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低難度！」

  「什麼？！」

  仲國洋不可思議地看著三人，不明白三人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

  調低難度？

  開什麼玩笑！

  他還擔心蘇陌出的題難度不夠呢，所以才會請蘇陌增加難度，又怎麼可能會選擇降低難度？

  不可能！

  所以，仲國洋想也不想便拒絕道：「難度是不可能降低的，部長昨天半夜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讓我盡力提高今年帝都高考數學卷的難度，你們現在竟然跟我說，調低數學卷的難度？」

  三人：「……」

  盛志帆張了張嘴，無奈地拿起桌子上的手寫試卷，道：「部長，你知道蘇院長這張試卷有多難嗎？」

  「難度適中能有多難？」仲國洋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

  「部長，我再次重申一遍，難度適中是蘇院長自己說的，這話……根本就不能信！」

  盛志帆情緒略微有些激動，拿起手中的試卷，聲音提高了許多，「這張試卷要是定為今年帝都的高考卷，我敢說絕對沒有學生能考六十分以上！」

  「噗——」

  正在喝茶的仲國洋，直接一口噴了出來，狼狽的臉上掛著一抹不可置信，顧不上擦拭身上的茶水，拉住盛志帆的手，失態道：「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這張試卷沒有學生能考六十分以上！」盛志帆嘆了口氣。

  「這怎麼可能？」

  仲國洋臉色狂變，他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信息。

  什麼鬼？

  以往，帝都每年數學滿分的學生不說有上百人，也有幾十人，但現在盛志帆竟然跟他說，沒有學生能考六十分以上？

  這不是扯淡嘛！

  盛志帆苦笑一聲，出聲解釋道：「部長，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剛才說的都是事實，蘇院長這張數學試卷的難度，乃是我生平僅見，六十分都是往高了說，五十分都算是一個奇蹟了！」

  「是不是超綱了？」仲國洋急忙出聲詢問道。

  聽完盛志帆的這番話，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題目超綱了。

  不超綱，怎麼可能會這麼難？

  「沒有超綱！」

  盛志帆緩緩地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了一絲敬佩，語氣中充滿了讚嘆之意，「蘇院長這張試卷上的所有題目，都完全符合高考的範疇。」

  「那難度怎麼會這麼高？」這下，仲國洋更加想不通了。

  沒有超綱？

  不應該這麼難才對啊！

  「陷阱太多了。」

  盛志凡隨便在挑了一道數學題，解釋道：「就比如這道題，這兩個角明顯不相等。」

  「也就是說兩個小三角形的斜邊，根本就不在一條直線上，只不過它們相交於同一點，然後斜率又比較相近，一個是0.4，一個是3.75，會讓人誤以為它們是在同一直線上。」

  說到這裡，盛志凡慚愧地搖了搖頭，「也不怕部長你笑話，剛才在看這道題的時候，連我們三個都被騙過去了，直到看第二遍的時候才發現不對勁。」

  「而且，這道題的難度在試卷中，還屬於比較簡單的題目，試卷最後的三道大題難度更是呈幾何形式的往上升。」

  「試問，這種試卷哪個學生能考六十分以上？」

  仲國洋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心中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盛志凡這話帶給他的衝擊力實在太大了！

  一道普通的題目而已，就能騙過三位二級數學家？

  這……

  這就是『難度適中』嗎？

  騙子！

  這一刻，仲國洋真想給自己一個大耳光，剛才那麼著急幹什麼？

  為什麼不等盛志凡三人把試卷看完再做決定？

  急著投胎啊！

  現在好了，試卷本身的難度就已經過高，可是他竟然還請蘇陌再次增加難度？

  雪上加霜！

  到時候，帝都的考生還不恨死他啊！

  而且，剛才他說了什麼話，他自己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在不超綱的情況下，我希望蘇老師能把難度提升到最高！」

  完了！

  這下，蘇陌不還拼了命地提高難度？

  這種情況下，出的題還能看嗎？

  三個字——腦闊痛！

  「我給總部長打個電話。」

  事出無奈，仲國洋只能請總部長來定奪這件事了，他總不可能再和蘇陌說，讓他調低難度吧？

  蘇陌好歹也是五級數學家，如果要是變來變去，萬一得罪了這位怎麼辦？

  聞言，盛志凡三人紛紛點頭，目前這種情況，只能看總部長怎麼說了。

  仲國洋大步地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很快，電話就已經接通。

  「老仲，數學試卷搞定了嗎？」

  「咳——」

  仲國洋尷尬地咳嗽一聲，心中不免有些心虛，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正常，「總部長，我有件事情要和你匯報一下。」

