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對x42
「……」
池梔語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的話,「我覬覦你的身子？」
謝野偏頭，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你剛剛說想撲倒我。」
池梔語一頓,故作茫然：「我什麼時候說了？」
她根本就是沒說出口。
謝野：「我聽見了。」
「……」
你是神仙嗎？
「我沒說你怎麼聽見？」
池梔語看著他，平靜解釋道：「我剛剛只是在說我沒有花心而已，你聽錯了。」
「……」
謝野盯著她,忽然喊她,「池梔語。」
池梔語愣了下：「嗯？」
「不用狡辯。」
謝野若有所思的看她，「我已經知道了。」
「……」
這話明明聽著也沒什麼意思。
但池梔語莫名驚了下,下意識反問：「你知道什麼？」
謝野看著她的表情,挑了下眉,「你怕什麼？」
「嗯？」
池梔語一頓,穩著聲線：「我怕了嗎？」
謝野慢悠悠問：「你這一副怕我知道什麼的樣子,想什麼呢？」
池梔語眨眼,「我沒有想什麼啊。」
謝野挑了下眉。
聽他沒說話，池梔語抿了抿唇，接著問：「所以你知道什麼了？」
與她的視線對上,謝野扯唇,「想知道？」
池梔語點頭,「你告訴我？」
「嗯。」
謝野靠回座椅上,語氣吊兒郎當的,「剛剛不是說了，你覬覦我的身子。」
「……」池梔語有些遲疑：「就這個？」
謝野目光仍放在她身上,聞言,揚起眉,「這是承認了。」
「……」池梔語反應過來，連忙搖頭：「沒有。」
見此,謝野似是無所謂，「那算了。」
「？」
池梔語意識到不對，「什麼叫算了？」
「噢。」
謝野扯唇，語氣欠欠的，「不告訴你呢。」
池梔語被噎住，「……」
盯著他那囂張至極的眉眼，池梔語莫名覺得這人可能知道些什麼，好像揪著他的領子問他到底在說什麼事。
但她又不敢多說什麼，怕自己先自爆了。
心情被他弄得一起一落的，有些焦躁。
又有幾分莫名的慌張。
仿佛就像深藏在心底的，那個隱秘的角落被人發現了。
緊張卻又帶著無法言說的不安。
池梔語皺著眉，轉頭看向前邊的賽事，心情有些鬱悶。
「不是，你這表情怎麼這麼嚴肅？」
吳萱一轉頭就看到她的臉，疑惑問。
池梔語蹙眉，「看比賽。」
「你這是看比賽？」
吳萱說：「這臉都感覺別人欠你八百萬一樣，嗯，也可以和謝野湊對了。」
池梔語聽著，沒搭話。
而吳萱見此，抬手看了眼四周，拉著她往旁邊移了一下，小聲問：「這裡好多人看你，你不會緊張了吧？」
「嗯？」
池梔語按著她的話抬頭往旁邊看，周圍的人立即紛紛轉頭看別的地方，避開她的視線。
池梔語察覺到，低頭皺了下眉，「他們看我幹嘛？」
吳萱：「你不知道？」
池梔語眨了下眼：「我應該知道？」
「你是真的雙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了嗎？」
吳萱嘆了口氣，小聲解釋：「他們都覺得你和謝野在談戀愛，所以看你們倆在幹什麼。」
池梔語還真沒料到是這樣，「我和他談戀愛？
為什麼會這麼想？」
「他們看到了謝野對你態度這麼與眾不同，而且你和他也很親密，當然覺得你們倆談戀愛在一起了唄。」
吳萱順口說著。
與眾不同？
池梔語愣了下。
