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152：三家神兵齊戮！秀雲的犧牲！突破失敗
江城府，兩邊城牆均有大量神威軍站崗，東西兩堡和六座哨樓則矗立兩旁，氣象肅穆。
申應高身著戎裝，卓立城牆之上。
身後一干心腹、供奉甚至朱家、雲家以及劉家的家主，此刻都是分立身後，噤若寒蟬。
城外遠處的江面上，晨霧像一團團奶白色的煙雲，在江面上滾來滾去。
愁霧鎖江，似也像極了此刻眾人的心情，愁緒難解。
沉重的氣氛像一條緊繃欲斷的弓弦。
申應高目視遠江，靜如淵岳，莫測高深的氣度，自有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勢，此刻一字一頓緩緩道。
「諸位可知，這天下，這大周，何以進入這病入膏肓之境？」
身後眾人聞言，紛紛神色不一，縱有人心內有些答案，卻也不敢在此等氛圍中盲目開口。
申應高沉聲道，「原因便是放任！太過放任，以致烈馬脫韁，覆水難收。」
「而今，江城府的局勢亦是如此，本掌司難辭其咎，總以為新人需要磨礪，刺頭需要慢慢收服，卻在一次一次的放任中，致使局面失控。」
申應高倏然緩緩伸手，「如今，本掌司不再放任，該捏死的老鼠，必須死！」
身後的鎮邪司供奉甘如肅心中一動，躬身道，「申大人說得對，屬下甘為大人分憂！」
有他這一帶頭，其他人見狀哪裡不知是到了表態的時候，也唯有紛紛表態，願出力分憂。
申應高臉上不由露出滿意微笑，語調緩和道，「申某此次，的確要仰仗諸位之力，兵貴神速，必須速決。
雲家主、朱家主、劉家主，你們三人，各攜家族神兵，一齊出手，解決楚歌此子，若是功成，你們都算是立下大功。
申某也答應你們，再給你們三家一個百年昌盛。」
在他身後，朱思羽、劉宗、雲文愷三人聞言，均是唯有心內苦笑。
還百年昌盛？
在這如今亂世，能求存就不錯了，還能朝哪兒昌盛。
他們如今也只求能在這申應高掌司在位期間，保證家族依舊立足，資源利益不受太大的衝擊，就已是滿足。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後，均是抱拳應了下來。
相較於直接被這位大人使喚著對上黃巾門以及飛虎家、馭獸宗的諸多強者，楚歌雖然也很是厲害，但畢竟只有一個人，且實力境界還不算高。
三人自詡聯手對付一個楚歌，那還是手到擒來的，何況還要帶上神兵，簡直是有些興師動眾了。
不過申應高說得對，不可再放任了，必須全力以赴，一擊必殺。
「你們放心，隱水神尼那邊，本掌司會應付！」
申應高沉聲保證道。
朱思羽等三人都是鬆了口氣。
有申應高這個保證，他們也就放心了。
申應高不再多言，背負雙手，轉身走下城樓。
他心中此時也是充滿郁懣無奈以及殺意。
前來上任不過一月之間，先是姚泰伯身死，隨後又是沙鴻儒以及白然盡皆喪命。
當初由他從真野王府帶出的一干強者，轉瞬折戟沉沙，連公冶征泰的人影都未曾見到，便出師未捷身先死。
而這一切，大半卻是拜一個之前未曾當回事的小小釘子所賜。
如今，那釘子卻是不釘了。
大周朝廷怒火難消也就罷了，真野王那邊對他的責備與嚴懲，已令他感到不寒而慄。
眼下，他手下一時無可用之將，自身亦不可能在這種關頭離崗去緝殺楚歌，以免再丟江城府，釀成更大的禍端。
種種緣由，令他唯有發動人脈，求助老友牽制隱水神尼。
