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宴京盯著黎枝,黑眸很深。
夜幕降臨在男人的眉眼,將他那雙本就深黑濃郁的眼眸,襯得更加邃然。
他的目光是一瞬不移的。
而車窗外街景的車水馬龍,和酒吧門牌的燈光,卻瀲灩流轉在黎枝幹淨卻又因為醉意而拂了一層薄霧的眼眸里。
她也還是看著他。
腦袋輕歪,淺笑吟吟的。
不是勾引,卻勝似勾引。
樓宴京只覺得心緒翻湧得何其劇烈,就像他們重逢那晚,她醉酒後主動撞進他的懷裡,將他的心跳撩得劇烈而又紛飛。
光影明媚,曖昧暗涌。
黎枝都尚未意識到她闖了多大「禍」,只覺樓宴京的氣息忽然傾身壓過來。
他抬身探過去。
拉過黎枝的安全帶給她重新繫上。
「咔噠——」
伴隨著一聲清脆響動。
樓宴京將手腕搭在方向盤上,筋骨清晰的手指彎曲帶著一轉,一腳油門驀地踩了出去,布加迪黑夜之聲猝不及防啟動疾馳。
黎枝眼睫輕眨。
她都沒完全反應過來,便覺周圍的街景以流水般的速度朦朧倒退。
車速很快。
但又開得十分平穩。
晚風透過被搖下來的車窗吹進來,拂面時逐漸散去一些黎枝的酒意。
可等她稍清醒時。
布加迪黑夜之聲卻已經搖尾隨意停在天鵝堡里的一片曠地,停得歪七扭八。
樓宴京甚至都顧不得將車停進車庫。
急剎後便推開駕駛座的門,踩著皮鞋下車將鑰匙扔到保安手裡,隨後繞到副駕駛座的門,開門解開安全帶就將黎枝抱起。
一瞬騰空。
黎枝下意識摟住他的脖頸。
稍清醒後,她睜圓眼眸看著他,不由小聲尖叫:「樓宴京!你幹嘛!」
「干你。」樓宴京眼睫都不垂。
他抱著黎枝便箭步流星地走進客廳,將她扔在沙發上,拉上窗簾,摘掉腕錶隨意扔到旁邊,隨意扯松領口便朝她壓過來。
樓宴京將手臂撐在她的頭側:「黎枝,是你先引誘我的。」
黎枝驚呼著睜圓眼眸。
但她的氣息都沒來得及徹底瀉出來,就被樓宴京強勢又灼熱的吻給堵住。
衣服摩擦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便是皮帶被解開的聲音。
黎枝這會兒已經徹底清醒了,她還記得她剛才在車上對樓宴京做了什麼。
不過就是聽了付顏夏的話。
鬼使神差地叫了她的名字,看著他的眼睛,說了幾句最普通不過的告白情話。
樓宴京的耳朵至今很紅。
他好像真的頂不住黎枝直勾勾地看她,更頂不住她對他說情話。
但黎枝實在沒想到他反應居然這麼大!
她撐著手半坐起身,手肘抵著沙發想往後退,但樓宴京卻將手扣在她後腰,極為強勢地將她攬過來:「跑?」
樓宴京漫不經心地笑了聲。
他單手解著上衣紐扣:「樓太太,你好像已經沒有餘地了。」
濕熱的氣息漸沉著呼落。
樓宴京今天沒有要玩強制愛的意思,他傾身輕吻黎枝的眼睫,啄吻似的親一下又一下,直到連綿到她的唇瓣上。
他斂眸很深地看著她:「想在哪兒?」
聲線似乎有些啞。
黎枝單手撐著沙發略微聳肩,另一隻手不知何時已經摟到了樓宴京的脖頸上。
她掀起眼睫看了他一眼,隨後小聲嘟囔了一句:「樓上,回房間。」
樓宴京順著她輕笑:「好。」
纖細的身軀再次被打橫抱起。
黎枝掛在樓宴京的手臂上,摟住他的脖頸任由著他將自己帶上樓。
呼吸短促,有些急,錯亂。
黎枝的酒勁兒雖然被晚風吹散了些,卻也沒那麼容易消盡。
她腦袋還是昏沉,迷離而微醺。
那種醉得迷亂甚至快要失去行為能力,卻被托在手心裡護著啄吻的感覺,伴隨著啄出來的聲音和交錯的呼吸,有種讓人格外沉迷,甘願墜落的上頭感。
黎枝幾乎是沒什麼反抗的。
甚至有時候,她還主動去勾他脖頸,環他腰,纖細的手指穿入他的發間,在渾身顫慄時忍不住收緊,攥住他的發。
樓宴京壓著她的唇,沉悶低笑:「枝枝,松點勁兒,別這麼用力。」
黎枝唇瓣微張,呼吸還是很亂。
她難為情地將腦袋埋進他懷裡,手從他的發上滑落下來:「那你快點。」
樓宴京詫異挑眉:「還要快?」
不是都快受不了了。
但黎枝說的分明是讓他快點結束。
她咬唇:「明早還要上班。」
樓宴京選擇性無視掉她後面的解釋,只按照他對前半句理解的那樣來。
他悶聲輕笑:「好。」
黎枝是萬沒想到事情更不可控了,脊背酥麻,腦袋昏得更加厲害。
她簡直恨不得將樓宴京的頭髮薅禿!
直到凌晨才終於堪堪結束。
黎枝濕汗淋漓,披散下來的烏髮打成綹貼在臉頰。她幾乎像沒骨頭似的,掛在樓宴京身上任由他擺弄或者帶進浴室。
他給她清理完身體。
又將她抱回臥室送進被窩裡,隨後傾身在她額頭上落下輕吻:「老婆。」
黎枝已經累得有點迷糊。
她本就醉酒,這會兒便也沒剩下多少餘力,只朦朧軟糯地應了聲:「嗯?」
她應是他老婆了。
樓宴京勾唇輕笑了聲,呼吸灑落在她的臉頰,又忍不住印了印她的唇瓣,黑瞳里倒映著她的影子:「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