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難忘的當數我十到十四歲這幾年,那幾年有師父在身邊,日子很幸福。元日節的這天不管師父有多忙,好都會趕回來,因為長工放了假,那幾日的飯食就要我們自己做。你別看他們各個醫術了得,可廚藝沒一個好的,記得十歲那年吃的團圓飯,一桌子菜有大半都是糊的。」
「師父看著那麼多好食材都燒糊了,還抹了一把眼淚,罰我們幾個餓著肚子撿了一晚上藥材不准休息。」
「青平那地方買不到煙花爆竹,二師兄非要別出心裁自己做,試做的過程幾次差點將師父的藥庫給點了。」
謝婉聽著新鮮,一直追問後來。
「後來……」
她抿著唇笑,「師父看似嚴厲,其實很寵我們,哪怕二師兄把藥庫都炸了,他也沒有阻止二師兄的天馬行空,還真讓他做成功了。」
謝婉張著小嘴,好想見見那位性子謙和的岐山神醫啊。
「除夕那晚,二哥將爆竹給點了,也不知他的爆竹咋那麼厲害,放的那一刻像驚雷那麼響,震得周圍百姓都以為地籠翻身了,嚇得大夥抱著家裡值錢的物件就往外跑,別提多笑人了。」
謝婉想著當時的場景,也忍不住用帕子掩了嘴唇,「二師兄好厲害啊!」
想到二師兄封景瑜,魏卿玖嘴角都是笑:「恩,二師兄是師父五個弟子裡面最頑劣的一個,但也是最聰明的那個。那天玩得太開心,結果爆竹落在了鄉親家的柴火剁上,差點把整個村都給燃了。」
「啊?」
「要不是師父的名號震著,還有大家平日給百姓免費看病,那次二師兄就得被官差給帶走,後來賠了鄉親們一些銀子,幾戶人家為此還翻新了房子,結果也不算壞。」
謝婉睜大眼睛聽著。
魏卿玖有些懷念在師父身邊的日子了,待魏家事一了,她想去找師父了。
魏卿玖講的口渴了,看到一處猜燈謎送糖水的攤位,拉著謝婉上前。
「婉妹妹,你猜燈謎可強?替姐姐贏一碗糖水吧。」
一直是她在說,不能忽略同伴的存在感,魏卿玖打算讓謝婉一展身手。
謝婉看著高掛的幾十盞燈籠,只要猜對三個就送糖水,立即躍躍欲試道。
「魏姐姐等我,我必贏三大碗回來。」
「好,姐姐等著喝了。」
恰在此時,一支舞龍隊伍衝過來,前方的人一邊鳴鑼,一邊快速上前清人。
「讓讓,大家避讓一下。」
隊伍快速將人群沖開,魏卿玖被人群擠著向牆根處貼去。
眼看離謝婉越來越遠,剛想動一隻帕子掩住了她的口子,隨後將她往深邃的巷子裡拽。
珊瑚被人群衝過來時,一直攙扶著小姐的手臂。
黑人力氣大,拖拽時,將珊瑚也一併帶進了巷子。
珊瑚本能高喊:「放開我家小姐,來人,快來人!」
可舞龍的鑼鼓聲,還有百姓的叫好聲將她求救聲音淹沒。
緊隨而來的黑衣人見她死拽著不鬆手,抄起附近一根竹竿,對著她後腦重重來了一擊!
「珊瑚!」
莫蘺衝過來,被後面的黑衣人又給纏住,任憑她使出全身解數,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小姐被拖拽出巷子。
「小姐!」
謝婉回頭,身邊便沒了那道身影。
「魏姐姐?」
她問身邊的丫鬟可有看到人,丫鬟也是一臉茫然,「奴婢也在猜字謎,沒看到魏大姑娘。」
她翹首在人群中找人,發現表哥和小公爺都被舞龍隊伍衝到了街對面,急的不行。
長長的舞龍隊伍就像走不完一般,好不容長龍過去,後面跟隨了一眾百姓追著前行。
祁幕辰好不容易擠過來,發現少了人。
「魏卿玖呢?」
謝婉都要哭了,搖著頭心裡急的厲害,「魏姐姐說想猜燈謎,可我們才站在這裡,她就不見了。」
四下全是人,被人群衝散很難找尋,李婉急的厲害。
「表哥,魏姐姐只帶了兩個婢女在身邊,要是出什麼事可怎麼辦?」
李弘益安慰她,「別急,我這就派人去尋,不會有事的。」
他嘴上這樣說,可左眼皮不時地跳上兩下,心中不安感極濃。
「幕辰兄,叫人幫忙吧,別叫魏姑娘出事才好。」
祁幕辰眉頭也是高高地攏著,這個魏卿玖,怎麼那麼不讓人省心。」
對街,祁芷茵站在品香居三樓,望著對街的一幕嘴角勾勒出笑容。
「你個小賤人,敢忤逆我,自不量力。」
蘇燁聽到隔壁傳來惡毒的說話聲,下意識向街道看了一眼,一眼便望到魏卿玖被人群帶到暗處……
他顧不得太多,起身道:「博衍,跟我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