再脅迫朱、劉、雲三家一齊動手，為他將功補過。
「舍此之外，我還要聯合神異門孤注一擲.一將功成萬骨枯，方可徹底扭虧為盈，立下功勞！」
小半日後。
雲家。
雲家家主雲文愷坐在四角均燃著了檀香爐的廳內，親自召見來王秀雲。
王秀雲身材豐滿婀娜，膚白如雪，容顏俏秀，哪怕不施脂粉，卻無減其清麗之色，此時無比恭謹侷促的佇立在雲文愷面前，施禮道。
「秀雲參見家主！」
「嗯」
雲文愷揮了揮手，遣退四周下人，和藹可親走下座位，道，「秀雲，你如今也已是換血初期的實力了吧，若是正常修煉，理應還要再過兩年，才能達到換血巔峰。」
王秀雲「嗯」了一聲，心中微緊道，「家主放心，秀雲會抓緊修行，爭取在」
「哎！——」
雲文愷抬手制止，負手淡淡笑道，「不需要你爭取，家族準備加大對你的培養，馬上就將賜兩枚增血洗髓丹給伱，助你儘快在今年就達到換血巔峰。」
「啊——？」王秀雲驚住，有些受寵若驚，忙語無倫次感恩道謝。
雲文愷，「你是中等靈性資質，若是配合我雲家的功法《八方聚雲功》，我再以神兵雲峰尺相助，你至少有五成機會突破凝力境」
王秀雲徹底驚了，已不知該說什麼好，她雖已與雲家的六少爺雲臨定下婚期。
但嫁給雲臨，充其量也只是一個妾而已，能得到雲家功法《八方聚雲功》修煉已是不錯。
何德何能還勞動家主動用神兵助她突破？
「秀雲，你如今也算是入了雲家的門，是雲家的人，家族對你的培養，你當是能感受到的。」
雲文愷負手微笑，「你與那雲影城前任掌司楚歌，乃是同鄉，你們一起從臨淵城走出，曾經還一起來參加我們雲家的測靈盛會，你與這位同鄉，關係當是很好吧？」
「這」王秀雲回過味兒來，心裡頓時無比複雜。
原來，家主突然如此栽培她，是因為楚歌這位發小。
當初楚歌榮升江城府供奉時，她內心就已是格外複雜失落，勉強以將來會嫁給雲家六少爺安慰自己，倔強相信自己未來也不會差楚歌太多。
結果楚歌沒多久又榮升成了雲影城掌司，身份地位和名氣，都已是如雷貫耳，她自認已是無法與這等人物再有交集，心態也就平和了很多。
而今，沒想到楚歌都已被打成了通緝犯，卻還能影響到家主，影響到她。
王秀雲整理心緒，如實道，「家主，我與楚歌，只能說曾經關係還不錯，算是髮小，但如今」
「曾經關係不錯就好！少年懵懂時期，情愫萌動，這楚歌，或許對你是有感覺的。」
雲文愷哈哈一笑，打斷王秀雲的話，大有深意道，「秀雲啊，小六他，還沒有動你吧？」
王秀雲一愣，頓時俏面紅潤似欲滴血般，手足無措，思緒如麻，唯有囁喏道，「六少爺他憐惜秀雲，願秀雲換血巔峰後嘗試突破凝力境，再再.」
換血境，本就是需要積累氣血方可攀升突破，若是破身，氣血從無漏轉為有漏，自是更加大突破難度。
雲文愷欣慰頷首道，「小六還是做事穩妥，如此，我也就放心了。秀雲.」
他神色轉為嚴肅，道，「我此次將要聯合朱家家主、劉家家主一齊，為朝廷追剿楚歌，這也將關乎到我們雲家未來的存亡。」
「啊？！」王秀雲驚愕。
雲文愷沉聲道，「一旦我有失手，家族神兵若是落入楚歌之手，或是將來楚歌欲要對我雲家施以報復，我希望，你能為家族獻身！」
「家主！」王秀雲一陣心慌，已經明白雲文愷說的是什麼意思。
但此刻她只感到渾身難以抑制的緊張忐忑，手心都在冒汗，頭也不敢抬起來。
「放心.」
雲文愷平和一笑，眼角都是擴散開的笑紋，「這只是最壞的打算，未必真需要你那樣去做。
