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沐,去死吧!
六個大字將周子沐嚇得往後一跌。
下人告訴他,一個時辰前,酒兒就抱著雪寶出門了,他們以為她是要去街上買東西,並未阻攔。
周子沐叫苦不迭,罵自己惹誰不好,偏要惹她。
他讓人在酒兒的房間裡翻找,看能否找出解藥,卻在一個箱子裡發現另一個信:
想找解藥?門都沒有。
備好五千金和珠寶首飾,六日後的東烏之約再見,希望你能活到那個時候。
「趕緊去將酒兒姑娘追回來。」周子沐大喊。
長寧侯府書房內
影未拿著一張畫像站在一旁,書房當中跪坐著被捆住手腳的顧大娘。
影未將她跟畫像上的人對比了一番,又將畫像交給陸槿。
「侯爺,這就是晴雪的母親顧大娘。」
今日他們找人畫出晴雪母親的畫像,卻不想竟然跟府里四月前抓到的那名老婦人一樣。
陸槿拿著畫像看了看。
四個多月前,成婚的第二日晚上,在侯府外將此人抓獲,當時一共有三人,馬夫被當場射殺,此人中箭受重傷,經過一個多月的治療才好起來,卻不想是個啞巴,什麼也問不出來。
如果她是晴雪的母親顧大娘,那那晚中箭跌落懸崖的年輕女子就是晴雪。
唐府突然消失、與人私奔的丫鬟晴雪鬼祟的出現在侯府外,之後中箭跌落懸崖;憑空出現在藥廬被賀清救下,卻又帶著無比熟悉感的酒兒。
一切都串聯了起來。
與他拜過天地、跪過宗祠,又一起步入洞房的根本不是唐府的嫡小姐唐筱微,而是她身邊的丫鬟晴雪。
成婚第二日,她攜母出逃,卻不想被發現,之後跌落懸崖被賀清救起。
所以,酒兒才會給他如此熟悉的感覺;所以,她後頸上的紅痣與洞房那晚的一模一樣;所以,酒兒每次見到他總是下意識的閃躲逃避,她是怕他看出端倪,怕他發現真相。
陸槿看著畫像,眼底情緒翻湧。
只是,唐筱微好端端的為何不自己完婚,要讓酒兒代替,除非——
陸槿嘴角扯出一抹冷戾的笑,唐帆耀真是老謀深算,竟然跟他玩了一出這樣的把戲。
他抬頭看向垂首跪著的顧大娘:「顧大娘,你可想見酒兒?」
顧大娘猛地抬頭,暗淡的眼睛裡立馬泛出了光,燒傷的臉頰微微顫抖扭曲著。
陸槿剛才不過是抱著試試的想法試探一下,沒想到竟然真被他猜中了,晴雪被救起後改名換姓,又改回了未被賣入唐府前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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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筱微端著一碗參湯來到書房,卻遠遠地就被青山攔住。
她今日下午從唐府回到了侯府,倒並不是她自己急著回來,是唐夫人催她回來趕緊想辦法試探陸槿,可是她卻不能急,昨日不知道少君林是不是故意的,折騰她有點狠,在她身上留了不少痕跡,必須等痕跡消失了才行。
唐筱微看向青山,解釋自己是來給侯爺送參湯的,青山卻不為所動,只是一拱手,說:「侯爺現在有要事,夫人還是先將參湯給屬下吧。」
青山是陸槿身邊的人,唐筱微不敢對他發作,只好將參湯給他:「勞煩了,一定要讓侯爺趁熱喝了。」
唐筱微看一眼房門緊閉的書房離開,心中卻惴惴不安。
顧大娘聽到酒兒的消息,支吾著想知道更多,可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寫,比劃了很久。
影未看得一頭霧水。
陸槿似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說:「酒兒現在很好。」
聽到這句話,顧大娘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顧大娘被帶下去後,影未又稟報了周府的情況:「周府正四處尋找名醫,似乎是有人病了。」
「酒兒姑娘呢?」陸槿側著臉,油燈在他臉上留下一片陰影。
「酒兒姑娘已經離開了周府,周子沐正連夜全城尋人。」
陸槿眼底漸漸漾出笑意,周子沐連夜尋找名醫,還全城找酒兒,想必是酒兒又對周子沐做了什麼,然後逃離了周府。
酒兒千方百計地躲他,周子沐卻將她帶到自己面前,酒兒怎麼可能不記恨。
「不要讓他們找到。」陸槿說。
影未:「是。」
酒兒抱著雪寶從周府離開,特地挑了一家偏僻的小客棧住下,一是不想讓周子沐找到,還有就是花巳節臨近,各地的人都湧入熠城,好一點的客棧都住滿了。
大京喜花,各地不僅有花會,每年還有統一的花巳節。花會是主要是為了進行買賣交易,各城花會的時間不一樣,花巳節更多的是祭花拜花,還會舉行各種風俗活動。
這家客棧的店主是一對中年夫妻,用自家臨河的小樓改成了客棧,整個客棧除了客棧老闆兩住的一間房,就三間客人,一樓一間,二樓兩間。
酒兒選了二樓的一間,房間雖不大,但好在乾淨整潔,而且臨窗可以看到窗外的風景。
她將雪寶安頓好,又將它餵飽。
她可不想讓它像上次在周子沐車隊裡一樣,到處偷食,這家店可沒有周子沐富裕,經不起它偷食。
這一夜,想著周子沐會在家裡叫苦連跌又無能為力,她睡了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