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雨嚇得連連稱是,強行拉著爛醉如泥的二小姐往外帶。
魏卿玖已經沒了喝酒的興致,在這個魏府做什麼事終歸不方便。
她回到內室,拿出自己裝銀票的匣子,這些年也攢了不少錢,刨除之前給莫歸幾人置辦小院花用了一些,手上還能湊出三萬多兩。
是時候給自己置辦一個宅院了,等離開這裡,她也好有一個去處。
魏漢生連日酗酒加上接連的刺激與打擊,直接病倒了……
魏卿玖心中無事一身輕,乾脆躺在床上補眠,魏府的糟心事在她這裡全是好事,她睡得正酣。
常嬤嬤到時,被珊瑚給擋下了。
「嬤嬤,小姐這會睡下了,昨夜忙著苛姨娘的後事,著了涼,撐了一早上,才得了空歇著。」
「大小姐病了?」
珊瑚撒謊臉都不帶紅的,點頭道:「大小姐心事重,知道二小姐被悔婚後跟著上了一股火,病就嚴重了,老夫人身體弱,怕過了病氣,這兩日都不能到近前伺候了。」
常嬤嬤為難,「大小姐答應配的藥?」
「嬤嬤,小姐知道你伺候老夫人不容易,也怕您為難,但她這會是真的沒有精力配藥,若老夫人實在痛得忍不了,小姐最初給的那個丹參丸也有止痛的效果,雖然不明顯,總歸吃不壞人。」
常嬤嬤也實在是怕了如今的老夫人,越發地難伺候,動不動便發脾氣。
她應道:「那我就先拿那個藥湊合著給老夫人用著,大小姐這邊也要注意身體,這一府也不知道怎麼了,越來越不順。」
魏卿玖小憩了半個時辰,醒來後見珊瑚就坐在腳榻上繡著帕子,笑她。
「不是不喜歡做這些嗎,今日怎反性了?」
珊瑚將繡撐往身旁一丟,一臉做錯事的表情,「小姐,常嬤嬤來找你要止痛藥,奴婢將她給打發走了,還告訴她讓老太太繼續用之前小姐給的丹參丸,奴婢是不是做錯了?」
「我家珊瑚現在是越來越厲害了,都能替小姐分憂了。」
丹參丸里她加有五石散,這藥用久了會依賴成癮,就算是身體健康的人服用久了,也會性情大變,身體乏力精力渙散,老太太用久了,只會更加嚴重。
珊瑚見自己自作主張沒有做錯,開心地笑了,「小姐,您睡覺的時候莫蘺出府了一趟,去了萬花樓買了醉香雞,晚上給小姐添菜。」
魏卿玖起身捋了捋鬢角的碎發,「你們兩個是懂我的,晚上有口福了。」
「老太太聽到二妹的親事,沒鬧騰吧?」
「哭鬧了一陣,不過服用了丹參丸,人哭累了,這會睡著了。」
「是該讓她好好睡一覺了,不然伺候她的人哪裡受得了。」她似想到一事,然後道:「對了,將翠蓮院之前伺候苛氏的丫鬟婆子都趕去怡鶴堂,二妹用不到那麼多人伺候,不願意走的就趕出府發賣了,不用留。」
一個要入祁府的妾,出府陪嫁一個絲雨就夠了,那些婆子丫鬟跟著苛氏作威作福多年,也是該到老太太跟前受著罪了。
珊瑚應下,「奴婢這就去辦。」
魏卿玖又問,「對了,棺槨可買回來了?」
「買回來了,是一口薄棺,聽說只用一兩銀子。」
「一兩,一兩能買到什麼材料的棺木?」
「楊樹的,外面塗了漆,外人也看不出材質,依奴婢說,二爺可真是算計到家了,檀香木的不捨得,柏樹的總不貴吧,窮人還能用個柳木做棺呢,他命人買了一口楊木棺材,那玩意落到土裡不出一年就爛沒了,比一張草蓆好不了多少。」
魏卿玖掩唇輕笑,「父親至少還給魏家留了一份體面,可有說停靈哭喪的事情要怎麼辦嗎?」
若是讓她去靈前守著,她是決計不去的。
「管家沒說,靈堂都沒置辦,現在棺材在荒園停著,應當放足三日就下葬了吧,畢竟咱們府上大火街坊四鄰都是知曉的,這樣做應該也是給外人看的。」
魏卿玖點頭便不再關心這事,既然喪事都不辦了,也就沒了後續的宴請,她樂得輕閒。
既然是對外稱病了,她索性也不出院子,在房裡躲清靜。
然而這份清靜也只維持了一日,便被魏怡婷給徹底打破了。
「大姐姐,不好了,大姐姐。」
魏卿玖真的想清靜兩日,她有些後悔和這兩個妹妹表面關係搞得這樣好了。
房門被人推開,魏怡婷慌慌張張衝進來,帶進一室的冷風。
魏卿玖裹了裹身上的披帛,「三妹,你也要到及笄之年,這般慌慌張張的成何樣子。」
魏怡婷一把搶下她手中的書,臉色難看得都要哭了,「大姐,你還有心思看書,二伯被皇上降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