但未免真的將有這等情況發生，還是要有所準備！秀雲，你算是家族的希望啊。你可答應？」
王秀雲心突然像長了草似的，仿佛站在針尖上，站也有些站不穩，唯有勉強應下。
轉瞬，三日過去。
蛇盤山。
此山在半年之前，敖大邦就已派遣了幾隊鎮內的建築師在此簡單的建立起了一座山寨雛形。
原本是打算作為豐糧鎮的一個後備儲糧之地，而今卻是轉手送給了楚歌作為落腳地。
山寨地理優越，依山勢而建。
一些寨子圍欄甚至就是巨大石塊磊砢而築，順著地勢起伏蜿蜒，形勢險峻。
寨後便是懸崖峭壁，層岩裸露，穴兀崢嶸，飛鳥難渡。
進入蛇盤山山寨的道路，便首先需通過一條索橋，而後是一條往上伸延的寬敞坡道，直達寨內居住的內堡。
兩旁地勢開闊，足可做好連綿屋宇後，連接坡道，形成一派山寨特色。
此刻，這寨子雖還需大興土木建立屋舍，卻已有幾間屋舍足夠住人。
其中一座新搭建起來的閣樓內，氛圍肅穆。
楚歌魁梧身影佇立在李晨曦身後，為其突破凝力境親自護法。
在一顆增血洗髓丹的助力下，李晨曦終於是氣血攀升至了換血巔峰，打算藉助《神力訣》，引導八方異力，踏入凝力境。
《神力訣》乃是凝力境上乘功法，卻還要超出尋常上乘功法不少。
畢竟《神力訣》與《雷靈功》、《雲雨勁》三門合一，便是絕學級別的凝力功法，乃是鎮邪司靈神功法《神靈鎮邪勁》的凝力篇。
因此，以李晨曦中上等的靈性資質，配合這門頂級功法，再加上楚歌為他護法，當有六成把握突破踏入凝力境。
「嗡——」
隨著李晨曦搬運氣血，頓時滾滾氣血如潮水般沸騰席捲全身。
氣血匯聚頭頂，形成氣血狼煙，熱氣騰騰，三花聚頂。
他腦際很快流淌出鳥爪般的汗跡，迅速調轉雄厚氣血，沿著神力訣的行功路線，快速運轉。
霎時，四周早已被楚歌聚攏而來的天地異力，受到李晨曦三花聚頂時的沸騰靈性吸引，緩緩向起匯聚過去，湧入其體內，匯聚向脊椎。
楚歌迅速閃身來到五丈之外，雙手環繞開。
呼呼呼——
四周其他區域的天地異力，迅速在他調集下匯聚向李晨曦周身，加強其體外的異力濃度，增加突破成功率。
「嗖嗖嗖」——
一陣陣天地異力匯聚形成的風狂旋不止，掀動二人衣物鼓盪。
就在一股股異力引導入體，將要在丹田內壓縮成一滴滴異力之時，倏然李晨曦身軀一陣輕顫。
引導入體內的異力，竟在脊椎發散向全身的過程中，開始紊亂，有些不受控。
楚歌第一時間察覺不對，立即閃身來到李晨曦身後，低喝，「收攝心神，迅速引導！」
李晨曦立即穩定心神，極力嘗試控制體內如脫韁野馬般四處衝撞的異力。
然而這一番強行控制下來，他只感到異力在經脈中亂竄，往往他的意識想要控制，異力便狠狠倒撞而回，宛如驚濤駭浪。
而他便是怒浪中竭力試圖控制浪潮爭渡的弄潮兒，難受至極。
如此連番數次後，反令他心神高度緊張，精神急劇損耗，凝聚的三花也開始不穩定。
頓時，他的靈性出現劇烈波動，導致引導入體的異力也因此時斷時續，波動更為劇烈。
「這是缺乏掌控異力的經驗還是根基不穩導致？」
楚歌觀察出這一狀況，面色凝重。
他很清楚，李晨曦大概是要失敗了。
此時他出手，或許還能挽救一番。
一旦任由對方如此失敗，最終異力如脫韁野馬在體內橫衝直撞，只會導致對方的靈性受到衝擊，屆時靈性損傷，甚至有損靈性資質根基。
這就是衝擊凝力境時將會面對的巨大風險。
若是失敗，非但留下巨大的心理陰影，靈性資質也將受損，下次再度突破，將會更加難上加難。
楚歌不再遲疑，驀地出手。
嗚嗡！——
