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宴京的呼吸輕微起伏。
他看著黎枝那雙似若星河的眼眸,明艷清澈,睫毛卷翹,眼角彎起時漾的那一點笑意,將他心臟勾扯得狂跳。
情慾暗涌,曖昧迴旋。
饒是他極為克制地壓著呼吸,盯著黎枝的眼瞳里,也不由滿溢出此前因見不得人而埋藏在最深處的情意。
「黎枝。」樓宴京嗓音微啞。
這裡沒有鏡頭在拍,她不需要在任何人面前扮演他的妻:「你剛才叫我什麼?」
黎枝心情愉悅地輕晃著腳丫。
沒傷的那隻。
她依舊笑容狡黠:「老……」
然而她這次連話音都沒落下,便見樓宴京箭步走回了她床邊,驀然將手掌撐在她枕上,隨後便傾身壓了下來。
黎枝的心臟忽然一跳。
她連忙撐著床便要往後躲,但樓宴京卻抬起壓住她枕頭的手,向她後腰一撐,侵略感極強地攔住她的後路。
黎枝這才意識到自己撩大勁兒了。
她呼吸短促:「樓宴京,你幹嘛?」
黎枝輕顫著眼睫掀眸看他,瞬間撞進他那雙情慾濃稠的墨瞳里。
「合、合法夫妻。」
她將車上那句話還給他:「叫聲老公說句晚安而已,你耍什麼流氓?」
「沒耍。」樓宴京聲線沉啞。
他抬起另一隻手扣住她的下巴,筋骨清晰的指節微彎,抵住挑起。
漆黑深情的瞳仁凝視她的雙眸,唇瓣微張時呼吸交錯:「既是合法夫妻,那便沒有耍流氓,是回敬夫人的。」
黎枝的瞳孔微微睜大。
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該不該接受,她便覺察到樓宴京的呼吸忽然闖了過來。
他陡然傾身貼得更近。
極致的曖昧在空氣中震顫。
刺入靈魂的性感,帶著別樣的撩撥韻味在午夜裡誘發起更劇烈的心跳。
黎枝不由屏住呼吸。
她甚至不敢閉眼,只輕顫著眼睫看見樓宴京微側頭,蹭著她的鼻尖壓過來,緩緩閉眼,近乎唇瓣相貼。
而她心裡那根弦陡然拉緊。
也就在她忽然意識到,這種進展對她和樓宴京來說似乎有些太快了時——
黎枝只覺唇瓣溫熱。
樓宴京並未向她以為的那般吻上來,而是將大拇指指腹貼於她的唇。
隔著這根手指。
不乏曖昧,卻又游移在保持分寸的臨界點上,輕輕吻上了自己的指尖。
黎枝的心尖陡然一跳。
她有些詫異,卻又不免更加心動地抬眸看向樓宴京,而他緩緩掀開眼睫,本就偏深的唇色明顯變得更妖更緋。
「晚安。」
樓宴京用指尖輕輕碾過她的唇,呼吸音漸沉,嗓音呼吸漸沉:「樓太太。」
黎枝的心臟跳個不停。
她大腦發懵地看著樓宴京,見他點到為止地撩撥完後就轉身離開房間。
但即便人走了。
空氣里涌動的曖昧卻揮之不去。
黎枝雙手撐著床。
她忽然鬆開一直屏住的鼻息,胸膛劇烈起伏,心臟猛跳,大口呼吸。
救命……
黎枝直接仰面躺倒在床上,整個人都陷進如雲朵般柔軟的被褥里。
腦袋裡就只剩下一個尖叫的聲音——
他、在、撩、我!!!
-
而樓宴京的心臟也依舊鼓譟。
離開黎枝房間時,他羈傲張揚地挑著眉峰,唇角翹起的笑意壓也壓不住。
哪怕只是隔著手指。
黎枝的味道卻也像是刻進了他靈魂,連帶著指腹都留有她唇上的餘溫。
樓宴京又斂眸笑了聲。
他輕碾指腹,抬起左手腕錶,算著下一次跟黎枝見面的時間。
還有一小時三十二分鐘。
樓宴京正準備下樓看一眼旺旺碎冰冰準備得怎麼樣,但這時手機鈴響起。
他斂眸漫不經心地拿出手機。
便見來電顯示——
【|】
一根看起來莫名其妙的豎槓。
樓宴京眉峰微動,眼角眉梢儘是肆意不羈。想來又是好兄弟打來電話恭賀新婚,順便自覺發點份子錢之類。
他舒展著意態接起電話,正要開口。
卻聽祁嘉澍(shù)那邊鬧哄哄的,好像有飛機起降的轟鳴聲。
而他根本不是來恭祝他新婚的。
接通電話後就突然開口:「樓宴京!你爹來了!為了你老婆,我勸你最好現在就自覺點——叫我一聲爸爸!」
樓宴京:?