  「什麼事？」

  「今年的數學卷出來了。」

  「難度如何？這次可不能再像去年那麼簡單了！」

  「難度……有些高？」

  仲國洋嘴角抽動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和總部長說，只能用『有些高』來形容了。

  「有些高？那不行啊！」

  電話中的男人聲音中帶著一絲嚴肅，「老仲，你聯繫蘇陌一下，讓他增加試卷難度，今年全國卷的難度增加了很多，帝都數學卷的難度本來就很低，必須要大幅度增加！」

  仲國洋：「……」

  這話，怎麼聽著那麼熟悉？

  由於電話開的是免提模式，沙發處的盛志凡三人自然也聽到了這話，三人的表情變得無比精彩。

  總部長也讓增加難度？

  「那個…總部長，試卷已經交叉檢查過，難度高得有些離譜，你確定還要增加試卷的難度嗎？」仲國洋硬著頭皮解釋道。

  「高得離譜？」

  「能有多高？」

  「老仲，我跟你說，難度越高越好，讓蘇陌盡全力提高難度，這對他來說應該很容易，不怕難，就怕不難，明白嗎？」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就按照我說的去辦，出了問題我負責！」

  「嘟……嘟……」

  電話被掛斷了。

  仲國洋臉上充滿了苦澀，看了盛志凡三人一眼，「我也很無奈啊！」

  三人：「……」

  得。

  今年帝都考生的命運，就這樣被定死了！

  -

  七號研究室中。

  蘇陌正在低頭寫題，突然眼睛被一雙小手給捂住了，鼻間充斥著熟悉的香味，嘴角處微微翹了起來，「小汐，你怎麼來了？」

  「剛才下課的時候，聽見有同學說看見你回學校了，所以我就想來看看你在不在研究室。」

  被蘇陌識破了身份，顏九汐撅了撅小嘴，不過轉眼間小臉上就掛滿了笑意，輕聲道：「沒想到你真的在研究室，忙什麼呢？」

  「在想高考卷的題。」

  蘇陌笑著解釋了一句，他剛才想題有些入迷，根本沒發現顏九汐的到來。

  「嗯？」

  顏九汐呆了呆，「小陌，數學卷你不是已經敲定了嗎？」

  蘇陌放下手中的筆，起身把顏九汐按在了凳子上，去給她倒了杯水，解釋道：「今天早上去了趟帝都教育部，仲部長想讓我重新出一下數學卷。」

  「哦？」

  一聽到這話，瞬間，顏九汐就抿嘴輕笑了起來，語氣中帶著一絲幸災樂禍，「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小陌，你出的那些題太難了，甚至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和帝都考生有仇，簡直不給他們留一絲活路！」

  「一個高考卷被你玩出了花，要換做我是教育部部長，肯定也會讓你降低難度。」

  顏九汐嘻嘻一笑，對著蘇陌眨了眨眼睛「昨天我就跟你建議過了，讓你把難度降低一些，可是你偏偏不聽，現在好了吧？還不是要老老實實地降低難度？」

  蘇陌出的數學卷有多難，她可是再清楚不過，根本就是要把考生給逼死，現在聽到蘇陌說要重新出題，才算是鬆了口氣。

  但顏九汐不知道的是，情況根本不是她想像的那樣……

  蘇陌把水杯放在顏九汐手中，抬手摸了摸這丫頭的秀髮，淡淡一笑，「小汐，這次你可沒有猜對。」

  「什麼沒有猜對？」

  顏九汐喝了一口水，抬起俏臉看著蘇陌，不明白這話的含義。

  「重新出題並不是為了降低難度。」

  「那為什麼要重新出題？」顏九汐一頭霧水道。

  蘇陌微微一笑，緩緩道：「之所以重新出題，是因為仲部長覺得我之前出的數學卷難度太低，他想要讓我把難度升到最高！」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