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張浩然並沒有將這句多餘的話講出來。
他略微沉思了片刻,說道,「一會兒我還要去看看他的身體狀況,也許比起藥物治療,我想到了一個更快速的辦法。」
朱正風問道,「什麼辦法?」
張浩然卻將目光看向院子裡的那棵樹。他沒有說話,甚至並沒有點明,但是當朱正風看向窗外時,也立刻就意識到他想說什麼。
沉思了片刻,他說道,「這個辦法如果可以,我早就第一時間用了,但是……這對夜雨沒用。」
張浩然眼裡有些驚訝,「我今天聽見下人說,只有朱家正是子弟就可以進去。」
「話是這麼說,但夜雨的血統……有點變異的感覺。」
張浩然沒想到林夜雨在自己這個家裡竟然還有這麼一段故事,於是並沒有立刻打斷林正風的話,而是做出來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夜雨的血統自然是沒有問題,他是我和夫人唯一的兒子……但是到了該修煉的年紀時,我卻發現,他根本沒辦法靠近那顆古樹。」
「為什麼?」
林正風嘆了口氣說道,「我也找過醫者看過,其中最合理的一個說法就是因為我早些年離家,並沒有完全依靠那棵樹而修煉,所以夜雨,血脈中對於古樹的靈氣太過稀少……」
「所以是古樹不認他?」
林正風輕輕點頭。
張浩然倒是深思起來。
對於這古武世界中,血統自然是十分重要的。
甚至有些天分平平的修真者,就是因為血統的原因,也能在修煉一途上走的很遠。
但是林夜雨這種情況也確實是太過匪夷所思。
沉默片刻後,他說道,「不知道我能不能進入到那個院子看一看。」
畢竟完事沒有絕對,何況張浩然這幾年的經歷,也都是將不可能的事情變成可能,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林家既然能夠守著這麼個寶貝這麼多年,而沒被別的家族鳩占鵲巢,估計也就是林家的祖上和這顆古樹有一些什麼淵源,而導致它認人。
雖然張浩然現在也沒有什麼頭緒,但他想試一試,也許等到靠近了那顆古樹,能有些特別的發現也不一定。
林正風現在對張浩然的認可程度已經相當高,面對這樣無禮的想法,也就只是思考了片刻,竟然就點頭同意了。
隨後,他親自帶路。
帶著張浩然沿著一條很長又很幽靜的樓梯,一直下到了地下。張浩然跟在林正風身後,這才發現這一對父子倆,不僅僅是臉長得很像,就連背影都像的很。
兩人來到一扇巨大的古典大門前,他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個鑰匙,將鎖打開,伸手一推,巨大的門就緩緩向兩側推開。
這還是張浩然第一次站在這樣一個角度注視著這顆古老的樹。
他站在門內,看著林正風邁出腳步,來到了院子裡。
張浩然猶豫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可是在他站在院子裡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一陣濃郁的噁心感覺。就好像是那一刻古樹,感覺到了他並不是林家後人。
因此對他滿懷惡意,並不想讓他走進來,髒了這片院子的清淨。
但張浩然是一個很有毅力的人,他站在原地適應了一下這種十分難受的感覺,竟然不怕死的邁著步子走向那棵樹。
就這樣站在樹下,臉色蒼白的,仰頭看著它。
這對於一顆有靈性的古樹來說,實在是一種赤裸裸的侮辱。
於是它將那種噁心的感覺放大,張浩然終於支撐不住,單膝跪在地上,仍然倔強的看著那棵樹,眼神里,好像帶著赤裸裸的侮辱。
一旁的林正風也被這一人一樹的反應給嚇壞了,他開口說道,「張小兄弟,要不就算了?」
張浩然請奇怪搖頭,以一種很奇怪的姿勢爬到樹底下,手,就是在這時,輕輕的摸上了樹的枝幹。
其實在第一次看到這棵樹的時候,張浩然心裡就產生了疑惑。
按理說上萬年的靈物就應該成精了,但是這顆古樹,甚至已經可能是十萬年以上的靈物,為什麼還是一個只有情緒的樹?
這顯然不現實。
頂著這古樹的壓力,他用自己微弱的靈力進入樹的體內,似乎是在感受著什麼。
而這棵樹似乎也是感覺到了張浩然並沒有惡意,竟然漸漸的收回了自己的厭惡,張浩然輕輕鬆了口氣,嘗試著用更多的靈力進入樹幹中。
良久後,他才神色複雜的收回了手。
「張小兄弟,怎麼樣?」
林正風很疑惑張浩然為什麼到現在似乎沒有任何事情,但還是先壓下心頭的疑惑,出聲詢問。
「這棵樹應該是很多年前受過傷,所以缺失了一些東西,以至於到現在都沒辦法化成人形。」
「受過傷?」
張浩然輕輕點頭,看向那棵樹說道,「我知道你能聽懂我的話,如果你身上有能治好自己的寶貝,也許可以考慮一下我,說不定……我就是你一直在等待的那個人。」
朱正風以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向張浩然。
可是讓他疑惑的事情發生了。
這棵樹並沒有因為張浩然的話而發怒,而是安靜了片刻,竟然垂下了一些樹枝,像是試探一樣的繞著張浩然轉了一圈,隨後其中一個樹枝,如一條靈活的蛇一般,狠狠的扎進了張浩然的手臂。
張浩然只悶哼一聲,竟然也沒有任何反抗的動作。
任由它這樣傷害自己。
五分鐘之後,那樹枝從張浩然的手臂上抽出,隨後竟然很人性化的滴進來一滴翠綠色的汁液,張浩然手臂上的傷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不僅如此,就連他身上的傷,竟然也奇蹟般的癒合了。
張浩然臉上是忍不住的欣喜。
下一秒,那顆古樹變戲法一般的又垂下來兩根樹枝,只是這一次,那樹枝上竟然帶著五個碧綠色的果子。
果子是那種心臟的形狀,還很人性化的收縮著,就好像是綠色的心臟。
「你的意思是,用這些果子,能夠治療你的傷?」
整棵樹都很滑稽的抖了抖,但是在場兩個人卻誰都沒辦法笑得出來。
因為張浩然在問完那句話之後,竟然又加了一句,「我覺得你這個汁液的治療效果很好,能再給我一滴麼?」
院子裡在這一瞬間有一種詭異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