他身姿懶漫地單手抄著兜,稍許不爽地輕嘖了聲:「祁嘉澍,你有病?」
隨後便是囂張二連。
「沒別事兒滾。」
「掛了。」
樓宴京將手機從耳邊拿下來,直接乾脆利落地摁了掛斷鍵。
祁嘉澍聽著耳邊的忙音:?
他恣意地踩著祁家私人飛機的登機梯,任由京都晚風將他衣服吹得微鼓。
銀色項鍊隱約反光。
領口和碎發被吹得敞開時,還露出他鎖骨右側的SY字母刺青紋樣。
「我有病?他居然說我有病?」
祁嘉澍沒好氣地冷呵一聲,不敢置信地看向身側女人:「這小子就打算用這種態度對待他的大舅子?」
桑迎御里御氣地踩著台階。
她臉戴墨鏡,只露出嫣色的紅唇,披散的長捲髮隨風拂過擋風皮衣外套。
女人肩挎隨身皮包。
雙手抄著兜,邊走邊挑唇偏頭朝祁嘉澍微微一笑:「你沒病嗎?」
祁嘉澍:「……」
桑迎慵懶地歪頭看向祁嘉澍,脖頸扭過來時,還露出了脖頸上的吻痕:「如果我是樓宴京,我也覺得你有病。」
被媳婦兒懟了。
剛才還硬氣的祁嘉澍忽然一哽。
桑迎清冷地彎唇嘲笑:「且不論他不知道你跟黎枝的關係,就連你自己都還沒搞到人家姑娘的頭髮做明白親子鑑定。」
「其次。」她忽然停住腳步,側頭,勾下墨鏡,「逾白哥才是大舅子。」
桑迎終於捨得騰出一隻手來。
做了酒紅色精緻美甲的兩根手指在他面前一晃:「你最多算老二。」
祁嘉澍:「……」
他肆意不屑地淡嗤了聲:「統稱大舅子。」
桑迎已經懶得跟他在這種關係上繞。
她只撩起眼皮道:「祁嘉澍,說好了,就算我陪你上戀綜,也只是因為節目組給的錢夠多,我們仍然只是前任關係。」
祁嘉澍喉結輕滾。
他微眯著眼眸看向桑迎,晚風將她的長髮撩撥到肩後,恰好露出他剛在她脖頸上種下來的那一串草莓印。
祁嘉澍驀然握住桑迎的手腕:「桑迎,只是前任關係你還勾引我?」
桑迎滿不在乎地彎唇輕笑。
她踩在更上一級的台階,彎腰輕拍著他的臉頰:「成年人,有需求打個炮怎麼了?你不服的話……要不就當是分手炮?」
祁嘉澍喉結又滑動兩下。
他聲音發澀:「桑、迎!」
「叫我沒用,得狗叫才行。」
桑迎紅唇輕翹:「祁嘉澍,別忘了,你自己說的,再主動找我求和,你就是狗。」
祁嘉澍:「……」
桑迎歪頭看著他:「所以,在聽見你狗叫之前,你的求和行為在我這兒一律不作數。」
祁嘉澍:「……」
他現在給自己一巴掌還來不來得及?
但桑迎明顯不想看巴掌,只想聽祁嘉澍學兩聲狗叫讓他長長記性。
她瀟灑轉身,踩著高跟鞋走上機艙,還在臨往裡走前又回眸看他一眼:「對了。」
祁嘉澍驀然抬眸看她。
桑迎摘掉墨鏡,將手肘抵在手背上:「忘了說,你活兒不錯,下次想打炮還找你。」
祁嘉澍:「…………」
他壓著起伏的胸腔,深吸一口氣:「桑、迎!你等著吧你!要是我下次再被你勾引,我也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