷,我的婷姐兒可怎麼辦啊?」
魏薇薇見狀想偷回房。
婆子趁此機會帶著魏昭昭也跑了。
田氏恨極:「跑什麼,你們怕什麼,要真的是三爺抓人,也是抓魏卿玖,是她害的我們婷姐兒身敗名裂,是她害婷姐兒坐牢。」
「你們都給我回來,給我回來。」
魏卿玖冷笑,走到她近前。
「三嬸,人死便沒有神智了,誰命弱就會勾誰,大家都有危險,各自自求多福吧。」
她話音落,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被抬走的魏懷安,笑得魏漢生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難不成下一個要倒霉的是懷安?
他想到這裡,內心一陣驚恐,「不,我的懷安絕對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