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蘇陌面露為難，支支吾吾道：「校長，這個還真不湊巧，證婚人已經有人選了，你要是早說，我一定把這個位置留給你。」
他怎麼也沒想到，竟然還有人主動願意當證婚人。
早知如此，他昨晚就不對元首發出邀請了。
反正，只有人當就行，甭管是誰。
「你小子剛通知我，我上哪早說去？」
一聽到證婚人的位置有人選了，李仁輝橫眉豎眼地盯著蘇陌，臉上寫滿了不開心，「還有，這個證婚人是誰啊？你小子現在還帶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當你的證婚人，說出來讓我聽聽，我倒是要看看誰敢搶我的位置！」
蘇陌一臉古怪，神情似笑非笑，「校長，你確定讓我說？」
「廢話！」
李仁輝的語氣非常篤定，「趕緊說，不行的話，就把他撤掉！」
蘇陌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啊？
撤掉元首的證婚人？
這——
膽大妄為都不足以形容！
「咳——」
蘇陌儘量控制自己的語氣，低聲提醒道：「校長，證婚人是…元首，估計撤不掉。」
「元首怎麼了？」
李仁輝眼睛一瞪，怒氣匆匆道：「元首就可以……」
「嗯？」
「你說什麼？
他的臉色瞬間一變，那叫一個精彩，聲音微微打顫，「你說證婚人是元首？」
「對！」
蘇陌點了點頭。
李仁輝：「……」
他剛才說什麼？
好像…什麼也沒說！
對，什麼也沒說！
「咳咳——」
李仁輝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過，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元首當然可以當你的證婚人，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了，不錯不錯，非常不錯。」
蘇陌：「……」
論變臉技術哪家強，上清大找李校長！
簡直了！
他嘖嘖兩聲，嘴角露出了壞笑，「校長，你剛才不是要撤掉元首的證婚人嗎？」
「我……」
聽到這話，李仁輝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看著蘇陌的眼神極為不善。
這小子，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我沒說，你聽錯了！」
蘇陌嘴角微撇，嘀咕道：「可是，你明明就說了。」
「說什麼了？！」
李仁輝惡狠狠地盯著蘇陌，一臉不善道：「聽不懂人話嗎？我說了，你小子聽錯了，行了，趕緊給我滾蛋！」
看到李仁輝這副氣急敗壞的模樣，蘇陌頗為無奈。
話，明明就是李仁輝說的。
可怎麼搞得他犯了什麼錯一樣？
真是……
不講理！
-
從學校離開以後，蘇陌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多，在路邊打車往數學院趕去。
這次，總算是沒有遇到什麼黑車司機。
來到數學院大門口，他摘下臉上的口罩，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非常順利地走了進去。
一走進大廳之中，就聽到了一陣激烈的議論聲。
「這個公式不對，馬上重新驗算。」
「同上，第三公式的推演方向不對，第二小組的重心放在這裡。」
「第七數學模型推演進行到最後一步，來個人幫忙。」
……
看著眼前這幅熱火沖天的畫面，蘇陌心中被狠狠觸動。
眼前的十幾人，年齡最小的也接近五十歲了。
臉上不經意浮現出的疲倦，證明著那可怕的工作強度。
真是一群熱愛數學的人。
可愛，可敬！
在門口站了兩分鐘，蘇陌輕步走了進去，走到距離眾人十幾米的地方，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並沒有出聲打擾。
左邊第二張桌子前，陳道明一手揉著太陽穴，一手在快速地寫著計算公式。
蒼老的臉上再配上那深深的黑眼圈，讓人不禁為老人的身體擔心。
他眉頭突然一皺，拿著筆在草稿紙上劃了兩下，深深地嘆了口氣。
看到這一幕，蘇陌有些心疼。
剛才陳道明的動作，是他的一個小習慣，每次計算方向不對的時候，他都會這樣。
蘇陌走到陳道明的背後，居高臨下地看著草稿紙上一排排複雜的數學公式。
看了大約五秒鐘左右，他輕聲道：「老師，你試試把第二組列的公式套到第四組列上面。」
「嗯？」
聽到聲音，陳道明緩緩抬頭，扭頭一看，眼中閃過了一抹驚喜，臉上露出了笑容，「你怎麼來了？」
「老師，我來看看。」
蘇陌在陳道明身旁坐下，指著草稿紙上的數學公式，「老師，你按照我剛才說的方法試試，應該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聞言，陳道明半信半疑地拿起紙筆，按照蘇陌所說的那種方法計算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的眼睛越來越亮，直到寫出最終的答案以後，喃喃道：「解開了，真的解開了……」
他緩緩抬起頭，感慨不已，「唉，論身份我是你的老師，可是論數學水平，你當我的老師還差不多。」
「老師，你說什麼呢？」
蘇陌搖頭，神情無比認真，「一日為師，終生為師，無論發生什麼，你永遠都是我的老師！」
陳道明大聲地笑了起來，笑容之中充滿了欣慰。
他感覺自己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事，就是收蘇陌為徒。
雖然沒有教蘇陌什麼東西，但至少親眼見證了一個傳奇的崛起。
這道笑聲頓時吸引了正在忙碌的眾人，紛紛放下手上的工作，放眼望了過來。
當看到陳道明身旁的蘇陌時，眾人先是一愣，隨即就圍了過來。
「院長，你怎麼來了？」
「蘇老師好！」
「蘇老師，我是……」
……
聽到眾人對自己的稱呼，蘇陌一個腦袋兩個大，急忙制止道：「各位前輩，你們就不要折煞小子了，千萬別叫我院長，蘇老師；叫我名字就好。」
眾人中隨便一個都是爺爺輩的存在，他實在有些受不起啊！
何廣文走到人群面前，解圍道：「沒錯，大家叫蘇陌名字就好，畢竟，我們要顧及老陳的感受啊！」
「哈哈——」
大廳中響起了一陣鬨笑聲。
陳道明不爽地看了一眼何廣文，笑罵了起來，「老何，你故意擠兌我是不是？」
何廣文笑了笑，目光看向了蘇陌，開口問道：「蘇陌，你怎麼突然來了？是不是急著用這些數學模型？」
「可是我們這邊……」
「院長，你誤會了。」
蘇陌起身，笑著解釋道：「這次前來，並不是為了數學模型。」
「小子準備在年底結婚，日子定在二月六號，所以特來通知一下諸位前輩，希望前輩們都能參加我的婚禮。」
數學模型哪有他和顏九汐的婚禮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