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
孟瑤大眼睛微暗,小小的身體藏進了陸沉的長髮中。Google搜索
「進!」
方玉琪一揮手,十位鎮兵列隊沖向對面的那戶人家。
一番查驗,方玉琪斷言道:
「身份,應該就是瑤瑤的爺爺孟玖,只剩下衣衫與皮囊,骨骼與血肉都不見了,不似人為,應該是鬼怪。」
「將軍,又發現兩具屍體!」
前方傳來鎮兵的呼喊,陸沉將孟玖的皮囊燒掉,與方玉琪一同走進院子。
院子內。
躺著一位中年男子,仰面朝天,脖頸上缺了一大塊血肉,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連喉骨也被啃掉了。
雙目圓睜。
死不瞑目!
陸沉眯著眼睛打量了幾眼,又跟著方玉琪走向房間。
閨房內。
秀榻上。
一位芳齡二八的女子悽慘死去,雙眼被挖,舌頭被扯出來,割去了大半,滿臉儘是撓出的血痕,一身紙糊的紅嫁衣,腹腔里的內臟也不見了,有被野獸舔舐過的痕跡。
「哥哥,身體裡住著個姐姐。」
「......」
兩人對視一眼,陸沉出聲道:
「應該是怨魂,看來...今晚還會有幽魂前來迎親。」
「嗯。」
方玉琪凝重點頭,問道:
「瑤瑤,能和裡面的姐姐交流?」
瑤瑤的小身體一晃,從陸沉的長髮中飛出,落在了屍體的腦門上,晃了晃小腦袋:
「姐姐睡著了,晚上才醒。」
陸沉的目光一轉,伸手端起床頭茶桌上的小碗,發現碗底有一些褐色的液體,嗅了嗅,嘀咕道:
「有一股藥味。」
「我進門就聞到了,是補血方,小時候喝過。」
「圓光術!」
陸沉默念一聲,手捏法訣,左眼中出現一根黑色的指針。
「有線索?」
「嗯,昨晚還有第三個人。」
陸沉點頭,伸手從碗沿上攝來一股暗灰色氣息,打入左手鏡面後,銀白色指針開始滴溜溜旋轉。
停下後,再次指向一個方位。
「瑤瑤跟上,走!」
話落,一行人再次追蹤而去。
不久,陸沉與方玉琪出現在一處十字路口,四周人來人往,不遠處有一家藥鋪,門前匾額上寫著三字:
濟春堂。
「呼~」
陸沉輕呼一口氣,取消了圓光術,伸手一指藥鋪,開口道:
「就在裡面!」
「確定?」
「嗯!」
「行,我先去召集人手,你先等著,別貿然行事。」
「好!」
見陸沉點頭,方玉琪不再多說,快步向鎮兵府奔去。陸沉左右無事,乾脆趁機打聽一下這濟春堂的情況。
「大叔,這濟春堂是誰家的藥鋪?」
「別煩俺!」
「大哥,打聽個事。」
「不知道!」
「大嬸,問一下......」
「呸,奴家有那麼老?」
「......」
......
陸沉低頭望了眼身穿的長衫,恍然記起,自己有幾天沒穿道袍了,這身青色長衣還是青荷幫他置辦的。
「光靠臉不行啊~」
陸沉嘀咕一聲,轉身走進濟春堂對面的茶鋪。
「老闆,來碗熱茶!」
「客人稍等~」
回應的是位年過半百的老人,脊背已經佝僂,腿腳還算利索,他提著一壺熱茶走來,滿是滄桑的臉上努力擠出一絲乾癟的笑容。
等老人蓄滿茶水,陸沉從封存空間取出僅剩的兩個銅板,輕輕放在桌面上:
「打聽個事。」
「客人儘管問。」
老人的笑容真誠了許多,不動聲色將銅板取走。
「對面的濟春堂什麼情況?」
「小先生是生病了,想要求醫問藥麼?」
「隨便問問。」
「哦,這濟春堂啊,是許家祖傳的招牌,已經傳了三代,醫術那是真的不凡,藥到病除,街坊鄰居都在這裡看病,效果那是沒的說,就是...嘿嘿,就是不便宜。如今這濟春堂傳到第四代,上有老子許仕林壓鎮,下有兒子許翰文坐堂......」
老人是個健談的。
一開口就沒停過。
陸沉打了個哈欠,打斷道:「老人家,昨晚誰出的診?」
「出診?」
老人略一思量,回道:「小老兒覺淺,這還真知道,約莫四更天的時候,有人砰砰砸門,聽談話聲,好像是說有人突然昏厥,是許仕林許老大夫出診。」
「許仕林?」
陸沉若有所思,轉頭就見街道上人群驚慌避讓,一隊隊披甲執銳的鎮兵向這邊奔來,一個個牛犢子一樣,足有一甲百人。
為首的方玉琪騎在一頭高大的黑馬上。
白甲纓盔。
威風凜凜。
「哎哎哎,客官,茶還沒喝呢......」
陸沉快步走出茶鋪,招了招手:
「玉琪,這裡!」
「唏律律~」
黑馬仰踢,停在陸沉身前,陸沉連忙開口道:
「濟春堂,許仕林!」
方玉琪一揮手,命令道:
「破門,擒拿濟春堂許仕林!」
「是!」
鎮兵領命。
鐵甲森森。
一隊隊鎮兵沖向濟春堂,門口的夥計連滾帶爬奔向前廳,「轟隆」一聲,鎮兵砸碎大門,潮水一般涌了進去。
陸沉隨著方玉琪進入濟春堂,前廳已經跪下不少人。
「誰是許仕林?」
方玉琪一聲嬌喝,滿場皆靜。
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體猛然一顫,慌忙出聲道:
「見...見過將軍,許仕林乃是家父。」
「現在何處?」
「家父昨晚出診,天亮歸來,正...正在後院歇息。」
「搜!」
「踏踏踏~」
一隊隊鎮兵向後院奔去,陸沉與方玉琪緊隨其後,腳步突然一頓,回頭就見那中年男子想要從前門溜走,眉頭一皺:
「慢著!」
中年男子停下,訕訕笑道:「大人有何吩咐?」
「你叫許翰文?」
「是是,小人許翰文。」
「你爹出事,你不擔心,反而...打算溜走?」
「沒...沒有。」
這時,一枚紅錢憑空出現,一下砸在了許翰文的額頭上,許翰文一個踉蹌,額頭拱起一個大包,孟瑤小手叉腰,一指對方,脆聲聲道:
「哥哥,他是壞蛋~」
「噌!」
「噌!」
兩聲劍鳴先後響起,桃木劍憑空出現,一劍刺中對方胸口,方玉琪稍慢半步,長劍飛出,刺在了對方肩膀上。
兩劍皆中。
都沒能透體而過,僅僅入肉寸許。
「嗬...嗬嗬~」
許翰文發出沙啞的笑聲,右臂在身前橫掃,將兩劍掃飛了出去,傷口處不見血肉,反而是一片漆黑。
「好餓啊~~」
許翰文仰天嘶吼,兩隻黑爪子從胸前透體而出,「撕拉」一聲,將自己撕成了兩半,人皮落地,一個怪物跳將出來。
面目猙獰。
脊背彎曲。
全身覆蓋著黝黑的鱗甲,一張恐怖的嘴巴占據半個腦袋,滿嘴森白的獠牙,一雙血目咕嚕嚕轉動。
邪惡,殘暴!
同時,一股腥臭腐爛的味道瀰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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