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才,那童骨刀完全無視了他的水靈炁防禦,就好像防禦結界給這童骨刀開了後門,直接歡迎童骨刀進來捅他!
他第一次被他的水靈炁出賣了!
白澤不敢置信的低了下頭,盯著扎在自己肩胛上的童骨刀發呆。閱讀
為什麼會這樣?
神農潭一擊得中,臉上流露出龐大的驚喜:「沒想到吧?哈哈,魔界至高無上的魔君,竟然會被我們兩個凡人收了性命!如此,也不負丹彤大人所託了!」
丹彤是童骨刀的發明者,也是當年在神魔大戰中立下赫赫戰功的人,為此老魔君特封他為麾下第一魔王。
可以說,整個魔界,除了魔尊位於至高無上的地位之外,這麾下第一魔王才是魔界真正的掌權人。
尤其白澤上位之後。
他生性散漫無拘無束,要說魔族之人都是由三界之中不服管教的人聚合而成,他們生性討厭仙界規定的『律法』,覺得那些律法都是高階上神用來壓制他們修為低下些的人,因此自發的匯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專門與仙界對抗的力量,自稱為魔。
所有魔界眾人皆信奉無拘無束,以與仙界做鬥爭為樂。
而白澤將魔族的信仰發揚的更是淋漓盡致,他不光無拘無束,甚至有些無欲無求。
他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沒有想要的,也萬物都是他想要的,他的思緒天馬行空,做事永遠只出於一個目的:好玩。
就如同三界中人都怕太籬,他不怕。
他以激怒太籬為樂。
兩人幼年時期年紀相仿,個頭相當,性格卻天差地別,一個渾然天成的透著一股少年老成的味兒,自小便學會了處變不驚,以不變應萬變。
另一個則天生少根筋缺根魂,招貓逗狗無所不能。
二者第一次相遇,白澤便看少年老成的太籬不順眼。
小太籬與小白澤之間的第一次戰爭以兩敗俱傷告終。
太籬被氣的七竅生煙,白澤也被揍得一佛出世,而佛升天。
自此梁子便結大了。
一向頑劣的白澤第一次認識到什麼是天賦,什麼叫命運不公,憑什麼他自出生便毫無天賦,甚至連一根天生靈脈都沒長,魔族比他地位低的小夥伴兒隨隨便便修煉一下,實力就能高出他好幾個階層。
但因為他媽是老魔君的關係,他在魔界倒是也待得如魚得水,跟身邊的小朋友們動手沒一個真的敢贏過他的。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很牛逼來著,他是龍子,母親又是魔君,即便他身上流著一半凡人的血,他也無堅不摧,實力遠遠凌駕在那些小跟班之上。
他欺男霸女慣了,第一次在太籬手下挨了痛揍,整個人從身到心被太籬摧毀了個遍,揍得白澤懷疑龍生,也正是那次挨揍,白澤才驀然發現,他的實力完全都是他魔君之子帶給他的實力,沒了魔君之子這個名頭的庇佑,他連魔族隨隨便便一個路過的小妖都打不過。
他痛下決心,拜丹彤為師。
丹彤性子狠辣,行事風格極其極端,伺候在他身邊的小婢女每天不死十個也能死上八個。
有時候僅僅是一個眼神的交匯,或者是喘氣聲大了,都能被拉下去剝皮抽筋,魂魄拿來煉製法器。
死在丹彤手裡的亡魂實在過多,每一個冤死的亡魂都是煉製嗜血法器的上好材料,因為弒殺,丹彤逐漸成為了煉器大師。
白澤就在對太籬的恨中,逐漸學會了丹彤的一身本事。
同時跟他學會的,還有他鬼魅弒殺的性格。
生與死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場遊戲,他的性格在丹彤的言傳身教下,得到最大限度的保留。
他變得更加貪玩了。
只不過霍霍的對象從魔界轉移到了仙界。
他專門霍霍太籬。
每當他的實力有了質的提升,免不了就要找太籬掐上一架,早年間大多以失敗告終,通常會被太籬揍得鼻青臉腫。
他不以為意,依然我行我素,這次打不過,便會去繼續修煉,等進步了再去找太籬的茬。
時光荏苒,幾萬年的光陰里,天生沒有靈脈的他竟然逐漸找到了一條修煉方法,並且意外的得到一根水靈脈,生生修煉成了上神境。
他終於能跟太籬打成平手了。
可太籬也心智愈發成熟,懶得再跟他置氣。
他越想看他氣的跳腳,他就越發沉穩,不管他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他都永遠拉著一張臉,仿佛萬事萬物都與他無關。
直到三百年前,他用層層陣法將灼華上神困死在赤淵,他才撕下那張虛偽的麵皮,衝冠一怒殺了他魔界數半的魔修。
他意識到他玩大了,闖下潑天大禍,為了談和,丹彤主動出來頂罪,用魔界八個魔王做戰俘,分別封印在三界各處,才勉強息怒仙界的怒火,達成和解。
後老魔君退位,魔界一群高手叛變逼宮,白澤血洗帶頭挑事的魔軍首領,鐵腕鎮壓,這才登上魔君之位,坐穩魔界第一把交椅。
幾萬年的光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對於龍族來說不過剛剛長到青年。
在童骨刀對魂魄的巨額傷害下,白澤的生平如走馬觀花在他眼前迅速划過。
畫面最終在他初遇鹿瑤的那一天停下。
他素來以噁心太籬為己任,聽聞太籬尋覓到人孵化鳳卵之後,便三番五次派人去偷盜風鳳卵。
其實真的將鳳卵偷出來後再怎麼處置,他一點也不關心。
他也沒想將鳳卵孵化出來增強魔族實力,他就想看太籬失去重要的東西,會是什麼感受。
可當他遇到鹿瑤時,發現本應該誓死保衛鳳卵的人竟然跟他大談買賣,甚至想要通過倒賣鳳卵大賺一筆的時候,他被鹿瑤深深地吸引了。
他覺得他跟鹿瑤是同一路人,他們都是率心而活,世上沒有任何一道條條框框能禁錮住他們的靈魂。
他覺得世上怎麼還有如此可愛的女人。
潛移默化間,他的人生信條從噁心太籬變成了想擁有這個可愛的女人。
鹿瑤的臉在他眼前逐漸清晰起來,她的目光經常毫無目的性的到處亂看,仿佛看什麼都新奇,又好像看什麼都漫不經心的不感興趣。
就好像這個世界對她來說格格不入,她隨時都可能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們都是一類人,是飄如浮萍,沒有根的人。
直到她說要他做她的男人,輕飄飄的一句話,白澤竟然莫名的開心好幾天。
甚至吃飯喝水的時候,也會突然間『噗嗤』一聲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