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人追問是不是黎枝。
江芷悠就不回答了,但她裝作手滑點了個贊,剛被人發現就又火速取消。
這種行為似乎坐實了黎枝的罪證。
並且還特別像是江芷悠忌憚樓家,知道樓宴京會對她無條件庇護,從而嚇得不敢說出真相,只能委屈隱忍。
評論區都在罵——
「我天!黎枝太過分了吧!」
「什麼仇能把江夫人腦袋砸成這樣?她是忘了江家對她24年的養恩了嗎?」
「只能說江家養了個白眼狼,白瞎這些年對她這麼好,現在離開江家找回了親生父母,居然能回過頭來毆打養母?」
「我天……都傷成這樣住院了,這得是下了多大的手勁兒啊?」
江芷悠評論區儘是對黎枝的謾罵。
多是她自家粉絲在帶節奏,一見正主受了委屈,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想沖死對方。
但大多數網友還是理智的。
看見熱搜詞條的時候,他們第一反應是炸裂,再看前因後果便覺離譜——
「???」
「就沒人想問江夫人為什麼挨打?」
「經過上次江芷悠造謠黎枝是小三後還不長記性是吧?都沒點自己的判斷?還被人當槍子?聽風就是雨?」
「點了……感覺這群人都無腦一樣,黎枝毆打江夫人能圖什麼?圖被網暴嗎?」
「反正我感覺黎枝不像那種人,估計又是江芷悠在胡言亂語,想造謠抹黑她吧。」
眾說紛紜。
江芷悠的粉絲還在心疼姐姐,問她要不要開直播,陪她聊聊或許心情能好些。
於是江芷悠還真開了直播。
她去了病房外面的走廊,坐在椅子上,光線昏暗朦朧,卻也能看出她眼睛發紅,明顯是剛剛委屈哭過的模樣。
「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江芷悠的眼淚吧嗒落下:「明明當時也沒起什麼衝突,我只是在跟媽媽逛街,結果她媽媽突然就衝過來砸我們。」
她直播時又透露了新的信息。
直播間飄滿問號——
「???所以不是黎枝砸的啊?」
「好傢夥,真茶!那有人問是不是黎枝幹的時候,你擱那點什麼贊呢?」
「不點讚怎麼能引戰……」
「不是黎枝又怎麼了!她媽媽砸的不是也一樣嗎!難道還是我們芷悠寶寶的錯?而且她不是都取消點讚了嗎?」
「直播間彈幕三觀真是震驚我,受傷的明明是芷悠寶寶的媽媽,黎枝家的粉絲還能在這裡硬玩兒受害者有罪論?」
「嘻,舔狗唄,這舔的哪裡是黎枝啊,明明舔的是她背後的那個男人。」
「說不定黎枝她媽也不是什麼好人,上樑不正下樑歪,母女倆都只擅長跪舔男人!」
黎枝看彈幕看得眸色微冷。
她屬實是沒有想到,她想放過江家,江芷悠卻連她媽媽都沒想放過。
這世上似乎不存在平等的道德。
有時人道德水平高了,反倒還要受氣,因為很多人根本就不會跟你聊道德,他們只會不擇手段地噁心你。
黎枝握著手機的指尖微微泛白。
郁蘭瓷當場就想摔茶杯:「江家這母女倆是連臉都不想要了嗎?她們該不會真分不清是非,還能覺得是我的錯?」
她素來有氣便撒,從不憋著。
祁鶴卿蹙眉看著直播間裡那些謾罵他妻女的污言穢語,難得感覺這個世界這麼不清淨,髒得他都想去燒三炷香。
祁嘉澍也頗感好笑地翹起二郎腿:「倒打一耙這招,她們倒是學得好。」
「妹。」他懶洋洋地歪頭,饒有興致地勾起唇角,「你看這還用得著給他們留臉?」
黎枝輕輕地搖了下頭。
她嗓音清而涼:「似乎是沒必要了,至少對江芷悠是早就沒必要了。」
這時廳外傳來些許窸窣聲響。
家僕們此起彼伏地問候著:「大少爺。」
前廳中氣氛有些凝重。
祁逾白加班歸家後來跟父母問安,他脫掉黑色西裝外套搭在臂彎,察覺到眾人表情似有不對,便也輕蹙眉梢。
他握住祁嘉澍的肩:「這是怎麼了?」
「還不是江芷悠跟她那個媽。」
祁嘉澍直接跟大哥抱怨:「今天枝枝和媽在蒼穹里購物意外遇見了那狗母女,本來也沒什麼事的,結果那個喬什麼……對媽出言不遜,說他們江家對枝枝有恩,該讓我們感恩戴德地慶幸枝枝被月嫂綁架,否則哪裡過得上他家的好日子。咱媽一整個沒忍住,拿聞叔店裡的表把她腦袋砸破了。」
聽過來龍去脈,祁逾白抬眉。
他意味不明地看向家人,似有不解:「砸就砸了,砸了怎麼了?」
「現在江芷悠開直播哭訴,說枝枝狼心狗肺,慫恿生母毆打養母,都上熱搜了,大家正罵著呢,帶著咱媽和枝枝一起罵。」
祁嘉澍將手機遞給祁逾白。
祁逾白眼皮微斂,他視線涼淡地掃了眼網際網路上目前對這件事情的評價,越看越眉梢緊蹙,冷笑:「顛倒黑白。」
「可不是說嘛!」
祁嘉澍氣得胸腔起伏:「她家月嫂綁架枝枝還有理?居然還想讓我們感恩戴德!我要在場聽見這話怕是都會忍不住打女人了!」
當時喬莫雅說話的確過分。
她但凡不那樣激進,非但不覺得自家月嫂有愧枝枝,還要郁蘭瓷和枝枝對他們感恩戴德,郁蘭瓷也不能發那麼大的火。
「調監控,開新聞發布會。」
祁鶴卿口吻清冽,行事穩重,很快就成為主心骨:「她們母女能開直播振振有詞,我們卻也並非沒有更有力的證據。」
欺他妻女,不能忍。
祁家只是素來低調不愛招搖,所以世人才對祁家實力與祁家子女尚未可知。
但這不代表——
他們是顆好捏的軟柿子。
「剛好,」
祁鶴卿立直松姿緩緩起身:「枝枝歸家這件事,我們也尚未來得及對外宣布過,才以至於總有人還要欺負到我祁家千金的頭上。既然江家非要鬧,那便趁這次機會,都一次性說清楚吧。也該提醒一下各位,別忘了,在京都,還有我們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