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飯時間,張浩然坐在位置上,聽著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話,得知從寒泉一起逃出來的兄弟們,林青懸都給做了更進一步的分配,其中那幾個主動站出來放棄珍珠粉的人,被他明降暗升。
都安排在了好位置上。
而如他之前所說的那樣,回來之後,給那十二個人都進行了多多少少的補償。
收攏了一眾人心。
據他了解,這些人無一不是對林青懸抱有感激的心情。
且林青懸的氣色也不錯,很顯然是信仰之力又漲了。
這對大家來說都有好處。
大家又在吳城修養了一段時間,那隊進入城中的對方的人,在李安派人的大力追蹤與追查下,還是從人間蒸發了,這件事情也就只能這樣揭過。
在張浩然的提醒下,大家又將踏入到第三段旅程。
大家將進行一段長途的跋涉,到達南方的朱雀所在地。
但吳城內據說李安正在布置一件大事兒,為了保證事情的絕對保密性,大家誰也沒有過多發問。只知道他勢在必得。
這段悠閒的時間內,大家在城內遊走與部署,想將吳城給布置的固若金湯。唯一叫人擔心的,就是吳城內不可能與外界斷絕往來。所以若是再有對方的人喬裝打扮一番闖進來,再布置一些別的套路,大家都無可奈何。
但對於這件事兒,李安似乎並不擔心。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大家得你來我往的,才能知道自己之前的部署,對對方究竟惹來了多大的麻煩。對方的報復越大,也就證明之前自己的行為的方向越對。
張浩然也無話可說。
只能將此歸結為上位者的瘋狂吧。
這段時間內,阿香的肚子暫時還看不出來有什麼變化。
這可能與她穿的比較寬大的衣袍有關,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阿香的打扮都是在有意無意的護住自己的小肚子,這樣就算有微微的隆起,外人也是看不出來的。
離開之前,張浩然給阿香留下了一些穩固胎兒的藥,讓她每月按時服用,且所有的藥物必須要小心又小心。
時間匆匆流逝,七天時間很快就到。
張浩然一行人,即將踏入到下一段旅程。
這一段旅程,也將比以前都更加危險。但是每個人都是一副自信滿滿的堅決,對未來的危險,都是抱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架勢,這對於大家來說是好事兒。
小七自然是在張浩然的要求下,跟隨大隊伍一起走。
而白虎,也與張浩然所猜測的沒錯,即使捨不得,他還是選擇留下來。
也是。
作為西方的守護神獸,他在這片土地上孤獨的生活了十幾萬年,又怎麼捨得離開這一片故土呢?
若是守護神獸不再守護在自己的方位上,那麼這一片天地,豈不是被神拋棄了?
這種十幾萬年行程的本能,早就刻在了骨子裡。
在離開的前一夜,張浩然進入白虎的房間中,與他徹夜長談。誰都不知道這一大一小兩個人說了些什麼,只知道第二天大家離開時,白虎並沒有出來送行,就像是不知道今天是大家離開的日子一樣。
只是大家都知道白虎的真實身份。
誰也沒有那個膽子去它的房間提醒。
而在張浩然一行人離開城池的日子裡,他們訓練過的小分隊,排成一排,站在城牆上送行。
場面十分感人,每個人的眼眶都有些發紅。
尤其是小花,她身穿著漂亮的鎧甲,整個人都顯得英姿颯爽。
站在城牆上,她目送著一行人遠去的背影,突然開始放聲歌唱起來。
那歌聲十分婉約,是被用內力裹挾著送入大家的耳中的,聽起來更像是南方的小調,十分好聽。
張浩然總覺得這歌聲、這調調有些耳熟。
但是具體怎樣耳熟,卻又想不起來,也就只能暫時作罷。
馬車上,由周旭趕車,而其他人則是聚到了馬車的內部,大家圍坐在小小的空間內,低聲交談著什麼。
「所以你認為,這寒泉,其實也是當初盤古送給那位的禮物?」
玉小天覺得自己的世界觀有些受到了挑戰。因為當時他被派去跟隨蕊兒一起營救另一群人,所以並沒有進入到寒泉之內。對於張浩然說的話,只覺得是有些鬼扯的,卻又找不到理由。
反而是其他人都陷入了沉思。
林青懸道,「當時在秘境中,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沒有來得及仔細的觀察過那裡面的情景,只記得在那一汪泉水中央,其實是有一顆樹的,但是在那座院子中的寒泉中,我沒看到那棵樹。」
巧蘭也跟著說道,「我當時被嚇壞了,現在還想不起來當時的細節,我沒辦法提出建議。但是……哥經過你這麼一說,我覺得這寒泉,與秘境中的那個泉水,似乎真的有些相似之處。」
大家也都紛紛發表了意見,但都沒有什麼建設性的結論。
也就最開始林青懸提到的那棵樹,還算是個正常的理由。
張浩然也為此感到些奇怪,因為那種感覺實在是太強烈了。在沒找到足夠的證據之前,張浩然決定暫時先保留自己的意見,等日後再進行佐證。