吳萱看著她的表情，猜了句，「你不會覺得謝野對你和對別人一樣的吧？」
聞言，池梔語眼眸一閃，反問：「怎麼說？」
吳萱飛快瞥一眼謝野，隨後低頭給她舉例，「我就拿我來說，我和他也算是認識好幾年了吧，但我可從來沒見謝野給我接過水或者倒過水喝，也沒關心我的學習成績，連基本問候也沒有。」
「……」
「雖然要如果他真的問我了，我也會覺得他不是瘋了就是被鬼附身了。」
「……」
「還有我和他基本上就沒兩個人呆在一起過，更別說肢體接觸了，他碰的女生可能就只有你了，而且你知道如果他找我一般問的都是什麼嗎？」
池梔語眨眼，「什麼？」
吳萱模仿了一下謝野平常寡淡無情的語氣，開口蹦出兩個字，「她呢？」
「……」池梔語被她的模仿逗笑。
「你還笑，」吳萱嘖了一聲，「我都懷疑他根本就只是把我當成你的朋友而已。」
聞言，池梔語表情有些若有所思，抬頭問，「所以你覺得謝野對我是和別人不一樣的？」
吳萱點頭，「不只是我，其他人都傳著你們倆談戀愛了，你覺得呢？」
池梔語回想起最近還有剛剛謝野的態度，「我覺得……」
話還沒說完，前邊的李濤然終於上完廁所回來了。
他走近看了眼池梔語和吳萱，匆匆揮手打過招呼後，直接叫上來謝野和蘇樂，「老楊他們被人拖住了，還差幾個人，時間快趕不上了，你們倆快跟我走去補個位。
「啊？」
吳萱聞言說：「補什麼位？」
李濤然有些急，隨口說了句「等會兒你就知道了」，然後直接想帶著人往外走。
見謝野站起身，池梔語坐在原地，仰頭看他，「你去哪兒？」
謝野拿過她懷裡的外套，懶洋洋問了句，「紅藍喜歡哪個？」
池梔語沒懂這個問題，愣了下，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了句，「紅色。」
「行。」
謝野應下，而後抬起手臂，掌心搭在她腦袋上，很不客氣地揉搓了下，將她的頭髮弄亂，隨口道：「老實坐著，別亂走。」
說完，他收回手，邁步跟上前邊的李濤然。
吳萱看著他們三個人離去，一臉茫然，轉頭問池梔語，「謝野剛剛和你說什麼？」
池梔語抬手理了下頭髮，稍稍有些遲鈍，「他讓我坐著，別亂走。」
「嗯？」
吳萱皺了下眉：「這是幹什麼呢？
搞得神神秘秘的？」
池梔語也不知道，搖搖頭。
但又回想起剛剛謝野的舉動，她不自覺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她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麼，也沒聽旁邊吳萱的話。
「……」
吳萱喊她，「阿語，你捂著腦袋幹什麼？」
「哦。」
池梔語回神放下手：「你看看我的頭髮是不是被謝野弄亂了。」
吳萱聞言看了眼她的頭頂，「有點翹，我幫你。」
池梔語低下頭，讓她幫忙整理。
「行了。」
吳萱收回手，讚美了句，「宛如天仙下凡了。」
池梔語有些忍俊不禁。
恰好此時，場上比賽結束的哨聲響了起來。
兩人轉頭看向場地，吳萱看著旁邊上記分牌，挑了下眉，「喲，我們學校贏了啊。」
池梔語沒多大感覺，但還是跟著現場一起鼓掌慶祝，她看了眼時間，「這是今天最後一場了嗎？」
「是的吧。」
吳萱皺眉，「不過李濤然他們跑去哪兒了，這都比完賽了。」
籃球場上的球員已經退場，工作人員上來重新開始清理擦拭地面。