他滿頭長髮飛舞，四面八方被引導而來的異力受他操控，向四周推散開來。
他雙目精茫劇盛，手掌衣袖鼓漲如風帆，一股股雄渾吸力形成的渦旋頓時在手掌之間誕生。
隨著楚歌驟然下壓，落在李晨曦頭頂。
轟——
頓時一股強大吸攝力爆發，吸得李晨曦體內如脫韁野馬般的異力迅速流竄而出。
「嗚嗚嗚布魯布溜——」
李晨曦整個人被吸得是麵皮瘋狂抽搐，雙眼白翻，嘴唇都無意識上揚，口中發出一陣劇烈抽搐的古怪聲響。
他體內四處橫衝直撞的異力，被迅速吸出體外。
很快便被吸攝一空。
楚歌驀地收功，頓時整個屋舍內充滿壓抑的氣息，緩緩消散，他鼓起的衣物也逐漸平復下來。
李晨曦猶如從大水中撈出的一般，面色蒼白，口中溢出鮮血，嘴唇還在劇烈輕顫，對楚歌道。
「謝謝謝」
楚歌皺眉道，「我雖是將你體內的異力快速吸走，但這些異力紊亂之下對你的靈性衝擊已不可不免。
你的靈性多少還是有些受損，不過也無需灰心，日後還有機會。」
李晨曦儘管心中充滿失落沮喪，但此刻聽到楚歌的安慰，還是湧起了一些鬥志，不願讓楚大人失望，堅定「嗯」了一聲。
楚歌道，「我觀你現在的狀況，應該是對異力熟悉得太少，還是先學一兩門異力秘技，多熟悉熟悉異力，再準備下次突破吧。」
他見識卓絕，高屋建瓴之下，已發現了問題所在。
曾經他是在突破凝力境之前，就一直借用龍鍾內的異力修煉。
後來突破凝力境，更是最開始沒有學習功法，而是純粹吸收龍鍾內的異力強行突破。
恰好龍鍾內的異力極其穩定，有龍鐘的控制，不會如脫韁野馬。
也就令他誤打誤撞的打下了深厚的基礎。
在得到功法後突破之時，便顯得極其輕鬆，一蹴而就，順利突破。
而如今再看李晨曦的狀況，卻就顯然沒那麼容易了。
中上靈性資質配合頂級功法，成功率是很高。
但若是自身缺發對異力的掌控經驗，還是有概率會失敗。
而失敗的代價，往往是大多數人很難承受的。
相較而言，李晨曦有楚歌這個學了鯨吞噬靈功的大高手親自護法，其實已將損失降到了最小。
但這期間損耗的資源和人力，也不是一些小勢力能負擔得起的。
楚歌留下李晨曦獨自在屋內整理情緒，穩固狀態，走出了閣樓。
要說失望，他也沒感到太失望，只是有些意外。
本以為這次李晨曦突破凝力境是十拿九穩。
然而對方的失敗，卻也令他積累了在這個境界自己曾經沒經歷過的經驗。
江湖中流傳的所謂突破概率，其實也是因人而異。
若是某些方面的經驗積累不夠，哪怕資質再好，可能也會受經驗、心性等多種因素的影響，導致失敗。
畢竟資質再好，也並非百分百就能突破。
他走在山間坡道上，深呼吸口氣，倏然感到腰後的黃紙逐漸灼熱。
且灼熱的趨勢越來越加劇。
「嗯？」
楚歌眸光一凝，從腰後抽出一枚黃紙查探。
發現便是對應吉祥如意掛千的黃紙。
他目光看向不遠處屋檐下劇烈搖晃的黃紙，眼神頓時浮現警惕。
以這吉祥如意掛千晃動的幅度來看，即將發生的災禍可是不小。
他目中銳芒一閃，倏然隨手甩出幾隻紙飛機，順著山風往盤旋的蛇盤山向下快速掠過。
與此同時，他迅速轉身回屋，取破雲弓等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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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