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高山積雪的清冽香氣。
像極了他娘的氣息。
「這年頭，暖床侍妾都要靠競爭上位，小烏鴉，你說說你何德何能啊？能同時吸引仙界的神尊與魔界的魔君同時爭搶你床伴的位置。」
「當然是因為老娘貌美。」鹿瑤冷哼一聲，不甚謙虛道。
「呵。」白澤嗤笑一聲，當真板起鹿瑤的小臉認真看了看：「嗯，確實貌美，粉黛朱唇，膚若凝雪，來，讓本魔君親一口。」
說著淺粉色的犀利薄唇就貼上來。
鹿瑤嗤笑一聲，也不閃躲。
只是貼上去之後白澤才猛然睜眼，這唇感不對啊，硬撅撅的，睜眼就看見鹿瑤山芋粉色的鞋子，鞋底上還沾著戒仙台上沒來及融化的冰雪。
「鹿！瑤！」一聲怒吼，白澤一把將鞋子扔到門外，怒吼著朝鹿瑤撲過來：「小爺今天說什麼都要親到你！」
「不可能！」鹿瑤哈哈大笑，一邊閃躲一邊將鳳卵摟在懷裡，抱了個滿懷！
白澤被鳳卵的熱氣灼到，瞬間往後退了幾步，一臉憤恨的瞪著鹿瑤：「小烏鴉，你學皮了，幾天不見就不讓碰了，之前還口口聲聲叫小爺男朋友的，現在連當個暖床侍妾都要競爭上位！」
「你以為呢？競爭激烈著呢。」鹿瑤冷哼一聲笑道，白澤眉眼清秀，雖然一身來自魔族的邪氣遮都遮不住，但他眸底很乾淨，這讓鹿瑤有種直覺，他接近她不是為了從她這裡探聽消息，也不是為了接近鳳卵，反而更像是單純的消遣，不忙的時候來找她玩兒一會。
至於是不是想占她便宜那種，鹿瑤並不介意。
反正一開始也是她主動撩的，這具身體的年紀還小，只有十五六歲，可裡面住的軀殼確實二十多歲的顏狗啊，對帥氣男生簡直毫無抵抗力。
再加上白澤雖然看上去色色的，實際很尊重女生意願，不樂意絕不會強求，而且憑鹿瑤現在的身手，打敗白澤自然是沒可能，不過在紫宸宮的地盤，在白澤沾到便宜之前喊來太籬還是綽綽有餘的。
鹿瑤絲毫不慌。
鬧了一會，鹿瑤突然摁住白澤手腕，一臉認真的盯著他：「我問你件事，你能不能如實回答我？」
「你說。」白澤眼底漾著笑，乾脆往後一倒，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鹿瑤床上。
鹿瑤原本雙手摁著白澤手腕，猛地被他往後一倒，雙手也忽然張開，整個人頓時順著慣性也朝床上倒去，壓在白澤胸膛上！
「你們在幹什麼？！」
身後突然傳來太籬寒刃般的聲音，鹿瑤頓時嚇了一跳！
不等鹿瑤掙扎著從白澤身上爬起來，一道寒光便直直朝床上劈來！
白澤反手一摟，乾脆將鹿瑤摟的更死，身子一閃迅速閃開！
「嘩！」
木床碎了一地，緊跟著又兩道寒光迅速朝二人劈來，都被白澤一一躲避。
層層寒意自太籬體內往外蔓延，室內溫度驟降，很快屋內桌椅地面便凝結了一層薄冰。
白澤掃了冰面一眼嗤笑一聲：「神尊怕是忘了，本君與神尊一樣，都是水屬性的上神，喔，不對，這裡只有我才是純正的水屬性上神，有些冒牌貨在本君面前冰封千里，是來搞笑的麼？」
話音落下，白澤剁了下腳，滿屋薄冰便瞬間碎成齏粉，化成淡藍色的水靈炁朝白澤面前聚集而來。
太籬瞳孔一縮，本來就白皙的面孔才慘白的月光折射下更顯不食人間煙火，寒冷如冰雕般：「你！們！剛！才！在！做！什！麼！」
「做什麼你不都親眼看見了麼？何必開口再問。」白澤嗤笑一聲，將鹿瑤摟的更緊，鹿瑤身體被迫死死貼在白澤身上，毫無空隙，緊到鹿瑤喘不上氣。
鹿瑤嘗試推開白澤，但他的身體如同鋼鐵，在上神境面前，鹿瑤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太籬面色陰沉恨不得遞出水來，一顆顆水靈炁凝結而成的水珠隨著太籬呼吸間升騰起來，隨著太籬甩手，顆顆水珠如子彈朝二人射來！
殺機畢現，白澤這才不得不放下鹿瑤，將鹿瑤安置在梧桐殿外，確認沒有危險才折回去，雙手捏訣於胸前：「不教訓你，看來你就不明白什麼事真正的水靈炁。」
手訣成型後，殿內四射的水彈瞬間停了下來，停滯在半空中，僅僅是一秒，白澤便吹了聲口哨，所有水彈瞬間匯聚一處，一柄水劍狠狠朝太籬射去！
那速度太快，鹿瑤只看見眼前一花，兩道身影便在殿內上躥下跳起來，殿內家具擺設隨著影子所到之處迅速碎裂，大約十分鐘的功夫，兩道身影突然停頓了一下，本來滿屋子淡藍色的光斑中，突然出現一抹亮紅！
就聽白澤罵了一聲：「靠！說好只用水靈炁的，你作弊！」
銀色身影一閃，鹿瑤眼前再次一花，就聽見耳邊有呼呼風聲，等鹿瑤重新停下來，眼前恢復視物的時候，景色已經大變。
仙界標誌性的地霧雲朵不見了，反而是一排排灰色的民居，坐落在江邊，江里還飄著沾沾星光點點的水燈，映襯著天上的繁星點點，天水一色，好不美哉。
白澤臉上略微掛彩，一身白衣慵懶的躺在民居房頂上，枕著胳膊觀星：「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她可太知道了，這尖頂平常，偶爾傳來的一兩聲狗吠，還有這眼前星河的美景，不正是古裝電視裡的凡間嘛！
「凡間。」
白澤笑了笑，歪頭看著鹿瑤，伸出根胳膊來示意鹿瑤振上來：「你究竟是從哪個山溝溝里冒出來的，竟然管人間叫凡間，在三界的統治中，這裡就叫人間，凡間只是那些出登仙門的小仙們為了顯示自己成了仙，故意叫這人間的人們為凡人的，人間慢慢也就被叫成了凡間。」
鹿瑤：「……」
「還不都是一個意思？」
白澤搖了搖頭：「是也不是，這人間壽命短短數十載，看上去平凡無奇，碌碌無為，實際每個人都不平凡，他們都有各自願為之努力的方向，別人看或許覺得他們毫無建樹，可他們比那些活了千年萬年的神仙卻灑脫，短暫又炙熱。」
鹿瑤沒接話，心想你一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你剩下來就是魔二代，有一整個魔界等著繼承，自身天資又高，又是一個小小年紀就修成上神的，這世間能有幾個敢跟神尊掐架的？
他卻跟神尊動手好幾次了。
在鹿瑤眼裡，這些大佬都是神仙打架的級別，現在卻滿心感慨的聊羨慕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