四周的人群見此，漸漸疏散開，有些的正打算轉身離開，忽而一道話筒聲響起，「今日校籃比賽已經結束，然而運動沒有停止，為了緩解高三備考的壓力，接下來我們即將迎來一場驚喜友誼賽，讓我們歡迎雙方隊員進場。」
這聲發言讓全場學生沒反應過來，這什麼？
壓軸比賽？
怎麼都沒信息通知？
「臥槽？」
吳萱先回神來看著籃球場上進場的人員，突然爆了句粗口，「那是李濤然和蘇樂？」
先進場的是藍方球員，為首領隊出來的那人，就是李濤然，他正滿臉笑容的揮手向觀眾席這邊示意，而蘇樂站在倒數第二個，也在笑著揮手。
池梔語看著他們身上套著球衣，藍色。
而隊伍里沒有謝野。
她突然想起了剛剛謝野離開時問她的問題，腦子猛地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池梔語視線立即往藍隊後方移，就見紅隊緊跟著進場，為首的是隔壁班的一個同學，隨著一個個成員入內，所有人都看到了紅隊末尾的那道身影。
少年清瘦高挑，同樣穿著白色的白色T恤，外套一件紅色的球衣。
他沒什麼表情，眼眸漆黑，唇角淡扯著，莫名有種傲視群雄的感覺。
四周的人認出是謝野後，全都愣了一下。
而下一刻，全場響起了熱烈的鼓掌和歡呼聲。
謝野走進紅方場地內，在觀眾席的右側，但從池梔語方向看是在她的左側。
很近，仿佛就在她的對面。
池梔語看著謝野身上的紅色球衣，莫名加重了心中的猜想，而場內的人似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
謝野側頭，忽而掀起眸看來，直直對上了她的眼。
他的眼眸漆黑，狹長，眼尾微挑，似是薄情又冷淡，帶著與生俱來的鋒芒。
盯著人看的時候總像是在漠然，高高在上的。
觀眾席中間這塊的人見他突然轉頭，包括池梔語都愣住了。
兩人隔著半個球場對視了幾秒後，謝野先行移開視線，看著前邊的裁判。
池梔語眨了下眼，讀懂了他剛剛眼眸里表達的意思。
——等著看野哥哥帥氣。
她嘴角無聲彎了下。
還挺小氣。
吳萱見剛剛離開的三人都在場上，有些懵逼，「這幾人怎麼回事？
還上場比賽了？」
「剛才李濤然不是說有人被拖住了嗎？」
池梔語想了下，「可能是替補上場吧，先幫著打個頭陣。」
「噢，對哦。」
吳萱反應過來，「不過謝野居然也上場了，小迷妹們又要費嗓子了。」
說完之後，她想起拍了拍池梔語的肩，「沒事，反正謝野又不搭理她們，連個眼神都不會給的。」
池梔語抿了下唇，「那怎麼樣才算搭理，喜歡呢？」
「如果在球場上的話，」吳萱眨眼，「男生進球後第一眼應該都會看喜歡的人吧，就像那種小孩子炫耀自己有多厲害一樣。」
池梔語點點頭，「我知道了。」
吳萱還想說什麼，但看著賽場，忽而開口：「啊啊啊啊，開始啦！」
池梔語連忙轉頭找謝野的身影。
裁判哨聲響起，首球先被李濤然奪下，他運球往紅方場地進攻，林傑擋在他的身前，卻被他的假動作騙了過去。
李濤然迅速運球快到籃下時，突然有一道人影從他側邊一閃經過，他還沒來得及撤退時，手下一空。
球被截走了。
謝野運球已經從紅方經過半場，闖入了藍方場地。
「我——」李濤然反應過來的時候，憋住了嘴裡的髒話。
在正規比賽上不能爆粗口，不然會被裁判黃牌警告。
這幾秒鐘的時候，全場人沒想到這局勢會突然轉變。
藍隊也沒來得及防守，就看著謝野已經帶球跑到三分線處。
他瞬時站定，抬臂起跳，身體微微後傾，雙手輕輕扶住籃球，手臂伸直，手腕向下猛地一甩。
