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玖的師尊是周遊列國的岐山神醫,做了他十年關門弟子,也只從他身上學到了皮毛。
而治療外傷,恰好是她最精通的一門。
祁穆辰配合著再次躺下,只是這一次他學乖了,沒再再惹魏卿玖。
只是一雙好看的濃眉越擰越緊,這丫頭說給他治傷,卻在那裡穿針引線,這是要做什麼?
魏卿玖穿好針後,用棉帕將他傷口周邊的血擦拭淨,將一隻刻漏倒立,掐算著時間,然後在一個密封的瓷罐里挖出一勺膏藥,塗抹在傷口處。
祁穆辰的傷口雖沒傷到要害,可是刀口很長,外翻的皮肉有化膿腐爛的跡象,加上之前自己用燙傷的法子替它處理傷口,那裡的皮肉起了又大又黑的水泡。
這人,頂著這樣的傷還能似無事人一樣,雲淡風輕的和她說話,沖這一點倒是條漢子。
「躺著別亂動,你的傷口有潰爛跡象,需要處理。」塗抹完藥,魏卿玖冷聲叮囑完,便冷著臉走開。
祁穆辰微抬起身子,看了一眼身上塗抹的藥膏,絲絲涼涼的還有一點點麻,很是止痛。
他挑了眉,這個小丫頭的身邊果然有好藥。
魏卿玖從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里掏出小小的器械藥箱,裡面是治外傷用的手術鉗和剪刀,這些都是師尊贈予她的,平日裡她寶貝的厲害。
細心地用藥棉擦拭了用具後,看了一眼刻漏,時間剛好。
她用手按了按傷口,「還有知覺嗎?」
祁穆辰滿眼都是詫異,他那已呈腐敗的傷口還流著血,平時都靠強大的意志撐著,塗抹上她的藥膏後,竟然沒有感覺了。
「這一百兩,好像用的挺值!」
魏卿玖不耐煩地睨了他一眼:「廢話。」
她看著祁穆辰嬉皮笑臉的樣子,臉色漸漸沉下來。
前世,她那樣賢惠,日夜熬著替他繡了一張大氅,滿心歡喜地拿給他穿。
可他呢,只冷冷地瞥了一眼,說了一句,「俗氣。」
便再沒有看那外氅一眼,而是由著下人將舊的大氅披在身上,聽說那是之前他身邊一個丫鬟替他縫製的。
她嘴角的笑慢慢變冷,花盡了心思的討好,在他眼裡不過是阿諛奉承,夫妻間該有的尊重與體面在她身上全無,甚至不如他身邊跟著的丫鬟。
所以,她做世子妃的那一年半時日,過得連府上的下人也不如。
全心全意對他時,他棄若敝履;如今她冷臉相對,他反倒好聲好氣起來。
這人可真賤!
思極此,她斂眸不想再看這人一眼,前世的種種對她的影響太深了,此刻她只想拿著這一百兩銀子,將他的傷處理好,然後讓這人滾蛋。
沙漏里的沙子全部漏完,麻藥起效了,魏卿玖一點點清除掉腐肉。
她做這些時,神情肅穆,眼神專注,因為過於集中精神,溫熱的鼻息吐在祁穆辰的腰間,引得他腰間的肌肉微微發顫。
魏卿玖只專注做自己手上的事,去腐肉,縫合,上藥,最後一步就是包紮。
祁幕辰很是自覺地起身,準備讓她給自己裹布,可是被小丫頭狠狠瞪了一眼。
「我讓你起身了嗎?既然讓我醫治,就乖乖聽我的吩咐。」
她訓斥他時,就向對著自己的下屬、晚輩,讓祁穆辰很是不爽。
「丫頭,即便你不曉得皇城衛的權勢,定國公府的門第你總該曉得,我花錢找你治傷,你就是這麼個態度?」
魏卿玖已經將紗布固定好,冷冷地瞥了一眼,「別人如何對你,我沒興趣知曉。傷口處理完了,在我沒後悔之前,請離開我的客房。」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