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血源

  酒兒湊近一嗅,立馬捂住鼻子:「怎麼這麼臭?」

  陸槿甩掉手上的泥,拿出帕子擦了擦手。

  甘泗解釋道:「千金牡丹施的是重肥,所以泥土味道會比較大。」

  陸槿微眯著眼睛打量四周,卻問了甘泗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你可信花神娘娘?」

  甘泗一愣,答道:「自然是信,整個九莊鎮都是靠花神娘娘賞飯吃,鎮上沒有人不信花神娘娘。」

  「可為何有人說花疫是花神娘娘降給九莊鎮的懲罰?」陸槿問。

  甘泗臉色頓時難看,猶豫了下說:「這都是花巳節前開市時發生的事,每年花巳節前,九莊鎮會舉行盛大的開市儀式,祭拜感恩花神娘娘又一年的賞賜,可今年開市祭典前,花神娘娘的神像突然裂開了。」

  「當時引起了不小的騷動,都說是不祥之兆,要出大事了。鎮長為了平息事態,封鎖了消息,連夜讓人修復了神像,祭典也照常舉行。」

  「可不久後,花疫就爆發了,這件事也被爆了出來,於是有人說是花神娘娘怪罪了下來,是對九莊鎮的懲罰。」

  祭典前神像裂開,的確是很不吉利,可酒兒還是不明白:「花神娘娘懲罰什麼?你們是做了什麼大不敬的事情嗎?」

  甘泗眼神閃爍了下:「這些不過是鎮民被花疫嚇到後傳的閒話,不可信。」

  酒兒和陸槿對望一眼,甘泗這事隱瞞了事情,不想告訴他們,這件事一定跟阮府有關。

  看完花田後,他們回到馬車上。

  酒兒心中的疑惑越發深了,越來越看不透,阮元和阮夫人的關係、花神娘娘、還有甘泗不願說出口的秘密。

  已經知道了花疫並非瘟疫,而是下毒,所以花神娘娘怪罪的荒誕說法可以排除,只是也太過巧合了,花神娘娘雖不能怪罪,難不成她真有神通,早就預判了花疫的事情,神像裂開是她給九莊鎮百姓的一個警告?

  這也太玄乎了。

  酒兒撐著腦袋,擰著眉琢磨,過了會問:「侯爺,你怎麼想著再折返阮夫人的房間的?」

  陸槿垂眸,視線落在她開開闔闔的紅唇上:「當時你問阮夫人是否服過藥時,阮元的神色就不對,等他再見到房中的杯盞被打翻,定會猜出是阮夫人不配合治療。」

  酒兒點頭:「聽他們的談話,阮夫人似乎恨極了阮元和阮家,還知道花疫是中毒之事,下毒之人會不會就是阮夫人?」

  陸槿:「阮夫人對阮元恨意極深,如果真是她,為何不早些動手,還要等到這時候,還將自己和兒女的性命搭進去,而阮元卻好端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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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兒點頭:「也對,但阮夫人為什麼那麼恨阮元和阮府?既然如此恨他,為何不乾脆離開?還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陸槿眸色一暗:「很多事情不是簡簡單單就說得清楚的。」

  酒兒趴在膝蓋上:「也許吧,但阮元倒是愛極了阮夫人,即使阮夫人說那樣狠厲的話,他還是包容她。」

  陸槿這次沒有答話。

  酒兒繼續說:「阮夫人一定知道些什麼,如果能撬開她的嘴巴就好了。」

  馬車已經駛出一段距離,青山突然掀開帘子對陸槿使了個眼色。

  陸槿看他一眼,對酒兒說:「想不想知道更多阮府的秘密?」

  酒兒從膝蓋上撐坐起來,瞪著一雙明眸點頭。

  陸槿一笑,酒兒沒明白他什麼意思,就被他拉著走出馬車,然後一陣天旋地轉,下一刻已經離開了馬車,被陸槿帶著落到路邊的林子裡。

  「侯爺——」

  陸槿對她做一個禁聲的手勢,帶著她往阮府而去,來到阮府的後牆,陸槿攬著她的腰翻入,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陸槿帶著她在往裡走,走了一段,見一個丫鬟小心地從一間屋子出來,手裡提著食盒,她打量了眼四周無人後又將屋子鎖上。

  這間屋子在後院深處,遠離阮府的主院獨棟而立本就可疑,再加上丫鬟剛才的表現,裡面定是有問題。

  陸槿將酒兒拉到一片假山後躲避,等丫鬟走遠後,他們從假山後出來,往那間屋子走去。

  門鎖著,酒兒正愁怎麼能在不弄出聲音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進去,陸槿就已經將鎖撬開了。

  堂堂長寧侯,干起翻牆撬鎖來竟然如此順手,酒兒都驚呆了,可陸槿完全沒在意,一派自得。

  他們推門而入,屋子裡面卻是空的。

  酒兒皺了皺眉,不應該啊,裡面沒人,那丫鬟神神秘秘地送飯進來幹嘛。

  這時,身旁的陸槿看向里側的角落,突然道:「出來吧。」

  酒兒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是一個衣櫃,柜子一點動靜也沒有。

  「你也可以選擇被抓出來。」陸槿說。

  那邊的柜子突然一動,從柜子後面走出來一個面色蠟黃、眼眶凹陷的男人。

  他眼中充滿小心,畏畏縮縮地走上前:「你們是誰?」

  酒兒打量他一眼,心中有了判斷。

  「你就是給阮小姐提供血源的那人?」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