籃球脫手被高高的拋向空中，經過一道完美的運行弧線後，「嗖」的一下，應聲入網。
謝野落地，側頭往池梔語方向看，他的瞳色深如墨，眉梢微微一挑，似是在耀眼得意。
池梔語坐在位置，呼吸一停。
場館內安靜了一瞬，緊接著女生的尖叫和男生的咆哮聲響起，震耳欲聾。
池梔語驚醒，四周放大的呼喊聲，壓著她的心跳聲。
砰砰砰的迅速加快。
她想起剛才謝野下意識看來的眼神，再聯繫到吳萱提示的話。
——男生進球後第一眼都會看喜歡的人。
池梔語覺得自己耳朵連帶著臉頰都在發燙，如同置身在桑拿房裡一樣，熾熱的溫度由耳尖，往下一直傳遞到她越來越快到心跳。
停不住。
比賽還在繼續，可謝野憑藉開場第一球就抓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但他並不追求出頭防抗，好幾次把球傳遞給了其他隊友，他守在後防線上。
配合整體布局。
然而紅方的得分有一半基本上都是靠在了謝野的三分球上，他沒有失誤過，也沒人能阻斷他的路。
只要他一帶球突破到三分線，就是。
穩投穩中。
全場的學生都在觀摩著謝野的三分球投籃姿勢，女生們的呼喊和尖叫聲也沒停過，
但是在尖叫聲後，所有人也注意到了謝野總是側頭望著的方向上坐著誰。
池梔語對著四周時不時看來的視線已經麻木了。
謝野也並沒有每次投籃都會看她，他除了第一個球比較囂張，明目張胆點以外，別的時候他都是關注在球場上，只是偶爾可能跑過她位置的時候，才會抬頭看她一眼。
但是往往看戲的人可能總是不嫌事大。
每次謝野投球後，旁邊的學生們一邊歡呼著，一邊馬上轉頭看向池梔語。
而謝野當時明明根本沒看她！
一開始池梔語還覺得羞恥，後來麻木的直接拿著謝野的另一件冬季外套穿上，拉起拉鏈，用寬大的衣領擋住自己半張臉。
大有種，你們看吧，
反正也看不見我的臉。
……
裁判哨聲吹響，上半場比賽結束。
紅藍隊相差的分不到，畢竟李濤然和蘇樂實力不差，紅隊單單靠一個謝野在，也不可能拉開多大的分數。
場上的隊員邊喘氣邊下場休息，池梔語看到有幾人從入口進來，迅速找到了謝野他們。
池梔語猜到可能是正主回來了。
果然沒等多久，吳萱手機響了起來，她接起說了句後掛斷電話，轉頭對她說：「走吧，李濤然讓我們去下面找他們。」
池梔語點頭，也沒把謝野衣服脫下，直接起身跟著吳萱走下觀眾席，慢悠悠走到隊員的休息區。
吳萱一邊和她說著剛才比賽的事，池梔語隨意聽著，恰好聽到蘇樂的聲音時，她下意識側頭循聲看去。
就見謝野剛好就站在她對面，李濤然站在旁邊，一手搭著他的肩膀，似是在感嘆著什麼。
而謝野還穿著球衣，黑髮已經被汗水得透濕，額上似是汗珠順著流到下顎，他隨手就掀起了自己腰腹的衣擺，擦了一下。
而衣服掀起時，露出了他勁瘦的腰腹，塊狀分明的腹肌。
這個場景，讓池梔語的腦袋立刻充了血。
同樣，她聽見四周傳來了小姑娘此起彼伏的，狂熱的尖叫聲。
身旁的吳萱和李濤然先走在一起，到旁邊說話。
池梔語反應過來的時候。
謝野恰好抬頭看到她，等注意到她的視線放哪兒後，他挑了下眉，然後也不慌不忙地放下衣服，「偷看什麼呢——」
語調輕抬，謝野稍稍彎下腰，與她的視線對上，他懶散的拖著尾音，頓了兩秒後，語氣吊兒郎當的輕咬：「小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