因為當時在秘境中,他是沒看到那個龐然大物的真實面貌的。
且在寒泉底部,也只是聽說有一條惡龍,也是沒見過它的真實的相貌,所以對於他來說,還真是一點證據都沒有。
張浩然輕輕嘆了口氣,結束了這個話題。
大家也沒再就著這個問題進行討論,而是盤膝修煉起來。
張浩然還記得外面還有個孩子等著自己去帶,他也就掀開帘子,與周旭坐在了一處。他觀察了周旭的反應,見大家商量事情的時候,他一個人被排除在外面,一個人架著馬車。
但是這孩子面上卻沒有任何不悅。
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弄來了一根草,尾端叼著在嘴巴里,一個人即使駕馬車,也駕的很是開心。
還真是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
張浩然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就是與它坐在一排,看著外面不斷略過的風景出神。
他半個月之前,在那處小空間中迎來了突破,但這半個月中,也不是沒有刻苦的修煉,但就是沒有任何的長進。所以張浩然打算暫時給自己放假幾天。
若是非要鑽牛角尖,想要在短時間內去的進步,是很容易陷入魔杖中的。
這對於修煉者來說,可算得上是大忌。
張浩然優哉游哉的樣子引起了周旭的注意。他眼珠子轉了兩圈,竟然伸手一抓,就抓來一條綠色又肥嫩的蟲子。他將蟲子仍在張浩然手背上。
那蟲子顯然還沒反映過來,在他手背上躺了幾秒鐘之後,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周圍環境的變化,開始不斷的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在張浩然的手背上製造出毛茸茸的觸感。
張浩然長大之後,還從沒被人這樣捉弄過。
這條戲弄的蟲子,讓他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時期。
和村子裡的夥伴們相處的那段時光已經有些淡化了,甚至連小夥伴們叫什麼名字,他已經想不起來。但這條蟲子,卻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將手背抬起,張浩然笑了笑,隨後屈指一彈,將這蟲子又送回到了它之前所待著的地方。
「每個生物都有屬於自己的空間,還是不要強行將它帶走的好。」
張浩然話裡有話,但此時不熟悉他的周旭卻聽不懂。
只以為他是在學著長輩的口吻教訓自己。
這讓他覺得束縛,乾脆就撒開了抓著的鞭子,讓馬兒在路上隨意的奔走,「別這樣啊,張大哥,你這口氣,讓我以為我還待在族群中呢,讓我以為和爸媽待在一起。」
這口氣,帶著一些不屑的口吻。
與他在城中時所展現出來的那一面十分不同。
張浩然屈指一彈,靈氣凝聚成的小球彈在了馬背上,阻止了它想要改變方向的動作。
「我今天才發現,你也是個叛逆期的少年。」
他笑了笑,「我記得小時候我也是這樣的,就看不慣我媽的嘮叨,覺得他挺煩。」
周旭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他只知道巧蘭那丫頭張嘴閉嘴就管張浩然叫哥,再加上這兄妹兩個雖然長得不太一樣,但都挺好看的,也就自然而然的認為他們兩個是親兄妹了。
「我聽說家裡人都喜歡偏心小的,你爸媽對你肯定非常嚴格吧?所以你才性格這麼沉穩,你妹妹就比較歡脫了。」
張浩然輕輕搖頭,也不介意將自己的情況與這個少年說一說。
「我們不是親兄妹,但是感情很好。」
周旭一愣,應該是一位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你們不是親兄妹?但是感情卻很好?」
說完後自己就將自己的話給肯定了,喃喃自語道,「也對,我看你不僅僅是和自己的妹妹感情好,和你的那些兄弟們也都不錯,看著像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真奇怪。」
在周旭的眼中,即使是在一個族群中,那也是自己的父母肯定是對自己的孩子要更好一些的。
若是家中不止一個小孩子,那就肯定是兄弟姐妹之間的感情要更好。
因為他小時候就經歷過,自己與別的小孩兒一起陷入了危險,但是對方的家長卻在危險的時候,先救下自己的孩子,才救他。
這件事情之後,他雖然沒跟自己的爸媽告狀。
但是也看明白了一些事情。
別看他平時挺歡脫,很多時候都表現得長不大,好像不能被依靠。但是他眼裡還是有東西的,最起碼能拎得清。
這也是為什麼剛剛大家都聚集在馬車內,而他沒有強硬的參與進去,而是自己乖乖的坐在外面趕馬車,也沒有偷聽裡面談話內容的舉動,給足了大家尊重。