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你帶著那醜八怪去哪裡了?」
酒兒怎麼也沒料到這麼久未見的程三見到她的第一件事是打她,手掌揮下的速度比他的話語來得還要快。
酒兒有些來不及躲閃,可程三的手卻停在了半空。
周子沐不知道什麼時候追了上來,用摺扇擋住他的手,然後用力一揮,將他的手甩開,摺扇順著力道打在程三臉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程三的臉被打出一道血痕,他捂著臉想要對周子沐發作,可看到周子沐陰鷙的目光他又縮了回去。
「待在這真是一點記性也沒長。」周子沐厲聲道。
程三更縮起脖子,不敢看周子沐,轉向酒兒,語氣緩和了些。
「這麼長時間你去哪裡了?你娘呢?她在哪?」他問。
他這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已經對他失望至極的酒兒都習慣了:「我來就是跟你說我娘的事。」
酒兒帶著他離開周子沐幾步。
程三顯得很不耐,遠離了周子沐身邊,他原形又露了出來:「都是你們突然離開將我害成了這樣,那醜八怪在哪裡?快帶我出去。」
酒兒厭惡地看他一眼,他自己嗜賭成性到處欠債,逃到魚市,後又被賣入這裡,反而將所有的一切都怪在她與母親身上,如果不是她和母親,他早就被欠債的人砍了手腳要了性命了。
「我娘已經死了。」酒兒道。
「死了?」程三拔高音調,沒有一點傷感,只是單純的震驚,「怎麼死的?臭丫頭,你要是敢騙我,看我不收拾你。」
酒兒忍住氣:「在逃亡的路上被人殺害了。」
程三冷哼一聲:「活該,誰讓她跟著你跑。都是你害的,你好好的唐府丫鬟不做,還想著跟人私奔,跟你娘一個德性。你的野男人呢?」他看向身後的周子沐,「是不是他?」
酒兒受不了他這樣說顧大娘,聲音冷下來:「我娘好歹與你做了二十年的夫妻,替你操持家裡、還賭債,你嘴巴也應該放乾淨點。」
程三想要厲聲罵回去,可看到周子沐眼神不善地緊盯著他這邊,他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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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囉嗦了,快將我救出去。」
酒兒卻不答應,反問:「你又不是我親生父親,我為何要救你?」
程三一聽,眉頭豎了起來,氣憤問:「誰跟你說的?是那個醜八怪?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是我辛辛苦苦將你養大,收留了她,如果不是我,二十年前她就帶著你死在街頭了。」
自己果真不是他的孩子。
如果直接問他自己是不是他的孩子,他絕對不會老實說,而他向來心中邪惡,喜歡用惡意去揣測他人,所以她只有順著他心中的惡才能得到真相。
酒兒面上神色不動,繼續道:「我娘臨死前將一切都告訴我了,唐府的唐大人才是我的親生父親,如今我已經與唐大人相認。」
程三怒不可遏:「賤人,原來是那個唐帆耀,難怪我把你賣入唐府後她沒有大鬧,她是不是就想借你在唐府的機會,趁機跟唐帆耀勾搭?還將我矇騙了二十年,讓我做了二十年的王八。」
「她當年被燒成那個要死不活的樣子,如果不是我用錢給她找大夫醫治,她早就死了,那時候唐帆耀去哪裡了?還有你這個小雜種,如果不是我一起將你帶回去,養在我膝下,也早就被路邊的野狗吃掉了。」
他一句句惡毒的話讓酒兒微蹙起眉。
二十年前,他的確救了從大火中逃出來的母親,收留了她,替她找大夫治病,但母親並未跟他說更多,連她與唐帆耀的關係他也不知道。
可是他剛才說將自己一起帶回去,那個時候自己已經出生了?但從小到大,他們跟她說的出生年月都是母親遇到程三之後。
而且為何母親燒傷那樣嚴重,自己身上卻一點燒傷的痕跡也沒有?母親遭遇大火前是司空府怡陽公主身邊的丫鬟錦靈,她懷孕生子一事為何陸槿從來沒提過?
懷孕生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果司空府有意隱瞞,唐帆耀可能不知道,但當時的陸府與司空府關係甚密,這麼大的事,陸府不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